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是不敢攬功的,雖然這裏隻有他和沈青棠。


    沈青棠對他的話也是認同的,雲清瑤就是她最大的恩人,沒有雲清瑤就沒有今日的她。


    “周大哥你說得對,所以我一定要更加努力,好好製香,這樣才不辜負少夫人的一片心。”


    沈青棠握緊拳頭,認真的說道。


    不過最近雲清瑤都沒有來過她們的鋪子,就連鶯歌也不曾過來。


    “也不知道少夫人在忙什麽,可惜我隻會製香,幫不上少夫人的大忙。”


    沈青棠的語氣有些失落,她到底才十六歲,被雲清瑤救下以後,就潛意識裏依賴起她了。


    周明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畢竟府裏那麽多事呢,主子不可能天天隻盯著一個人。


    “許是少夫人近來事多,比較忙吧,諾大的基業都由少夫人一個人管,少夫人也挺累的。”


    周明也佩服少夫人的本事,年紀輕輕就能管家,且叫人心服口服。


    “我以前沒在主子跟前服侍過,是少夫人進了府裏,夫人才將我給了少夫人使。”


    周明跟著雲清瑤沒多久,就又被打發著來幫沈青棠了。


    沈青棠點了點頭,很快也明白周明的意思。


    她們這麽個小鋪子,能得雲清瑤這麽多關注,已經很不錯了。


    “周大哥,多謝你陪我說話。”


    沈青棠決定還是要多多製香,這樣才能得雲清瑤的關注。


    “我先去後院製香了,近來我想了些不一樣的製香法子,若是成了,說不準少夫人也喜歡。”


    沈青棠本就是個活潑的姑娘,如今日子越過越好,她的性格也不再沉悶。


    周明不懂製香,但聽得沈青棠這話,還是笑著應了聲:“好。”


    沈青棠知曉古人也曾以梨皮做材料製香,製出的鵝梨香清香怡人,她也想以果子製香。


    恰好如今已進了五月,梅子和杏子都已經結了果,有些早桃也長得不算小了。


    沈青棠便打算以梅、杏、桃三個水果做嚐試,就是果子還未成熟,她需要以其他香料中和,去其澀味才行。


    既然有了想法,沈青棠便沒有耽擱,先在院子裏摘了些梅子做初次嚐試。


    這院子裏的梅子樹,原本周明是覺得礙事,要砍去的,沈青棠見已經長了這麽大,不舍得砍掉,這才留了下來,沒想到今日竟成了她製香的幫手。


    沈青棠摘了些青澀的梅子,將其洗幹淨以後,一部分留用,另一部分曬幹。


    這是她製香的習慣,總要嚐試兩種方法,看哪一種製出來的香更好。


    沈青棠自小就喜歡折騰些新奇的東西,她的父親也曾說過,創新雖好,但未必受歡迎,倒不如依照老祖宗留下來的法子製香好。


    對此觀點,沈青棠從沒有反駁過。


    沈家世代製香,流傳下來的方子,也是別家沒有的,更是她能力所不及的,但如今她還是喜歡創新。


    她那能引來蝴蝶的香料,便受到一眾貴女的喜歡。


    沈青棠有一種莫名的自信,她隻要堅持創新,堅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夠帶來驚喜。


    如果能幫到少夫人的話,那就更好了。


    沈青棠想到這裏,不由得勾起了唇角,製香的時候也更加認真了。


    她手下飄起了青梅專屬的氣味,帶著些惹意,但並不難聞。


    這一批新鮮的青梅,她準備一部分直接取汁水加以香料混合攪拌,而後用火蒸熟。另一部分則將青梅碾碎,再香料加水研磨,而後過濾。


    每一道工序都要格外認真,不能有絲毫的分心,尤其是蒸煮的時候,火候要適當,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沈青棠這一坐就是一整天,幾乎不怎麽挪動。


    周明早就已經習慣她這般廢寢忘食,但偶爾也會提醒她休息。


    畢竟雲清瑤將沈青棠交給他照顧,他總不好將人照顧的越來越差了。


    沈青棠沉浸在製香的世界,多數時候都是不理他的,尤其是她在研製新香。


    新鮮青梅製的香終於成了,而晾曬的梅子還需要再等些時日。


    這香製成以後,沈青棠先點了來試。


    獨屬於青梅的氣味,和香料摻雜在一起並不顯得違和,反而有一些欲語還休的感覺。


    沈青棠仿佛感受到了十幾歲的小女兒家的羞意,不似其他的香料那般厚重,是她喜歡的味道。


    隻不過,她不知道這樣的香,是否受京中貴女的歡迎。


    “周大哥,麻煩你先把這香給少夫人送去吧。”


    沈青棠還想做早桃和青杏的香,不過都需要時間,而她已經迫不及待想告訴少夫人,她最新的成果了。


    周明知道她的想法,也沒有拒絕。


    算算日子,他本也該去給少夫人匯報工作了。


    “不麻煩,不麻煩,青棠姑娘你可真厲害啊,這香我聞著也舒心,不濃鬱。”


    周明連連擺手,他是念過書,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來誇人,但沈青棠這香的確得他的喜歡。


    “周大哥你喜歡,我給你留一些,餘下的咱們再拿去賣。”


    沈青棠笑著說道,她從來不吝嗇香料。


    周明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沈青棠就要給自己留香,他笑的更開心了。


    “不用,不用,這樣的好東西,給我用實在可惜。”


    周明從來沒有用過香料,他不過是個最不值一提的下人,哪裏能和主子一樣講究。


    “什麽可惜不可惜的,這都是咱們自家的生意,再說又不是給外人了,你這些日子幫了我不少的忙,雖然說咱們都是為少夫人做事,可我除了香料,也沒什麽東西能給你的。”


    沈青棠記得周明的好,也很感激他。


    “周大哥,你不要說這樣的話,我想就算少夫人知道,也不在意的。”


    雲清瑤的確不在意,不過是些香料罷了。


    周明點了點頭,笑的老實。


    “青棠姑娘,我一會就去給少夫人送香料,你有什麽話要我帶的嗎?”


    沈青棠仔細想想,也沒有什麽話,她翻來覆去的也隻有感激雲清瑤,會努力為她做事。


    想必少夫人這樣忙,也沒有時間聽她的閑話,於是她擺了擺手說:“沒有,周大哥,你快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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