聽見慕南枝的話,大胡子一愣,那些孩子也是一愣。


    慕南枝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徑自道:“他們不過是身有殘疾,可你卻將他們拉進了深淵。”


    “你胡說,你胡說,我都是為了他們好!”大胡子渾身抖動著,眼神兇狠,恨不得現在就宰了慕南枝。


    “為了他們好?”慕南枝禁不住冷笑,“身體殘疾又如何,別人另眼相待又如何?隻要踏實肯幹,自會有一番作為,不過是被人閑言碎語兩句,便要殺人,這是什麽道理?”


    “他們還打罵我們,說我們是災星,罵我們不祥,小幺就是被他們活活燒死了……”


    那個獨臂姑娘忽然大聲喊道,語氣裏盡是不甘和怨氣。


    慕南枝淡淡地掃了一眼:“如果我猜的不錯,那些打罵殘害你們的人,應當是已經被你們殺了吧。”


    獨臂姑娘瞬間噤了聲。


    那是一個老男人,大胡子早已經將他五馬分屍,屍體都燒成灰了。


    死狀甚是慘烈。


    大胡子愣愣的:“殺人償命,他自然是該死的。”


    “今日這些無辜的人呢?”慕南枝聲音冷漠,“前段時間,那些被你們擄來的無辜的婦女呢?”


    鴉雀無聲,大胡子和那些孩子,沒有一句話能迴答得上來。


    那些無辜婦女在被他和兄弟們享用之後,便給一些孩子練手了。


    他不顧那些婦女的哀求,讓孩子將匕首插入了她們的肚子!


    他想的是,若有朝一日,他死了,孩子們可如何自保?


    想要保護自己,自然會有一些人要犧牲了。


    大胡子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這些孩子,這些和他一樣可憐的孩子。


    “不管如何,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這些孩子!”


    大胡子仍然在嘶吼。


    “你所謂的保護,就是殺死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稚子?真是可笑!”慕南枝冷笑,“若真要保護他們,剛剛又為何將這些孩子當成盾牌,去攻擊辰王?”


    大胡子瞪眼:“!!!”


    那些孩子的眼裏,顯然是想到了剛剛的場景,不由得有些迷茫。


    “你將他們聚集在一起,不過是滿足自己的私欲,為你自己心安理得的殺人,尋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若你和這些孩子同時遇到危險,我敢肯定,你的第一反應便是把他們丟出去!”


    “不,你休要挑撥離間……”


    大胡子氣得渾身發抖,他想要說什麽,卻不小心咬破了嘴裏的毒藥,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隨即腦袋一歪,竟然倒在了地麵上,氣絕了。


    景北辰瞬間將慕南枝拽開。


    此時,官兵也姍姍來遲,景北辰見慕南枝無恙之後,便吩咐官兵做事去了。


    流英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紅英,這慕小姐也實在是太厲害了,這是把那黑衣人……說死了?”


    還是氣死了?


    聽見這話,戰英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紅英甚是無語,她直接給了流英一個白眼:“你被打得是屁股,怎麽著腦子還不好使了?你沒看出來,他是中毒了嗎?”


    “中毒了?”流英撓頭,“你們小姐下的毒?”


    饒是傷口再隱隱作痛,紅英還是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上:“那是他自己嘴裏的毒,嘴裏的毒藥。”


    流英揉著自己的頭,嘟囔:“女兒家家的,就不能溫柔些,省的能嫁出去!”


    “你說什麽?”紅英陰惻惻的聲音再次響起。


    “沒什麽,誇你目光敏銳。”流英笑著,“紅英,你這肩上的傷口還疼嗎?”


    這可是新鮮出爐的傷口,能不疼嗎?


    “捅你一刀,試試?”


    流英瞬間閉嘴,他怕紅英真的給他一刀。


    一切都安排妥當後,景北辰看了眼崎嶇難走的山路,擰眉。


    這裏距離京都城門大約四五十裏路,對於他們這些常年在外的人來說,自然算不得什麽。


    但她……


    “流英,戰英,你們騎馬先迴去,然後駕一輛馬車來。”


    流英和戰英恭敬應聲是,然後轉身離開。


    官兵們押著那些孩子,緩緩地前行。


    紅英跟在官兵們的身後。


    景北辰和慕南枝一前一後地走在最後。


    靜默無聲,隻有窸窸窣窣的走路聲。


    看著景北辰的背影,慕南枝深吸了一口氣,若不是他的話,怕是今日,她已經命喪於此了。


    他身上的蠱毒,她定會想辦法的。


    而景北辰,整個人都緊繃著。一想到慕南枝就在身後走著,他就忍不住心頭雀躍,真想和她肩並肩走啊。


    可惜,男女有別,他不可壞了她的名聲。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慕南枝清晰地感覺到腳上傳來的疼痛,但她始終咬著牙堅持著。


    但是唿吸卻淩亂急促起來。


    景北辰擰了擰眉頭,轉身迴頭,就瞧見慕南枝麵色蒼白,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再顧不得男女有別,一個箭步走了過來:“你……怎麽了?”


    慕南枝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隨即緩緩搖頭:“王爺,我無事。”


    紅英卻喊了一聲:“小姐,你的腳都磨破了。”


    鮮紅的血漬滲透了鞋子,那雪白的鞋子上,早已經是猩紅一片。


    景北辰暗惱,他怎麽就忘了這一點,她身居宅內,這腳如何受得住這般磋磨?


    幾乎是下意識,他就要將她抱在懷中,但紅英卻已經攙扶著她:“小姐,我們先坐在這邊的石頭上歇歇,算算時辰,流英和戰英也差不多快迴來了。”


    景北辰:“……”


    他尷尬地將自己的手收了迴來,心中慶幸,二人轉身早。


    轉身早的紅英:王爺,小姐現在還是侯府夫人呢,您老人家能不能別那麽心急?


    慕南枝倒是真的沒有注意,她看向景北辰:“王爺,不若您暫時先行一步吧。”


    他已經救了自己一命,總耽誤他,慕南枝心裏忍不住有歉意。


    “我也沒什麽要緊的事。”頓了頓,他補充說道,“留你和紅英在這裏,不安全。”


    像是想到了紅英武功高強,他便又多說了一句:“紅英受了傷。”


    不能保護好你。


    說完之後,景北辰忽然覺得,自己解釋這麽多,是不是有些刻意了?


    紅英:王爺,您話忒多了點兒。


    慕南枝知曉景北辰是要保護自己,心中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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