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池當然知道雲清瑤說的是什麽意思,也清楚她始終沒有把他們的夫妻關係放在心上。


    他越發的後悔新婚夜上自己說出那樣的話。


    如今這一切都是他該承擔的。


    “不管怎麽說,這孩子都是因為你才變好的。”


    江濯池抿了抿唇,認真說道。


    “我曾發誓,定要將他養成一個好孩子,若不是你,我就要違背我的誓言了。”


    江濯池沒有細說,雲清瑤也沒有問。


    但她心裏清楚,江濯池必然是給孩子的生母發誓。


    往事不可追。


    何況,江景寧的生母早就化作一捧塵土。


    她這個後來人,又不是江濯池的心上人,無需計較。


    “世子爺不必同我說這些,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到互訴衷腸的地步。”


    雲清瑤的態度冷淡,臉色亦是平靜如水。


    江濯池或許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表情裏帶著些驚訝,但很快又消失了。


    造成這種局麵的人是他,怪不得雲清瑤。


    他心裏頭很清楚。


    “即便如此,少夫人也幫了我的大忙。”


    江濯池感念雲清瑤的恩情,哪怕在她的口中,她們不過是利益交換。


    “我不是不辨是非的人,我也記得欠著少夫人的人情,凡是我能做到的,隻要少夫人開口,我必定全力以赴。”


    江濯池不知道除此以外,還能怎樣感激雲清瑤。


    雲清瑤如今在侯府的地位日漸穩固,她也有能力,有手段,能好好的打理侯府。


    父母親都十分喜愛她,就連他也對雲清瑤刮目相看。


    此刻的江濯池終於知道,後悔的滋味是什麽。


    到底是他的目光狹隘,當初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這是世子爺欠我的,自然該還。”


    雲清瑤的語氣理所當然,她微微仰著頭,頗有些驕傲模樣。


    她可不會被某人道德綁架。


    江濯池聽到這話便笑了,不愧是雲清瑤。


    “是,這是我欠你的。”


    他在心中想,便是一輩子還不清,他也甘願。


    “閑話已經敘完了,世子爺去看看江景寧吧。”


    雲清瑤大手一揮,將他打發出去。


    江濯池雖然不情願,但也知道不該拉著雲清瑤說個不停。


    就如雲清瑤所說,他們還沒有到那一步。


    雲清瑤沒有跟著江濯池過去,而是讓鶯歌帶著他去了。


    江濯池有心想再了解雲清瑤一番,便想問一問鶯歌。


    “鶯歌,你們少夫人近來忙些什麽?怎麽總也不見人,還是那些生意嗎?”


    江濯池對於這些並不了解,但他也有幾個朋友,若是雲清瑤有需要,自然也能幫上忙。


    雲清瑤顯然不願意和他多說,他便隻能旁敲側擊的問一問。


    江濯池在心底歎氣,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鶯歌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但也沒有迴答。


    “世子若是想知道少夫人在做什麽,可以直接問少夫人,奴婢不會私自告訴世子少夫人的行蹤。”


    縱然鶯歌知曉江濯池是好意,但還是無情拒絕了他。


    她不是侯府的丫鬟,並不需要聽江濯池的吩咐。


    江濯池自然也知道,因此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好說什麽。


    俗話說得好,打狗還要看主人。


    何況鶯歌還是雲清瑤的心腹,縱然是江濯池,那也不是能輕易處置的。


    畢竟雲清瑤也不曾動過他院子裏的人,更不曾管過他。


    “真的一點也不肯透露嗎?”


    江濯池仍不死心,想再做一次嚐試。


    “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看自己能不能幫上忙,畢竟少夫人已經幫了我這麽多。”


    江濯池解釋道,他希望鶯歌能夠看在他一片好心的份上,稍微透露一點消息。


    “少夫人幫你是和你有交易,你若是想迴饋少夫人,可以直接告訴她,我想少夫人並不介意你的幫忙。”


    鶯歌油鹽不進,她隻知道自己不能隨意把主子的事告訴其他人。


    “行吧,行吧,我會和少夫人說的。”


    江濯池打一開始就知道,鶯歌對雲清瑤忠心,試試問過了雲清瑤才會做,因此他沒有完全把希望寄托在鶯歌身上。


    鶯歌沉默的將他送到江景寧的麵前,又交代說:“少夫人既然答應了你們,那今天的時間你們可以隨意支配,世子爺走的時候若是無事,不必去見少夫人。”


    雲清瑤懶得應付江濯池,反正她們已經默認了是表麵夫妻。


    “告訴你家主子,我還有話要跟她說,等會兒我去見她。”


    江濯池覺得自己可能有些叛逆心理,雲清瑤越不想見他,他就偏要去見。


    鶯歌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直接離開了。


    雲清瑤得知江濯池還要來見她,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沒想到他還想來見我,不過他既然要來,就讓他來吧。”


    雲清瑤雖然不知道他還有什麽話要說,但她如今也沒什麽事,倒也可以拿江濯池打發一下時間。


    “少夫人,世子問我最近你在忙什麽,他有幾個朋友或許能幫上忙。”


    鶯歌將江濯池的話也轉達給了雲清瑤。


    雖然她不會給江濯池透露消息,但會將江濯池的話一個字不漏的告訴雲清瑤。


    雲清瑤挑了挑眉,“他若是真想幫忙,我倒是不介意。”


    畢竟這是侯府的產業,也不是跟著她姓雲,江濯池提供些助力,也是應該的。


    “等他過來,就知道他要說什麽了。”


    雲清瑤此時算是來了興趣,她看著賬本,等著江濯池過來。


    不過他們父子已經許久沒曾見麵,恐怕有不少的話要說,一時半會兒應該是過不來的。


    江濯池這次卻沒讓她等太久,他與江景寧雖有一段時間沒見麵,但真的見了麵也不知說什麽好。


    他們父子總是這樣的,匆匆見一麵,再匆匆的分開,其實並沒有幾分溫情。


    江景寧被下人帶的多了,因此越發的依賴下人。


    雖然這樣對孩子或許不好,可江濯池習慣了。


    江濯池從小也是這麽過來的,不過多了母親的疼愛而已。


    他的父親很忙,時常不能迴家來,就算母親與他的相處時間也很少,更不要說陪他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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