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攬月從小被養在府裏,即便是母親精心培養出來的,可是這些新奇的事物,對她還是有莫名的吸引力。


    雲清瑤能看得出來她對這些很感興趣,否則也不會現在就將她帶來。


    聞溪畢竟與旁人不同,總要小心些才好。


    “嗐!其實也沒有什麽,江南一帶早有類似錢莊的鋪麵出現,隻不過是沒有流傳到咱們這裏罷了。何況,我們現在做這些也不過是嚐試,未必能真的做成。”


    聞溪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我來這裏幾日了,仔細觀察過,雖然錢莊有些生意,但也沒什麽盈利,不過是能糊弄著過日子。”


    聞溪沒有提她因何寫起了話本,謝攬月也沒有問。


    “可若是換做我的話,這些事我萬萬是做不成的,到底還是表嫂和聞溪姐姐厲害。”


    謝攬月的眸子裏生出幾分敬意,她越發覺得和表嫂一起是正確的選擇。


    “表嫂不僅要打理偌大的侯府,還要分出精力管理錢莊,怪不得母親對表嫂讚不絕口。”


    謝攬月越發清晰的認識到自己和雲清瑤之間的差距,若是她有雲清瑤這樣的手段,娘親也不必擔憂她嫁人後受委屈了。


    隻這一趟她就已經看出來,江夫人對雲清瑤滿意與愛護。


    雲清瑤還不過是雲家的庶女,便是嫡女配侯府世子也是高攀了,若非她真有手段,如何能得到侯府上下的尊重。


    “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的生意罷了,有聞溪在這裏幫我看著,我也不常來。至於府裏也有母親看顧,我不過是處理一些小事,為母親分分憂罷了。”


    雲清瑤這話說的謙虛,但實際上侯府的管家權已經徹底在她的手中。


    “大妹妹若是有興趣,可以多來我這裏轉轉。”


    雲清瑤沒有急著拉謝攬月入夥,且不說她現在不過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便是真的執掌中饋,也未必有雲清瑤這樣大的權利。


    此時,她帶謝攬月了解這些,多的也是為以後留後路。


    不管謝攬月是否有興趣加入她們,總歸日後真若有求於她,看在今日的情分上也好說話。


    謝攬月自然不清楚雲清瑤的打算,聽她這樣說,便笑著答應下來。


    “好啊,我也想過來和聞溪姐姐說說話。”


    謝攬月喜歡聞溪這樣熱情的人,不需要她費心費力的社交。


    聞溪也不介意,畢竟從現代來的聞溪見多了如謝攬月一般的i人。


    不過謝攬月的i屬性其實不高,她們這才剛一認識便能熟絡起來,算是好相處的了。


    “攬月妹妹願意來同我說說話,我自是高興的。”


    聞溪的臉上笑意更甚,她握著謝攬月的手,仿佛像是見到了異母姐妹。


    “攬月妹妹喝茶,說了這樣多的話,你一定口渴了吧。”


    聞溪表現的越發殷勤,但不叫人覺得討厭。


    謝攬月抿唇道謝,一雙晶亮的眸子裏帶著藏不住的好奇。


    “聞溪姐姐,你以後都在表嫂這裏嗎?”


    在謝攬月的認知裏,像聞溪這樣孤身一人投奔親戚的,多是被親戚養到合適的年紀再打發出去嫁人。


    聞溪已然到了適婚的年紀,可表嫂並未給她尋覓夫郎,而是讓她來這錢莊做事。


    “當然啦,畢竟少夫人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隻要少夫人不嫌棄我,我就跟著她,給她做一輩子的事。”


    聞溪覺得雲清瑤這個老板還是很好的,員工福利也好,既然都是打工,她自然遠雲清瑤。


    “可是……可是你不嫁人嗎?”


    謝攬月愣住了,她訥訥的問道。


    顯然她是沒有想到這種可能的,給雲清瑤做一輩子的事。


    聞溪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間沒有明白謝攬月的意思。


    雲清瑤卻明白了,但她沒有給聞溪解圍。


    她也好奇聞溪會如何說。


    雲清瑤知曉聞溪生活的地方與她們不同,但關於婚嫁之事,她們聊的並不多。


    “我為什麽要嫁人啊?”


    聞溪笑了笑,“我現在的生活很好,不需要依靠男人,自己也能養活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雖然很多人都覺得女子就該待在後宅相夫教子,但我不這樣認為。我雖生來是女子,但並不比男子的頭腦差,也能做許多事,不需要看丈夫的臉色過活。”


    聞溪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認真,整個人的氣質也發生了變化。


    那是謝攬月無法形容的,她從未聽過這樣的言論。


    謝攬月也想不到,什麽樣的人家,才能養出聞溪這樣特別的人。


    “我知道我這樣說,可能有些離經叛道,但我真的是這樣的想法,我不需要靠嫁人生活。我現在雖然沒有別的家人,但我有少夫人,也認識了春娟,認識了你,將來我也會有更多的朋友。”


    聞溪可以接受這個世界的製度,但她不願融入其中。


    若是她沒有遇見雲清瑤,或許她也會撐不住,選擇妥協。但她現在有選擇,她不要失去自我。


    雲清瑤明白了她的意思,沒有勸她,反而表示理解。


    “你說的不錯,你有能力,可以靠自己生活,隻要你願意,我會一直用你。”


    雲清瑤很是認可聞溪的能力,至於她是否成婚,與雲清瑤無關。


    隻要聞溪不影響工作就行。


    謝攬月的表情仍有些呆滯,顯然是還沒有消化完這番驚天言論。


    “我的天爺呀,我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話。”


    謝攬月忍不住驚歎,她心裏明白,這話但凡叫外人聽見,都要指著聞溪的鼻子罵她是瘋子。


    “攬月妹妹聽聽就是了,不必往心裏去。”


    聞溪倒是不在意,畢竟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也沒有親人,不必為世俗考慮。


    謝攬月不行,她的身後是靜安伯府,這就注定了她不得自由。


    “我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死了草席一裹就地埋了便罷,攬月妹妹不一樣,你是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又有母親掛念,總歸是要往好了過。”


    聞溪說的灑脫,也是真的這樣想。


    謝攬月卻瞪圓了眼睛,不滿的看著聞溪。


    “聞溪姐姐再莫說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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