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眸子裏蓄起了滾燙的眼淚。


    但她知道不該對著少夫人哭哭啼啼,因此微微仰頭又將眼淚憋了迴去。


    “少夫人,我以後會好好生活的,像聞溪姐姐一樣自由灑脫。”


    沈青棠知道自己還不夠堅強,也不如聞溪厲害,但她想,有一天她也會如聞溪姐姐一般無所畏懼。


    雲清瑤點了點頭,她並不擅長安慰人,沈青棠既然自己能想開,她也就不必多說了。


    “你才十幾歲的年紀,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未必不比聞溪更好。”


    雲清瑤可是見過前世的沈青棠,知道她的可塑性很強。


    沈青棠見雲清瑤對自己的評價這樣高,也忍不住露出笑靨。


    “我會努力的,雖然我現在還不及聞溪姐姐,但就像少夫人說的那樣,我還年輕呢。”


    沈青棠這是在迴答雲清瑤的話,也是在給自己鼓勁。


    “嗯,不必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雲清瑤點了點頭,“你們本來就是不一樣的人,隻要過得開心就好。”


    沈青棠也算她的助力之一,她可不希望沈青棠出什麽岔子。


    沈青棠不知道雲清瑤還有這樣的計較,隻覺得自己得到了關心。


    她臉上的笑意更深,語氣也更為活潑。


    “少夫人,你今天過來可是有什麽事情嗎?”


    沈青棠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雲清瑤,她也知道雲清瑤近來很忙,沒事不會輕易過來。


    因此說完閑話,便想起問問她。


    雲清瑤知道沈青棠為何這樣問,笑著搖頭。


    “我沒什麽事兒,隻是得了空,便過來看看你。”


    雲清瑤覺得沈青棠有些像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想從救她的人身上找到安全感,而她和鶯歌便是最好的選擇。


    當初雲清瑤將周明放在沈青棠身邊,也有這樣的原因。


    沈青棠若是再和陌生人相處,恐怕沒有這樣自在,亦沒有心思研製香料。


    如今看來,她的決定是正確的。


    “真的嗎?少夫人,你和鶯歌姐姐是特意來看我的,我真的好高興啊!”


    沈青棠不知雲清瑤的小算計,心中的歡喜溢於言表。


    她早之前就有些想見少夫人和鶯歌了,可惜沒有合適的理由。


    沒想到少夫人得了空,竟然主動帶著鶯歌來見她。


    “少夫人,我讓周大哥給你送的香料你可喜歡嗎?周大哥總是不能好好傳達你的話,叫我好一頓猜。”


    沈青棠微微嘟嘴,像是抱怨的孩子一般。


    但她也知道,這並非是周明的錯,而是少夫人一貫的風格。


    “你新研製的香料很不錯,也挺有想法的。”


    雲清瑤沒有吊她的胃口,直接告訴她答案,但她話頭一轉,又說起了缺點。


    “但是這樣的香料太挑人了,不適合大眾,比如這桃子味的香料,年紀輕些的姑娘更適合。聞溪不是教了你如何限購,我看這用水果製出來的香料,便一直限購著吧。”


    雲清瑤說這話不是沒有考量的,何況物以稀為貴,這香料亦是如此。


    “行,都聽少夫人的。”


    沈青棠想也不想就一口答應下來,她是極相信雲清瑤的。


    若不是雲清瑤,她這香料鋪子或許還是無人問津呢。


    “我最近想用花來製香,少夫人可有什麽喜歡的花香?我試試能不能給少夫人製出來,這香料總比花兒放得久,也更省事些。”


    沈青棠笑著和雲清瑤說最近的打算,也想表現一番。


    她打心底裏覺得雲清瑤待她極好,不僅救了她,又讓她能繼續做喜歡的事情,還不拘束她,而她能做的就是製香。


    沈青棠覺得自己身無長物,也沒有別的能給雲清瑤,便隻能多多製香。


    雲清瑤沒有什麽偏好的花香,若是說起什麽喜歡的花,牡丹倒算是一種。


    她自知自己並非是高潔之人,不愛梅、菊一類,更喜歡雍容華貴的牡丹花,也願自己能活的似牡丹一樣絢爛。


    雲清瑤不管前世今生,追逐的都隻有權力。


    權利於她而言便是最好的良藥,亦是最好的補藥。


    大補!


    雲清瑤的眸子微眯,她始終享受權力的味道。


    沈青棠自然猜不到雲清瑤喜歡牡丹背後的含義,但她掐指一算,牡丹花的花期正是四五月份,如今若是去尋,也能尋到牡丹花,再過些日子恐怕就沒有了。


    “我知道了,少夫人,過幾日我便著手研製。”


    沈青棠在心裏盤算,牡丹花要用什麽香料配,又如何才能突出牡丹的香味,又不使得其太過濃烈。


    每次研製新香的時候,沈青棠都會計算許多。


    畢竟製香本就是十分精細的事情,稍有差池,味道就可能不對了。


    “不著急,如今牡丹花的花期幾乎要過去了,明年再製也行。”


    雲清瑤不過是隨口一說,並沒有要為難沈青棠的意思。


    沈青棠卻覺得既然已經說了,那自然是要做的。


    “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自從用了聞溪姐姐教我的限量、限購的法子,我比以往清閑了許多呢。”


    沈青棠彎著眉眼笑道,“我左右也沒有事情做,隻能給少夫人製個香,難得少夫人有喜歡的,我自然要去做了。”


    雲清瑤見她執意如此,也不再拒絕。


    “凡事量力而行,若是累了,便休息休息,不要太過為難自己,你已經做的不錯了。”


    雲清瑤可想著長久的用她,並不想在朝夕之間就將她的靈氣消耗殆盡。


    沈青棠乖巧點頭,但心裏想著要早早將新的香料製出來,送到少夫人的跟前。


    “少夫人,我知道的。”


    她的眸子變得更加明亮,看著雲清瑤和鶯歌時,充滿了歡喜與信賴。


    “鶯歌姐姐可有喜歡的香料,我也一並製了吧。”


    沈青棠剛才就想問鶯歌,但礙於主仆關係,便隻先問了雲清瑤。


    雖然少夫人和善,但她們不能僭越。


    沈青棠是打心底裏尊重雲清瑤,因此在這樣的事上,也格外注意。


    “我沒什麽喜歡的,你送來的都很好。”


    鶯歌淡淡的迴道,不過她這話也不是敷衍人的,她是真這樣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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