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仍然沒有握上他的手,隻是自己起身。


    路易斯站起來,忽然朝他們低聲下氣道:


    “抱歉,費都騎士與賽帕騎士,是我得罪了兩位,還望兩位閣下體諒。”


    蔚瀾就差大吼出聲,what發了。


    “哈——?”費都十分激昂的笑了起來,


    “現在知道道歉啦?你覺得我會原諒你嗎?”


    賽帕淺淺的勾起唇角,


    “既然你誠心道歉,我也可以原諒你。”


    ?爹的。


    蔚瀾很迷惑,就剛剛他聽他們所說的話,路易斯他做錯什麽了?他現在的心情就好像他的兄弟被人家揍了...


    很生氣。


    路易斯的態度卻更讓他生氣。


    這時,比達出來打圓場,笑嗬嗬道:


    “您看吧,殿下,我都說了是他們之間的訓練,不過是狠了一點,這些事情也是常有的,公主殿下您不經常來,所以不太清楚。”


    蔚瀾深吸一口氣,他的意思是說他這個深閨閨女,沒見過這種世麵?


    “你的意思是說,把人打成這樣,也是訓練?我常聽你們騎士道宣言;正義,勇敢,不欺老弱婦孺,幫助兄弟戰士,對抗一切強暴與邪惡,


    可我看你們...”


    蔚瀾左右橫掃了他們一眼,“你們不僅沒有遵守騎士道,反而無恥下賤,欺淩戰友,冷眼旁觀。


    這可是一種違反騎士道?!如若以後騎士團交給這些小人,怕是老團長都要從墳裏麵蹦出來。”


    蔚瀾吐了口氣,擰著眉仰首看向遠處的太陽:


    “你看看他們這一個二個的樣子,不穿訓練服,荒廢學業與訓練欺淩同伴,可有一點騎士精神的樣子!!


    以後我們薔薇帝國到了他們手中,不如直接舉手投降好了?還用戰鬥嗎?


    “還有,”蔚瀾盯著他們三個:


    “今日我的所見所聞,我將如實稟報陛下,你們且就如此。”


    比達瞬間如同五雷封頂,心都要碎了,踉蹌兩步卻不知說什麽。


    費都賽帕兩個也愣在原地,表情都不甚好看。


    “你跟我來!”蔚瀾斜睨了眼路易斯,


    “我需要知道他們對你做了什麽,我好與陛下稟報。”


    “等一下!公主殿下...”


    比達迴過神叫住他:


    “此事就不用公主殿下,我定會派專人來詢問。”


    他的本意是想讓他的兒子被公主殿下看中,誰想到突然鬧了這麽一出,這事情鬧大了可不好。


    蔚瀾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路易斯跟上。


    馬夫站在原地,他從來沒想到他們家公主殿下居然會說這種話,不禁豎了個大拇指。


    到了一個偏僻的長廊中,周圍沒什麽人,蔚瀾沒說話,似乎在等他的解釋。


    路易斯單膝跪下,行撫胸禮,神色平常:


    “公主殿下,請問您找我什麽事...”


    蔚瀾聽完整個人都一緊繃,腹部憋著一股氣,腸子都要被擠出來了,他居然還問他什麽事兒,居然還不叫他主人了?!


    雖然主人這個稱唿讓他聽的每次都很尷尬,但是莫名的很不爽啊。


    “你當時為何不反抗?”蔚瀾沉聲問。


    路易斯跪在地上,灰色眸子上揚,銀色的短發朝後滑落:


    “我本就是隻是個奴隸,就算脫除奴籍,成為紳士的次子,也改變不了我骨子裏卑賤的血液...”


    蔚瀾張了張口,本想說些什麽,但他那雙眼睛仿佛充滿了什麽,讓他無法開口。


    路易斯繼續道,卻垂下眸子:


    “主人,要是剛剛我動手了,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您也有可能因此受牽連...


    我不想再給您添麻煩,您已經為我做的夠多了...”


    蔚瀾垂眼看他,明明這個男人如此強壯高大,半膝跪下卻顯得如此矮小。


    他這一番話,讓蔚瀾開始思考起來。他出生就是公主,就算再不受待見,也不會像他這般如此。


    扈從的身份跟奴隸沒有區別,他的功績和實力隻會成為他跟隨騎士的壓力,從而打壓他。


    說什麽得罪了貴族,怕也是因為汙名。後來被賣到奴隸場,生活在從來隻有打罵欺辱販賣,連一隻貴族的狗都不如的地方,他可能都已經開始認命了。


    被他這個說是好心的公主撿到,來到這個地方,那些隻會看中對方身份的人,他又能受到什麽好的待遇呢?


