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濤在山林裏狂奔。


    踏上一座山梁,向下望去,橋觀鎮已近在眼前。


    兩條燈帶仿佛利劍,貫穿那座有些年頭的大橋。


    他一眼就鎖定到那家賣牛肉的地方,似乎聽到風中傳來黑子的哀鳴。


    張學濤心急如焚,眼睛都紅了,從山坡衝下去。


    衝到山下,衝過馬路。


    越過街道,在大橋上狂奔。


    這時,他真切聽到聲聲犬吠。


    “啊!”


    他猛地大叫,自己也不知道怎麽的,直接鎖定一處院子。


    跑到牆邊,鐵門上了鎖,他卻不管,一個健步翻過圍牆,落在院子裏。


    汪汪汪!


    頓時激起一片狗吠。


    院子裏放著許多鐵籠,裏麵一隻隻大狗叫起來,眼睛綠油油,地上散落不少狗毛、狗血,一股股血腥氣息充斥鼻端。


    群狗忽然的狂吠,令得內院裏兩人發覺,走了出來。


    一人拴著皮圍裙,帶著袖套,上麵都是血,手裏還提著染血的刀。


    而另一人右手纏著紗布。


    他們一眼看到場中的張學濤,都愣了下。


    “小兄弟,你找誰啊?”


    手握刀子的男子開口問道。


    張學濤看到他手裏的刀,再加上血腥氣一衝,有點清醒了。


    自己在幹什麽?


    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他開始畏懼。


    然而那個手上纏著紗布的男子眼神隱匿,悄悄往旁邊走去,拿起一把鐵鍬。


    而正是他讓開身位,露出內院情形,令得張學濤腦子嗡地一下。


    隻見內院中,兩個三腳架間架著鋼管,鋼管上吊著一排死狗。


    其中一隻,剝了一半的皮,正是黃狗。


    黑子!


    “你殺了我的狗!”


    張學濤愣了幾秒,看向持刀男子,發問。


    這會兒,持刀男子已經猜到什麽情況,無非狗主人找來了,他眉頭深皺,道:


    “哪隻眼睛看到是你的狗了?這裏都是野狗。”


    為了避免類似情況,他們抓到狗,都會把鈴鐺、項圈之類取下扔掉。


    右手纏著紗布的男子捏著鐵鍬,也看清了張學濤,是個青少年,嘴角不僅多了幾分譏誚,道:


    “你現在喚一聲,看那隻狗答應你。”


    狗主人上門,兩人根本沒有驚慌,相同情況遇到好幾次。


    就算鬧到治安所那邊,他們也沒事兒。


    大不了賠一點錢而已。


    這些狗都是從山村搞來的,全都是些地裏刨食吃的窮鬼,幾十塊就能打發了。


    就算不服,這些人也不可能找到什麽關係撐腰,僵持的話,最後一毛錢都拿不到。


    眼前的青年,一身髒汙衣服,穿膠鞋,一看就是窮鬼,山裏跑出來的,就隻有一腔熱血,兩個大男人還怕了不成。


    然而,張學濤卻站著沒動,沒有了畏懼,隻是呆呆的重複:


    “你們殺了我的狗。”


    他身上,若有若無陰冷氣韻散發。


    若是吳政在場,肯定立刻嚴肅,防備起來。


    但這種氣韻沒有強到頭發怪那種程度,很難影響外界環境,產生陰風,周圍溫度降低,故而普通人感應不到。


    隻是看著張學濤感覺怪,好像精神有問題。


    兩個常年殺牛屠狗之輩心下狐疑,對視一眼,疑惑不解。


    手持刀子的男子想了想,道:


    “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拿出來瞎說,否則我告你誹謗,把你抓起來!”


    “你要出去亂說,影響了我們生意,到時候要你家裏賠錢。”旁邊人附和。


    他們看來,張學濤鬧不起什麽風浪,最後還得乖乖滾蛋,唯一麻煩這家夥找到這地兒來了,出去亂說。


    然而,張學濤不太對勁了,他歪了歪頭,艱難地想了下,才道:


    “有人看見你們。”


    他看到院子裏停著的白色麵包車,還看到鋼索,染血的鋼管等物件。


    有人看到了?


