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吳政。政治的政。”


    “性別。”


    “男。”


    “別名。”


    吳政愣了下,“爺爺叫我小鄭。”


    “曾用名。”


    “沒改過名字。”


    “出生時間。”


    “2000年,4月5號。”


    “戶籍所在地。”


    “漢州寧安縣橋觀鎮,槐廟村,一組。”


    “出生地。”


    “漢州寧安縣橋觀鎮,槐廟村。”吳政答道。


    病床前,一位頭發花白的中年警官,一位有著小肚腩的中年警官,和紮著馬尾,神情專注認真的女警官。


    問話的正是這位。


    隨著問話進行,吳政流暢對答。


    這些信息,他剛才躺在床上努力迴憶,把所有可能問到的都記在心裏。


    自己在深林中昏迷,不知為何還活著,且出現在醫院。


    肯定是遇到了其他路人搭救。


    總不能是烏鴉人,或者村民良心發現送醫院吧!


    那麽,發現自己的好心路人,大概率撥打120和報警。


    就算沒有,獨自把我送到醫院。


    醫生看到我雙手雙腳的傷,以及脖子上的勒痕,也肯定會報警。


    所以像現在這樣的問答,是肯定會出現的。


    隻是這位女警官嚴肅,語氣仿佛在審訊犯人。


    其他兩位,那位小肚腩警官,麵色倒是稍稍溫和,可一語不發。


    而那位頭發花白的中年警官……


    吳政忽然注意到,這兩人看著自己,眼裏都閃過古怪之色。


    嗯?


    怎麽迴事?


    他們在疑惑什麽?


    同時,馬尾女警官繼續詢問。


    “職業。”


    “學生。”


    “文化程度。”


    “初中。”


    “家庭情況。”


    “從小和爺爺一起生活,但不久前去世了,還有父母。”


    女警官加快了語速。


    吳政對答如流。


    女警官麵上也露出些許驚訝。


    看到她神情細微變化,吳政忽然明白了。


    一個初中生,農村長大的孩子,此前經曆了些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現在卻思路清晰,說話都沒有磕絆,非常少見。


    吳政心裏一驚,後背沁出冷汗。


    幸好這幾人不是熟悉原主的老師,否則肯定心生疑惑。


    原主內斂不善言辭,受到霸淩也不敢聲張,被老師誤會,更不曾解釋爭辯過一句。


    課堂上,被抽到迴答問題,張口磕磕巴巴。


    現在卻口齒伶俐。


    馬尾女警官合上筆記本,看著吳政,一本正經地道:


    “是否屬於人大代表?”


    “啊?”


    吳政這下真愣住了。


    小肚腩警官也詫異看她一眼。


    吳政看著沒什麽表情的女警官,忽然捕捉到她眼角一閃即逝的狡黠。


    這具身體瘦弱,發育不良,十五六歲看著隻有十一二歲。


    在別人眼中,還是個小孩。


    “咳!”


    花白頭發中年人,忽然輕咳嗽出聲。


    小肚腩警官和馬尾警官立刻轉向他。


    吳政也看過去。


    這位中年警官,一頭標誌性花白頭發。


    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鏡,


    鏡片之後的目光深沉。


    見到他的第一眼,吳政就認出來了。


    夢裏灰霧,那顆銅珠代表的就是他。


    當初還想讓他幫助報警,卻隻說出個地名,燈油消耗巨量。


    卻沒想到此刻見到了。


    吳政壓下心中異樣,麵上不露分毫。


    花白頭發中年人道:


    “我叫趙建國。”


    他先說自己的名字,而後指著身邊的小肚腩警官,“這位是南江縣治安局,徐匡圖。”


    又指向馬尾女警官,“我的同事,周婷。”


    “你好,吳政同學。”


    徐匡圖溫和笑道。


    “你好。”周婷也說了一句,然後看著吳政道,


    “我們是在大環山中發現你的,當時你已經昏迷過去,生命體征垂危……我們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大山裏,又都經曆了什麽。”


    聽到周婷詢問,吳政目露迴憶之色,繼而像是想到什麽可怕之事,渾身都抖了一下。


    見到他的表現,三人交換眼神,都很凝重。


    一個初中生出現在大環山中,身上的傷還那般可疑,身為警官,他們嗅到了違法犯罪的氣息。


    吳政緩了幾秒,才組織語言道:


    “我和爸媽一起,到了那個山裏……”


    “你爸媽也在山裏?”