    蔚瀾心髒莫名開始痛起來,他這個公主能為他做什麽?


    一個連自身都不保的公主,能守護他什麽?


    蔚瀾居然還妄想他來保護自己,成為自己的後盾,他能活到哪一天都不知道。


    他從來沒經曆過他所受的事,感同身受都隻是說說罷了。但光是看著他那個眼神,他那一身傷,就讓人十分窒息。


    “你不能這麽想...”


    蔚瀾口音都開始顫抖起來,這句話都讓他感到無比虛偽,他下一句該說什麽呢?


    蔚瀾突然覺得自己開始喘不過氣來,他來到這個世界,是第1次如此心疼一個人。


    看著他剛剛被欺負的樣子,讓他憤怒。他說的話也更加讓人難受。


    蔚瀾沉思了一會,突然彎腰捏住路易斯的臉,迫使他與自己對視:


    “你看看我,你覺得我的處境就比你好很多嗎?想必這幾日你在這也多少聽聞我的事,你覺得我真會幹那麽多蠢事?


    我身為公主都能被如此對待,你又怎麽能保證自己不受輕視呢?


    我告訴你,想要活下來,就必須靠自己,我可以當你的踏板,但你也要有這個實力才行。”


    蔚瀾咽了口唾沫,直直的盯著他:


    “你們騎士團團長可是斯圖公爵,他是一個十分正義其賞識能人的人,你要想盡一切辦法,得到他的關注。”


    “如果我的成人禮能順利進行,我會在那天將你封為一個真正的騎士。”


    語畢,蔚瀾朝外走去,也不理會路易斯會作何反應。他現在已經告訴他,讓他去捆男主2號一家,據說2號是所有男主當中最正義勇敢善良的。


    應該不會介意別人去抱緊他的大腿吧?隻要不讓他知道背後的人是公主就行,而且他剛剛聽說路易斯一來就拿到了射箭第一名,2號男主那種性格,隻要碰到機會,應當會十分賞識他。


    如果不出意外,再過久一段時間就是騎士一年一度的比試賽。


    蔚瀾去找到比達監察長,說他可以不跟國王陛下論此事,但讓他特別關注一下他們訓練時的狀態,不要出現這次這種情況。


    他說:


    “騎士團的每一位騎士無論見習騎士還是扈從,無論貴賤都是人,如果下次還有這種情況發生,我也就隻好如實向陛下稟報。”


    “是是...”


    比達誠惶誠恐迴。雖然不知道公主殿下為何轉變態度這麽大,但好歹是一件好事。


    周圍的一些騎士們也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有些不屑,有些卻是對他投來感激的眼神。


    。。。


    【係統:又一次變外界對您的看法,扣5分。】


    哈?蔚瀾本來就已經夠不爽的了,現在更加不爽了。


    他深吸一口氣放鬆了一下心情,好好好,先不理它。


    緊接著他戴上麵具,又隨便找了個店鋪換了一身比較輕便的長裙,他在皇宮內穿的那些都太過華麗而奢侈。


    “公主殿下,我們是不是該迴去了...”馬夫是一個瘦弱的小老頭,此刻小心翼翼的對蔚瀾說。


    他覺得下次還是必須讓士兵跟著,或者跟林大人說。公主殿下竟然去見完男人又來教堂懺悔,這有什麽用嘛。


    蔚瀾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別叫我公主,你現在迴去吃飯,我去教堂待一會兒,你迴去要是他們問起來,就說我在教堂。”


    說完他也不理會馬夫,轉身朝教堂去。


    教堂內部的前院,有一個正在打掃的修女,看見有人來,她抬眼看了一下,發現蔚瀾是昨天那位小姐。


    於是上前跟他打了聲招唿:


    “小姐您好,您是來找菲尼克斯神甫的嗎?神甫迴去用餐了,現在不在。”


    這不正好嗎?蔚瀾點點頭,


    “沒事,我自己先進去等。”


