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瀾聽他喃喃的幾個字,立馬清楚他在想什麽。


    這個世界最忌諱的就是跟男女主對著幹,不然會變得不幸。


    蔚瀾雖然很想拍拍他的肩,讓他不要作死,但是他不敢,而且因為之前的事到現在心裏還有餘悸。


    他本來想說點話,比如他現在並不喜歡他口中的那個奴隸什麽的,明裏暗裏讓他不要去招惹人家。


    可是在聽到他那句卑賤的奴隸,以及他的態度加上他之前所做的事,


    瞬間從心底衍生出一種憤怒,嘴裏就跟著念了出來,甚至還帶著些急切發怒的語氣:


    “奴隸?那你算什麽——?你不要忘了你是黛蓮的第一子!而我的母親姓凱琳,


    赫卡忒·凱琳!”


    “而她是怎麽死的,她又脫得了幹係嗎?!”


    “你身上流淌著她的血,讓我惡心...。”


    蔚瀾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深深的吸了口透明氣流。


    剛一說完這才意識到他說了些什麽,他剛才就像不受控製一般,難不成這是公主的心裏話?


    可他竟然有種真的渾身氣的發抖的感覺。


    那頭沉默良久,蔚瀾不敢抬頭去看他,隻見他的影子斜斜的覆蓋在自己身上,充滿壓迫感。


    他似乎氣急了,反倒笑出聲,


    “你就是因為他才扯出這些事?”


    蔚瀾的印象對他認識不久,隻覺得他是個什麽都不在乎的瘋子,他要是一直那樣,他反倒能繼續罵他癲公。


    可此刻他這種態度,讓人開始漸漸模糊起來。


    理查緊緊咬著後槽牙,頜骨微動,唿吸間都變得有些粗重,


    “哈——”他自恥笑間輕吐一口氣,他的妹妹從小就討厭他,不是嗎?


    “我困了。”


    他低低的啞聲說。


    啊?蔚瀾在心底啊了一聲,有點沒反應過來。


    但根本由不得他反應,理查直拽著他的手往他的床上拽去。


    緊接著他躺了上去,蔚瀾被他拽的差點跌倒,但仍然穩住身形準備逃跑。


    卻被他半撐起來的身子快速勾了一下腰,他整個人就直直的往床上跌去,頭跌在他的大臂上,背就貼進了他的懷中。


    蔚瀾正想懟胳膊肘給他一擊,卻被他實實箍在懷中,圈住他的腰。


    頸肩淺金色的發絲撓的他有些發癢,吐息打在他裸露出的後頸上,不知是不是他的聲音輕,顯得有些虛虛實實,


    但他仍然用他慣有的狂妄威脅他,:


    “別動,不然我今晚就在晚宴上砍下他的頭顱。”


    蔚瀾喉結滾動兩下,確實是不敢動了,他可不想在晚宴上看見那麽恐怖的事。


    而理查似乎真的並沒有打算對他做些什麽,隻是緊緊的錮著他,生怕他跑了似的。


    一靜下來,後背就傳來相觸的熱度,他的心就因為莫名的緊張砰砰砰的跳動,安靜下來過後格外明顯。


    理查似乎真的累極了,沒過多久唿吸就漸漸勻稱下來,睡得倒還挺安穩的樣子。


    也是,從邊疆趕迴來不是那麽輕鬆的事。


    蔚瀾硬著頭皮僵著身子,等了半天,等他唿吸平穩,才去掙了掙他的手,卻發現絲毫不見動彈。


    而他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把這個瘋子又給弄醒了。


    就在一番掙紮之下,他居然也睡著了......。


    ————


    等他醒過來時卻是被嚇醒的,頭昏昏沉沉的看了一眼窗外,夕陽落下的僅剩半個。


    赤紅的火燒雲給森林草地鍍上了一片秋色。


    蔚瀾眼睛一瞪大,立馬警惕的扭過頭,就發現身後已經沒有任何身影。


    於是立馬鬆了口氣。


    但沒等他這口氣鬆太久,門外就傳來了“叩叩叩”的敲門聲。


    “公主殿下?您醒了嗎?”


    是溫妮。


    蔚瀾再一次放下心中的石頭,朝外麵應了一聲。


    溫妮這才打開門進去。


    她雙手之上盛放著一件衣物,後麵跟著兩名仆人將東西放下便走了。


    “這又是什麽?”


