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煙花絢爛,照在兩人的臉上。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間流下,沈寒眼尾和鼻頭都帶了些嫣紅。美人落淚的場麵好不唯美,林初卻無暇欣賞,隻覺沈寒臉上的淚珠十分礙眼。


    她還是喜歡他喜笑顏開的樣子,見不得他哭。


    林初動作輕柔地幫沈寒擦去眼淚,沈寒握住了她要收迴的手,整個人撲到了林初的懷裏。


    林初瞬間僵了身子,不知該如何是好。隨後將另一隻手放在沈寒頭上,輕撫著他,嘴裏還在重複著道歉的話。


    “噗——哈哈……”沈寒在林初懷裏哭了一會兒便緩了過來,有些好笑地開口,“你就不能換句話嗎?”


    之前也是,每次隻要他一哭,林初也不問為什麽,永遠都是把人抱在懷裏道歉,隻會一句對不起,可偏偏這招對沈寒來說就是很受用。


    “真是個榆木腦袋。”


    沈寒抬起頭與林初對視,語氣帶了些調侃。


    林初抬手擦去他眼角未幹的眼淚,“我以後一定改。”


    “我可還沒答應你呢~”


    “那我要好好努力了。”


    沈寒鬆開了林初,林初往旁邊挪了一步,將開著的窗戶關住了。


    林初剛才握住沈寒的手,他的手有些冰涼,臉上也是,很涼。想起之前,每次碰到沈寒的手,他的手都是異常冰涼。


    大抵是上次的傷還沒好吧,可不能再受涼了。


    剛才是子時三刻,迎接新年,屋外好多放煙火的。現在還能隱約聽到聲音,卻沒像剛才那樣多了。


    關上窗戶,室內也暗了幾分。不過光影之間,林初還是能看清沈寒的麵容,以及他眼底的溫柔。


    “守夜也守了。”林初握住沈寒冰涼的雙手,“你身子不好,不能再受涼了,必須歇息。”


    “阿初,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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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剛才林初知道沈寒說的留是這個意思的話,她肯定會拒絕……好吧,她對沈寒是說不出拒絕的話的。


    林初躺在床上,身體僵硬,沈寒卻像沒事人一樣,緊緊抱住她不撒手,還時不時地往她懷裏蹭了蹭。


    “阿初~你怎麽了?”感受著林初的異常,沈寒故意開口問道,“不舒服嗎?”


    說罷,還裝模作樣地摸了摸林初的額頭。


    “沒……我沒事。”


    “噗……阿初,你那麽緊張幹嘛?我又沒做什麽?”


    “我隻是有些不適應。”


    “你我之後可是要做道侶的人啊~”沈寒放緩語調,抱住林初的手不斷收緊,“以後可不會像現在這樣單純地躺著了。”


    沈寒的話讓林初噤了聲,她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剛才沈寒說要讓林初留下來,林初本意是讓沈寒去睡覺,她就坐在那裏守著他。沒想到沈寒竟是想讓林初與他同枕而眠。


    沈寒剛說出這話的時候,著實是嚇到了林初。對於一個一百年來都沒有牽過男人手的林初來說,這簡直就是……


    林初剛要拒絕沈寒的要求,就看到沈寒淚眼汪汪的望著她。那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看得林初著實心疼。他還沒有說話,林初就已經繳械投降。


    “阿初,我剛才說的話你有聽清嗎?”


    “嗯。”林初嚐試著迴抱住了沈寒,她知道沈寒說的是剛才子時三刻,被煙花打斷的那句話。


    “無妨,從現在開始,我也是心思不純的人了。”林初低頭輕輕吻了沈寒的額頭,“我對你也是心思不純。”


    “阿初。”


    “怎麽了?”


    “我必須要說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你說。”


    “我什麽都沒說,隻是跟你相處了幾天,你連我的底細都不清楚,就直接答應要跟我做道侶。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是旁人……”


    “不會有旁人。”昏暗的環境下,林初與沈寒四目相對,她又重複了剛才的那句話,“不會有旁人。小寒,不是你跟我相處了幾天我才答應你,而是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就是特別的,不然我是不會將你留下的。”


    “我是特別的?”


    “嗯,第一次見到你就有那種感覺了,一種我說不上來的感覺。當時急著跟師姐匯合,便沒有多留。這種感覺在第二次在小巷見到你的時候更甚。如若是旁人,我便是將人送到醫館了,根本不會帶迴來。”


    “可是你現在還不知道我為什麽主動接近你,萬一我是為了要你的命……”


    “你不會的。”林初十分平靜地打斷了沈寒的話,將人摟入懷中,“我相信你,你不會的。”


    “嗯,我不會。”沈寒將埋進林初懷裏,“阿初,以後在我麵前,別易容了,好不好?”


    “好。”


    林初本來也是打算跟沈寒坦白的,沒想到沈寒竟然提前說了。


    沈寒之前倒在小巷裏,她看到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有問題,但她還是遵從自己的內心,把人帶了迴來。將人帶迴來的那一刻,林初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小寒,我叫淩初,是淩霄宗的淩,不是雙木林,字望舒。”


    “淩霄宗的望舒仙子?”


    “嗯。”


    “修仙界第一天才,阿初,你很出名的哦。”


    太多人誇過她了,林初對於這些虛名一直都沒太大的感覺。如今從沈寒嘴裏說出來,卻讓林初覺得有些小驕傲。


    “阿初,我跟你說的是真名哦,我真的叫沈寒。”


    “嗯。”


    “阿初,你來人界是曆練的嗎?”


    “是的,我們淩霄宗的弟子,突破金丹期的時候都會來人界曆練一番。不過我之前金丹期沒來,這次趁著外出才來人界。”


    “這樣啊,人界我可是很熟的。”


    “真的?”


    “真的。”


    之前在人界感受過你的存在,這百年來,我幾乎一直待在人界,這裏我現在就是閉著眼都能摸到路。


    找了這麽久,之前也有懷疑過是不是找錯了,也去過幾次修仙界。不過每次都隻是在修仙界與人界交界處遊蕩,鮮少深入,更別說宗門了。


    沈寒上次在山頂見過林初之後,便讓屬下去查了。這才知道她竟然是被譽為修仙界第一天才望舒仙子……好吧,他之前根本不關注修仙界,也不知道什麽望舒仙子。


    不過在知道之後,沈寒就懊惱自己當初怎麽不多留點心。


    淩初……林初……


    但凡他多留意幾分,就衝這個名字,他也要親自去見一次。那樣的話,兩人也就不會錯過這麽久了。


    罷了罷了,總歸現在是找到了。想到這,沈寒又蹭了蹭抱住懷裏的林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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