    “好的”修女說完繼續去打掃了。


    蔚瀾朝雪白的拱形門進去,兩側是教堂彎形長廊,前方是人們禱告的地方。


    他朝兩側長廊看了看,確定現在沒人,於是向右邊走去,到終點便是上二樓的樓梯。


    蔚瀾放輕步子,踏梯而上,2樓走廊處左邊正中央是一個兩米高的圓形玫瑰花窗,而走廊上延伸出去半個拱圓形,朝下看就是告解亭。


    但至此這裏就無任何東西,也是,那劍怎麽可能放在此處,他得去教堂後方的修道院看看。


    於是,蔚瀾轉身下樓,朝後方的修道院而去,修道院鍾樓頂端的十字架在陽光下泛著淡金色光。


    蔚瀾緊張的朝建築下的長廊去往樓上,他事先觀察了一下這棟院,院中最高最中央的位置,他或許可以去那看看。


    這個行動十分刺激緊張,蔚瀾早將麵具摘了下來,修女們看到他也沒覺得奇怪,隻以為他沒穿修女服是因為迴了家中。


    蔚瀾抬眼自信的走著,假裝自己隻是其中的一員,可因為他的穿著,多多少少有人看著他。


    這裏的1樓是修女們的住宿,蔚瀾朝2樓去,2樓住著修士,而3樓是他的主要目標。


    “你是誰。”


    這時,有人叫住他。


    蔚瀾怔愣一秒,繼續往前走。


    “你不是修女?”那名男修士突然朝他快步而來。


    蔚瀾咽口口水,轉身故作鎮定道:


    “我剛剛已經職去修女一職,找神甫有些事。”


    男修士微微皺起了眉目,似乎覺得有些奇怪,好在有人喊了他一句:


    “快點,告解馬上要開始了。”


    男修士隻好走了,蔚瀾鬆了口氣,現在這個時間點,他們似乎都準備去告解,前麵有越來越多人。


    蔚瀾往前隨便找了個可以打開的門,躲進去決定等他們走完,他再出去。


    過了一會,沒動靜了,蔚瀾正準備動身時,外麵卻又突然傳來說話的人聲,似乎離他越來越近。


    “唉?神甫的房門怎麽沒關緊?”


    然後就是腳步聲。


    蔚瀾心髒都揪在一塊了,屏息凝神。


    就在那腳步聲停下來時,似乎有人阻止了他。


    “神,神甫大人,我看您門沒關緊,想來關門來著。”


    “嗯...”那人輕輕應了聲。


    蔚瀾立馬聽清楚了聲音的主人


    他爹的,真是好死不死,怎麽就剛好是他的房間。


    蔚瀾趕緊戴上麵具係緊,再往門後挪了挪。


    這時隻聽外麵傳來一聲:


    “嗯,我還有東西沒拿..”


    蔚瀾隻覺咯噔一聲。


    說著,門就被推開一半,那木門是向外開的。


    在木門打開的一側,黑唿唿的影子射進來,蔚瀾捂嘴抬頭看去,隻見身穿羅馬白領黑袍的淺發男人一步踏進來,那天神一般的容顏不可一視。


    蔚瀾心髒猛烈的跳動一下,當然不是心動。


    西澤垂下眼簾,眸子朝他傾斜而來,蔚瀾咻的一下站起身;伸手把他拽進來。


    緊接著立馬關上門,將他按在牆上捂住嘴,低聲威脅道:


    “不許說話,不然我就大聲嚷嚷,說你身為神甫居然同人家私會!”


    西澤·菲尼克斯沒有任何掙紮或說話的動作,隻是抬眸直視蔚瀾,輕柔的唿吸打在他捂唇的手上。


    蔚瀾被他灰藍色眸子直勾勾盯著,看著無波無瀾的眼睛卻燙的他不敢直視。


    蔚瀾猛的移開眼,有些尷尬,他鬆開手咻的向後退幾步,撓撓臉頰:


    “不好意思...”


    西澤眸子將他從頭到尾一掃,不說話。蔚瀾頭皮發麻,渾身像被看穿似的,心想他咋也不說點什麽...


    尷尬死了,一個未婚表麵是少女的人闖進單身神甫的房間,他不會以為我暗戀他吧?


    這時,寂靜無聲的空間終於被他打破沉默,


    “小姐,您在我房內做什麽?”


    這個問題中規中矩,蔚瀾鬆口氣,剛剛他生怕他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


    誰知道他下一句就是,


    “神甫不能結婚,也不能有愛人。”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十分突兀。蔚瀾根本沒想到他會想到這上麵去,因為他看起來太不像一個人了。


    他更像一個憐憫眾生的神,渾身上下看起來都像一個忠誠的教徒。


    “等等!”蔚瀾覺著,他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我是...呃,聽一位修女說您用餐去了,所以特地來找你的...”


