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總會學會飛翔,我們也終會學會離別。”茶白擁住君漠離,語氣裏是滿滿的安撫:“奶奶在天上看著你,也希望你好好的。”未來的我,也是。


    “白白,你呢?你會離開嗎?”少年的聲音略顯沉悶,仿佛還帶著濃厚的鼻音。


    “不會。”至少,現在不會。


    “你會永遠陪著我嗎?”


    “會的。”茶白語氣溫柔繾綣:“隻要我還在一天,我就會陪著你。”


    直到我的生命開始倒數,最後清零,我一直都會陪著你,永遠。


    “嗚。”


    懷中的少年溢出一聲嗚咽,抽泣聲直接放大。


    “宿主,你怎麽能欺騙現在還善良的反派呢?”


    “善意的謊言。”茶白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緒:“如果我現在告訴他,我會死,那他現在的情緒是承受不住的。”


    “嗯?”


    “人要麽一直活在黑暗中,不接觸一束光,要麽結束的那束光永遠照耀著他。”茶白比誰都清楚,這兩種可能,如果都出現了差錯,那將是一個不可言說的後果。


    後果是什麽呢?他不知道,也不願知道。


    如果自己救他於汙泥之中,卻在半路上狠心拋棄,那他,嗬……


    該用什麽樣的情緒,什麽樣的表情,什麽樣的心境,去活下去呢?活下去又需要多大的勇氣與決心呢?


    他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


    一股無力感逐漸蔓延茶白全身。


    “清零。”茶白咬了下下唇:“我,現在還不想死。”


    “宿主,我會盡量護著你的。”清零當然明白茶白的意思,也願意為茶白做最後一件事。


    “謝謝你,清零。”


    星紀2635年仲夏。


    彼時,君漠離15歲,茶白16歲。


    一顆名為暗戀的種子,在君漠離心中萌芽,迎著盛夏的風雨,正一天天成長。


    ………………


    “阿離。”坐在輪椅上的茶白衝站在自己對麵的人揮手:“這裏,我在這兒!”


    “你怎麽出來了?”君漠離跑到茶白身邊,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


    輪椅上的少年,指尖冰涼。


    “嗯,你放學了我來看看你啊!”茶白眉宇間洋溢著開心:“我來接你迴家啊。”


    說話間輪椅上的少年又輕咳了幾聲。


    君漠離迅速的把人推到車邊,抱人上去。


    “劉叔,迴去吧。”


    “好嘞。”


    一路上茶白都問他這一星期的感受。


    “同學怎麽樣啊?”


    “很好哦。”


    “有沒有交到新朋友啊?”


    “一個同桌。”


    “叫什麽呀?要不要帶迴家裏做客?”


    “白白。”君漠離不知道茶白為什麽熱衷於自己交朋友,不過,他樂意聽從茶白的建議。


    “嗯?”


    “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是最重要的家人,是無可替代的那個。”


    “阿離?”


    “嗯?怎麽了?”


    “沒事,我隻是在想,要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呀。”


    “一定可以的。”


    “嗯,一定,可以的。”


    茶白把自己的目光挪向窗外,車窗外的雪飛揚,為世界送上了一層銀裝。


    街上早已沒有了熱鬧的氣息,僅剩車輛來往穿梭,略顯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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