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裏,海生一路潛逃,最後逃進了一處無人居住的貨棧,趁著沒有人追上來,趕緊處理了傷口,避免留下痕跡後,這才重新出發,等迴到海國女王下榻的地方時,已經到後半夜了。


    “怎麽搞得如此動靜?”


    “我們的探子盯了半年梢,那地方幾乎就沒有侍衛巡查。”


    女王一邊幫著海生處置傷口,一邊心疼的說,“沒想到,你這樣的身手,也會中箭。”


    海生沒有說話,更沒有說出刺傷自己最重的那一箭,是幫那堂中女子所擋。


    說來奇怪,今夜行動,莫名遇到那名女子,怎麽覺得好生熟悉?


    自己為她擋箭,是因為她一開始就打開了窗戶準備放了自己嗎?


    當著女王的麵,海生沒有空胡思亂想,下意識取出圖紙時,發現圖紙已經被自己的血染紅了。


    “抱歉,這趟差事......”


    海生有些自責的說著。


    “沒事,機會還有。”女王說,“奇了怪了,你今天剛下手,那些侍衛就出現了,好像知道你會去似的。”


    “是我大意了,發現有人來時,就該第一時間殺了她,拿圖走人的,隻是堂中那女子有一支連弩,威力很大。”海生說道。


    “沒關係,幸虧你沒下死手,你可知那人是誰?”女王說,“她就是當今南國皇帝的胞姐,衛國公夫人,南國三公主李歌!殺了她,問題就大了。”


    原來,女王當晚結束國宴後,剛一出宮就遇到了侍衛嚴查,花了點小錢就打聽出來了這些消息。


    “這李歌在南國的身份高貴,連皇帝見了都要行禮,本以為——現在才知道,原來竟然有如此才能,是啊,我說呢,怎麽光知道南國造船,卻不知道是哪位天才在設計,現在好了,竟然是她!”女王看了一眼那張被血染紅的血說:“經過今夜的麻煩,南國必然會高度保護,咱們也不要圖紙了,咱改了,咱要人!咱要把李歌帶走!”


    衛國公府,一夜未眠的李歌,卻非常的亢奮,帶著一隊鬼衛,坐在院子裏等著。


    小郭扛著一個大號袋子,從屋頂跳了下來。


    “夫人,打聽出來了,今晚接到警報的侍衛,就是這個小子。”小郭說著,就打開了袋子。


    袋子裏,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隻穿著短褲,兩手兩腳被綁的結實,嘴裏還塞著一塊破布。


    看到一個光身子的男人,李歌下意識的轉過了身子。


    “隻是問話,怎麽如此孟浪?”李歌閉著眼睛說,“說到底也是救了我——牛媽媽,取一百兩銀子來,再給他拿身衣服穿。”


    不一會,那小夥子渾身發抖的穿好了衣服,還捧著一百兩銀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李歌轉過來,不等小夥說話,直接問道:“多餘的事情我不管,我隻想知道,今晚,你是怎麽知道琢堂有賊人要來?”


    那小夥子磕了一個頭,小心翼翼的說:“小的叫馬書,母親是海國人,昨天午後下班,有海國商人邀我喝酒,小的見是母國家鄉人,就去喝了幾杯——酒桌上,那商人突然說要送我一場富貴,然後就塞給我一張紙條。”


    馬書接過紙條後,上麵寫著:“今晚海國賊人前往琢堂偷取海船圖紙”,即刻就緊張了起來。


    “那海商呢?他為何會知道?”李歌問道。


    “說來奇怪,就在小的看完了圖紙後,那商人就被雞蛋給噎死了。”馬書說,“見到人死,小的趕緊去找本營校尉匯報,我家校尉思來想去,不敢斷專,又因為舉報人稀裏糊塗的死了,所以就讓小的多帶些兵馬,晚上守在琢堂........”


    “你辛苦了!這種事,斷然沒有騙人的道理,哦,你不要慌張,你救了我,我是要感謝你的——小郭,給元氣彈捎句話,提拔他當個校尉吧,就說我說的。”李歌說完,就盯著馬書笑個不停。


    馬書已經從驚恐中醒了過來,見貴人不但賞錢,還要提拔,腦子一轉,立刻規規矩矩的說:“謝公主的賞,小得從此,願為公主行犬馬之勞!”


    嗯,是個上道的!


    李歌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真有個事情——馬書,姐問你,你射箭刺向那賊人時,可曾見了他的真容?”


    嘖嘖,如今的李歌早就不是當初的傻丫頭了,一聲“姐”說出來,讓那馬書又驚又喜。


    “迴公主的話,那賊人戴著麵紗,但小的記住了他的眼睛,現在就能畫出來——其實,昨夜禁軍衙門就已經讓小的做了筆錄,那賊人的基本情況,小的也十分情況。”馬書說。


    李歌趕緊讓人抬來桌子,取來紙筆。


    要說這馬書,年紀不大,但在禁軍中吃了好幾年的飯,早就練出了記人的好本領。


    沒一會,他就畫出了海生戴麵紗的樣子,並順便報上了海生的身高、身材、腳長等其他情報。


    “按理說,這些都是機要,可既然是公主問起,那小的自然有啥說啥。”馬書隨後還獻寶一樣的交代了禁軍衙門後續的動作。


    在皇帝和禁軍眼中,李歌被刺,遠比圖紙被偷要重要。


    案發後,元氣彈第一時間就找馬書及當時參與圍剿賊人的校尉進行了筆錄,並迅速的跟著那富商的線,得到了另一條線索,不過,新線索似乎不太好處置。


    “既然有了線索,為何不繼續跟進,反而放你們迴去休息?”李歌問道。


    “那富商在找小的之前,曾經和一個來自北國的官員喝了一夜的酒。而那北國的官員,是北國王爺帶來的人,所以輕易........”馬書說。


    確實,事涉第三個國家,禁軍的元氣彈必須小心處置。


    不過,高高在上的北國第一總理王,在衛國公府卻——


    “夫人,小得要不要去把阿樂那狗日的綁到府裏問話?”小郭躍躍欲試得說。


    “不要了,大晚上的,這樣不好。”李歌想了想說,“直接綁到府門外麵,我在胡同裏和他說。”


    本以為公主也該給人家王爺一點麵子的馬書,被李歌接下來的操作徹底石化了。


    你們真的把人家王爺當迴事嗎?


    海國女王下榻的地方,女王安頓好了海生休息後,立馬接到海國設在國都府探子的密報,自然也知道了海生被人出賣的事情。


    女王不動聲色的走到了虛的房間,然後打發下人們出去。


    啪!


    嘴巴子響了,女王憤怒的看著那個即將成為她的王夫的男人。


    “是你出賣了海生?”女王說,“為了搞死他,你不但動用了南國的探子,就連北國的也.......”


    “女王!女王啊!你聽我說,都是因為嫉妒!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我恨海生,我甚至容忍不了你多看他一眼!”虛抱著女王的大腿嚎啕大哭著。


    女王努力的平息著怒火。


    “你惹下的麻煩,你自己處理——”女王惡狠狠的說,“光處理了南國的線怎麽行?北國的也一並處理了吧!”


    “是!”虛趕緊磕頭認錯。


    “還有!”女王一腳踢到虛的身上說,“你要是再敢欺負海生,那就是忤逆本王,本王就讓你當妓男,讓那些殘暴的女將軍們天天騎在你身上,看你怕不怕!”


    “怕,怕啊!”一想到如此殘忍的場景,虛嚇出了一頭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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