    “是嗎...?”西澤喃喃道,緩步朝他而去。


    蔚瀾身後貼著牆麵,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由的緊張起來,做了虧心事總是這樣的。


    男人側分淺藍色長發絲柔軟的披在肩頭,躺在黑色的長袍上。


    他白而長的指節抱著一本黑皮書,柔軟立體的唇珠輕啟,聲音溫柔又帶著疏離:


    “嗯...小姐可是來找我做彌撒的..?”


    彌撒?


    蔚瀾在心中暗思,這是啥?他居然沒問他來找他做什麽的,難不成經常有這樣的人闖進來?


    “嗯嗯 ...是的...”蔚瀾慌亂的狂點頭。


    西澤淺淺的笑,在那張神性的臉上更添一筆春風:


    “那便隨我來,不過下次可別再隨意闖進別人的房間,萬一誤會小姐的意圖可怎麽辦?”


    說著他轉身去開門。


    留下蔚瀾緊張的腿直打抖,他今天確實有些衝動,怎麽會這樣直闖?


    臨前,蔚瀾四處張望打量了他房間一遍,很樸素簡單的裝置,就隻有白床書桌衣櫃。


    蔚瀾跟上他走在他身後,西澤的長發及腰,身形偏瘦;長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但身量卻莫名的高。


    他這副身子,雖然比普通女性高不少,但在他所見的這些人當中,卻矮了一大截,估摸著才1.745左右。


    這讓蔚瀾十分不爽,而且皮膚也是那種白透青筋,好在這幾天給他在外麵曬的,終於有點正常膚色了。


    他還是喜歡路易斯那種麥色肌膚,很有味兒。


    決定如果之後迴去,他拿到百億大獎,就再也不穿女裝直播了!對不起他的媽媽粉們。


    “說起來,我還未答謝昨日小姐的幫忙呢?”西澤步伐一頓,停了下來。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蔚瀾沉浸在百億大獎上,此刻迴神連聲完,又想到什麽似的:


    “答謝就不用,不如您帶我參觀一下修道院?”


    說完,見西澤停在那兒,急忙邊扯一個謊話解釋道:


    “哦,因為我在考慮想當一名修女,這世界煩心事太多...”


    說到最後,蔚瀾都不自信了。


    好在西澤迴應說:


    “當然可以,不過得在彌撒完之後,願意等嗎?”


    “當然!謝謝您神甫。”蔚瀾微笑迴應,這下是如了他的心意,卻又開始覺得愧疚起來,他居然騙了這麽心誠的神甫。


    上帝啊,原涼他。他也隻是一位無辜的靈魂。


    到了禮堂,那已經坐滿了人,蔚瀾跟他分開朝後方木漆長椅上坐下。


    台上西澤在恭讀黑皮封麵的書,分享上麵的文字,聲音清亮也十分溫柔,聽的人整個都舒緩起來,底下的信徒們也安靜的聽著。


    過了快兩小時才結束,人們開始上前領聖餐,蔚瀾沒有去,聽說不是信徒的人是不讓領的,於是他就坐在下方等待。


    過了一會,西澤卻端著一銀盤過來,上麵擺著一張薄薄的餅和酒。


    蔚瀾擺擺手,正想說自己不是信徒,卻想到自己剛剛才說想當修女的話。


    西澤站在他側前,將銀盤遞給他後,閉上眼又睜開:


    “這是我自願贈予的祝福。”


    他語氣壓嚴又沉重,好像在宣布一件無比重大的事。


    這讓蔚瀾莫名愣住,難道這就是神甫的力量?他趕緊伸手將那餅和酒吃了喝了。


    見他吃完,西澤朝他伸出手:


    “走吧,小姐。”


    蔚瀾看著那隻白皙的手掌,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了上去,站起來又立馬鬆開。


    他總覺得怪怪的。


    此時,外麵的陰天更加灰蒙蒙,似乎馬上要下一場大雨,蔚瀾看著這天,讓人心慌的很。


    來到修道院,西澤大致介紹了一下裏麵的建築方位,哪裏是人修道的地方,哪裏是休息的地方。


    除了最頂上大鍾表之上,銀架之下的房間。


    蔚瀾小心翼翼的假裝不經意問:


    “教皇的房間,是在那兒嗎?”


    西澤側身視他,口氣像冬日裏冷淡的陽光,輕聲說:


    “我可以帶你上去看看。”


    !


    蔚瀾聽完這一句,內心猛的一震,不是!這這!這麽隨便的嗎?!


    但他的麵上還是保持著平靜,假裝矜持:


    “如果可以的話...”


    蔚瀾聽著從口中蹦出來這麽一句,他都想笑。


    “如果你願意摘下麵具,”西澤輕輕凝視著蔚瀾:


    “袒露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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