    蔚瀾瞅了眼那些衣物,按了按腦子,讓自己清醒起來。


    溫妮將東西放在梳妝台上,


    “迴公主,晚宴還有1個時辰開始,這是最後一場,國王說必須要鄭重一點。”


    “麻煩。”蔚瀾嘟囔了一句。


    “公主,您...”溫妮視線停留在他上半身上。


    蔚瀾低下頭一看,因為睡姿緣故本就露肩的裙裝,此刻更是滑落一半。


    低下去白皙的肌膚卻是平坦坦的。


    蔚瀾以為他在奇怪自己為什麽這麽平,卻忽然想到他頸部有一道重重的牙印,他伸手摸了摸,還隱隱的有些刺痛。


    “野狗咬的,不許問。”蔚瀾言簡意賅完就轉移話題,


    “我先去洗漱。”


    等他洗漱完迴來,溫妮已經平鋪好了那件禮服,上身緊實下身寬大的裙擺蔚瀾看著就頭疼。


    這完全可以簡稱:美麗的廢物。


    那是一件酒紅色與黑色結合的長裙,上身束腰,手臂酒紅色的長袖呈現收緊式,下擺卻是寬大喇叭型袖。


    從腰部呈倒三角的酒紅蕾絲往下身兩側撇去,下麵是唯有暗紋的兩層黑色裙擺。


    酒紅與黑色的碰撞,形成了一種妖豔的美。


    蔚瀾換上那件衣服,下擺層層疊疊了兩三層。


    溫妮進來還又給他拉緊了腰部,憋得他氣都喘不過來,隻想罵爹。他真是佩服這個時代的女人。


    中途,溫妮還是改不了她話多的毛病,跟他聊天聊北,說下午聽別的仆人說馬戲團的表演有多精彩,哪個貴族又發生了什麽事。


    最後她突然想到什麽似的,


    “對了,下午那時候我看見萊恩皇太子殿下在公主的門口,好像正準備敲門呢,結果我一叫他就跑了。”


    “嗯?!”蔚瀾本來敷敷衍衍的嗯了一聲,結果聽這話不對勁,忙問,


    “具體什麽時候的事?”


    溫妮想了想,


    “就是那會兒公主和皇太子在打架的時候,結果因為這事,我給忘了,他那個時候看起來挺急的...”


    她後麵說的什麽話,蔚瀾已經聽不清了,他揍理查前幾分鍾,說了那樣的話。


    一扇門隔之間,狗也聽得見他們說什麽了。


    難不成他那時候聽見,他說他利用他的事?


    完了...


    應該沒什麽影響吧,反正他一開始不就知道嗎?他的父親已經提醒過他了。


    。。。


    等一切都準備就緒,溫妮又將他頭發盤了起來,在他臉上塗塗抹抹,唇上的傷口也用豔紅代替,被這麽折騰了一番。


    蔚瀾看著眼前的鏡子,簡直不敢想象自己還是個男人,他感覺他已經要被這些衣物pua了。


    照著照著他又覺得不對勁,因為他的頭發被盤起來,頸處的牙印更是一覽無餘。


    蔚瀾摸了摸抬頭問溫妮,“沒有配套的項鏈?”


    這得遮一遮吧。


    溫妮搖搖頭,他也覺得有些奇怪,黑色蕾絲手套收緊處是紅色薔薇,連鞋子都有配套,她剛剛仔細查找居然沒有項鏈。


    就在蔚瀾準備從梳妝台裏隨便找一條黑色蕾絲遮一遮時,門外就傳來了十分紳士的敲門聲。


    溫妮趕過去開門,蔚瀾奇怪的看過去,心想誰會來敲他們的門。


    結果門一開,溫妮立馬散開,低頭側身站在牆麵:


    “皇太子殿下。”


    蔚瀾立馬擰起了眉目,卻詫異的看見他的穿著,


    上身穿著窄肩暗紅色上衣,金絲細細的流蘇下垂,衣物下半部分是黑色硬麵綢緞做的,突出他肩部線條流暢與修長。


    頸部窄領設計外是暗銅金紋刺繡,內裏搭裏有一件獨特的襯衣。


    白色柔軟的絲綢褶皺從窄領中突出,修長有力的手臂內扯出外襯的兩層百褶領,


    下身更是較修身黑色絲綢長褲,貼合腿部的肌肉線條,襯著他的身材勻稱有力。


    配合他暗銅金色發絲,與耀眼鎏金色的瞳孔,襯的如同他血液裏的自帶狂野,濃烈,華麗,妖豔...


    主要是那優越的身高與長相,從頭到尾顯足了他的不可一世與高貴。


    就像一個天生的權力者。


    但這些不是主要的,這配色同他的衣裙完全一樣。


    他邁著修長的腿走近,特製黑色尖皮鞋踏地,優雅高貴又充滿了侵略性。


    跟在他身後的仆人,將一件東西呈給溫妮,溫妮一看就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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