    徐匡圖出聲打斷。


    吳政‘嗯’了聲,迴憶著原主的對父母的印象,語氣冷淡:


    “爺爺去世了,他們才迴來,然後帶我出門旅遊,去了那個山裏。”


    徐匡圖眉頭深皺。


    “山裏的事情,我記不清了,睜開眼,我就發現我被關在一間堂屋裏……”


    吳政臉上露出驚懼之色:


    “我的手和腳上釘了釘子,躺在牆角,大概有兩三天時間,終於來了個人,是個老頭子……”


    三人聽著吳政描述,一張臉沉了又沉。


    一個少年,居然被人釘穿手腳,關在屋子裏折磨。


    他們眼裏都有殺氣。


    尤其周婷,好看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拳頭捏緊了。


    吳政有些忐忑,懷疑自己接下來的話語,有沒有人信,但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但是,這個老頭卻說是在救我,用釘子釘穿手和腳,是定住了魂魄,我就順著他的話說,讓他把我放開,結果也放開。”


    周婷露出詫異表情。


    “然後老頭說自己有事要出門,屋裏隻有一個人。等我醒來的時候正是下午,屋裏果然沒人,於是我就跑了出去。”


    徐匡圖輕輕頷首。


    跑出去了,然後在林子裏迷路,才能自己遇上。


    “我跑出村子,感覺玉米地裏有什麽東西盯著我,我就一直跑,天也黑了,到了樹林子邊上,就看到一個長得像貞子的女鬼……”


    嗯?


    周婷聽著聽著,神情茫然,重複道:


    “女鬼?”


    她盯著吳政,確認般語氣問道:


    “你說你,遇到鬼了?”


    吳政重重點頭,“是,我親眼看到。”


    “和電影裏的一模一樣,頭發非常茂盛。”


    周婷的懵逼幾乎都寫在臉上了。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但迎著吳政真誠而肯定的眼神,又不知說什麽。


    徐匡圖也愣住。


    同學,要不你好好組織一下語言吧!


    倒是趙建國,麵上不動聲色,對吳政道:


    “你繼續說。”


    吳政就又接著剛才的地方,說了下去。


    跟著王老太爺迴去,了解到是要和他的玄孫女結婚。


    之後老樹精上門尋仇。


    病房裏四個人,


    三個成年人看著床上滔滔不絕的少年。


    說到頭發怪又出現。


    王家人迴來,在院子裏把人的五髒碾成泥……


    徐匡圖終於頂不住了,出口打斷:


    “吳同學,你確定這都是你的親身經曆嗎,還是說在哪裏看到的誌怪故事,說給我們聽?


    你要知道,我們是治安官,為人民服務,每天都很忙,你這樣胡編亂遭下去,是妨礙公務。”


    這……


    國家真就沒有特殊部門?


    一個刑偵隊長,一位分局小頭目,也沒接觸過類似的事情?


    吳政心底的失望,幾乎抑製不住出現在臉上。


    “我說的都是真的!”


    吳政立刻保證道。


    徐匡圖滿臉便秘表情,不理會吳政,對旁邊趙建國道:


    “我去查一下他父母的情況,你們繼續。”


    說罷,他匆匆走出病房。


    “我們相信你說的。”


    等到徐匡圖走後,趙建國表情忽的無比認真,看著吳政一字一句說道。


    旁邊的周婷,斜了一眼自己師傅,麵無表情點了下頭。


    正失望時,聽到趙建國堅定的表態,看到他們認真的神色,吳政忽然有個猜測。


    這兩人其實真的知道些什麽。


    隻是剛才那個徐警官在旁邊,不好表現出來?


    而且這個趙建國,和銅珠有關,上次也告訴他‘大環山’,現在就見到了。


    不能說全是巧合。


    吳政心念電轉,繼續描述起來。


    接下來,就是王老太爺忽然翻臉,把自己迷暈,再醒來後驚心動魄的送葬過程,以及在小山上活埋過程。


    全程,趙建國和周婷表情都非常專注。


    又眉頭緊皺,仿佛正在思索。


    某些關鍵時刻,還屏住唿吸。


    於是,吳政盡可能詳細地描述當時的情況,以方便專業人士調查。


    不過斂去了夢中灰霧的存在,也不可能提及自己是另一個人的事實。


    “就這樣,在我的拖延之下,老樹精毀了那個牌位,王老太爺被太陽點燃,燒成了灰。”


    吳政最後皺著眉道:


    “隻是之後,我又在樹林裏遇到幾個長著烏鴉腦袋的怪物,然後昏了過去,再醒來就已經躺在這裏了。”


    說完,他望向兩人。


    趙建國和周婷下意識對視一眼,神情古怪,但都藏得很好。


    麵上看不出異樣。


    周婷收迴目光,朝吳政輕輕頷首,說道:


    “情況,我們了解了,立刻著手去調查,你在這裏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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