    兩人聽了,心裏一沉,這種事傳開也不好。


    持刀人感覺張學濤膽子不小,他們兩個一人有刀,一人兇厲,對方卻沒有膽怯的樣子。


    真要上去揍一頓,動刀子,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


    成年人,懂得趨利避害,缺德的事情可以做,違法就萬萬不行了。


    “小兄弟,也有可能是別人抓了你家狗子,你道聽途說,誤會了,要不這樣,大晚上跑一趟也挺不容易,這五十就當請你吃個飯。”


    他擦了擦手,伸手進兜掏出五十塊。


    旁邊表弟皺了下眉,覺得沒必要,這小子赤手空拳,揍他一頓就老實了。


    不過以往這種事都是超哥拿主意,他也沒阻攔著。


    張學濤,卻沒看五十塊。


    他此刻表情恍然,似乎剛剛想明白一些事,緩緩說道:


    “吳政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有仇當場就報。”


    這是原主說的。


    那時候,同學欺淩,老師討厭,張學濤看起來傻傻的,真怕他受氣把自己給憋壞了,才這樣說的。


    誰知道他能一直記到今天。


    “嗬嗬,咋滴,敬酒不吃吃罰酒,還想在這裏惹事,你有幾斤幾兩自己不曉得?”


    表弟看不下去了,冷笑一聲,朝張學濤走去,要教訓一下這小子。


    要他知道社會險惡。


    張學濤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


    忽然,


    他大叫一聲,衝過來。


    表弟懵了下,看到朝自己衝來的家夥,下意識拿手裏鐵鍬,卻不敢打,隻是去擋。


    然而。


    嘭!


    張學濤的力氣超乎想象,身體壓住鐵鍬杆,直接把它撞迴去,壓在表弟胸口。


    整個人像被汽車撞擊,朝後倒退幾步,後背重重撞在牆上。


    頓時隻覺眼前發黑,胸口沉悶,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殺人償命啊啊!”


    張學濤大叫。


    黑子天天陪伴,在他認知裏,就是他第二個朋友,也是人一樣的。


    他兩隻手握住鐵鍬,與表弟臉貼臉。


    “你他媽……”


    表弟喘口氣,正要怒罵,卻見眼前張學濤瞪圓了眼睛,兇狠無比。


    表弟也殺了不少牲口,看到這眼睛,感覺一股涼意侵入身體,手腳發麻,沒能掙脫開。


    嘭!


    張學濤直接一個頭槌過去,腦門碰腦門。


    瞬間,表弟眼冒金星,暈暈乎乎,手上沒了力氣。


    “焯!”


    這時,旁邊拿刀的超哥反應過來,啐了口,卻也沒敢動刀子,伸手去拽張學濤肩膀,要把人拉開。


    誰知道剛一接觸,張學濤刷地迴頭,死死瞪著他,順手奪過鐵鍬,劈頭蓋臉砸過來。


    拿刀子的下意識抬起手臂。


    砰一聲,伴隨哢嚓聲響,骨頭斷了。


    鐵鍬都凹下去一大塊。


    他痛唿,想要後退,卻在轉身的刹那,張學濤再次掄圓了鐵鍬,重重劈下去。


    這一下正正好,打中後腦勺。


    一聲悶響,持刀人晃了晃,緩緩倒地,側臉趴在,眼睛、鼻孔、嘴巴,伴隨身體抽搐,皆有一股股鮮血滲出。


    “媽的!”


    身後表弟從眩暈迴神,就看到超哥倒下一幕,抬起一腳踹中張學濤後背。


    張學濤卻隻向前踉蹌兩步,迴過頭又是一鐵鍬。


    表弟衝過來,躲避不及,腦門沉沉挨了下。


    整顆腦袋不正常歪斜,額頭凹進去一大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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