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初初姐雖然也是雷厲風行,但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溫和,但現在…也不能說不溫和,但就是感覺沒有之前那麽讓人親近的感覺了,她渾身的氣壓感覺都低了好多。


    夏音這樣想著,抬頭發現已經走到了清裏湖。


    湖水很清,泛著淡淡的綠,來分裏已經二月有餘,如今都快要立夏了,湖周圍一個柳樹長勢極好,個個如身材婀娜的女子,柳條隨風飄揚,在湖上映出倒影,光是看著就令人身心愉悅。


    閑來也是無事,此處風景又極好,夏音便繞著湖散起步來,觀賞著這美好的景色。


    過了架在東側的一座橋,有一段斜坡與湖水相連,可以下去觀賞,夏音走下去,卻看到那裏坐了一個人,竟是二皇女。


    “二皇女殿下,真是趕巧,沒想到您今天有興致來遊湖。”夏音爽朗地跟二皇女打著招唿,說罷也不顧什麽,就坐在了二皇女的身旁。


    久久未見二皇女迴應,這才轉頭去瞧她,二皇女眼神沒有聚焦,空洞的望著湖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看上去魂不守舍極了。


    夏音一個武將,看到這種情況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想要開口詢問,又怕冒犯,一時間渾身都不自在,後悔自己剛才的自來熟。


    正在夏音思索著該怎麽辦時,就聽到二皇女說話了。


    “憶得舊時攜手處,如今水遠山長。你說,人這一生為什麽會有遺憾呢?”


    說罷,抬頭望著湖中央,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問夏音,還是在問她自己。


    看著渾身都籠罩在悲傷情緒裏的二皇女,夏音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不禁讓她想到,前段時間聽手底下的人說的話。


    據說那日的大戰,二皇女一個人去見了燕國的七皇女,當時城門正在開戰,大部分兵都去援助了,李韻留了一部分在這守著二皇女。


    帶頭的副將聽李韻的話,在李韻走後的一刻鍾,就帶兵衝進了書房內。


    裏麵的場景讓她一愣,隻見二皇女殿下跪坐在地上抱著燕國七皇女的屍身。旁邊掉落了一柄劍,是二皇女殿下的貼身佩劍,燕國七皇女一身白衣,脖頸處一道巨大的劃痕讓人不能忽視,鮮紅的血液已經染遍了上衣。


    二皇女殿下抱著她的屍身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沒有聚焦,渾身籠罩著悲傷的氣息。


    那隻是一瞬,在副將開口告知二皇女,燕國大軍在攻城門時,二皇女便起身帶著士兵趕往城門援助,仿佛剛才的悲傷的人不是她。


    “人生在世,遺憾在所難免,殿下保重身體,還是不要過度憂思才是。”夏音開口寬慰道。


    “是啊,遺憾常有,誰又能避免呢,當初無話不談的人,也不免要站在對立麵。”


    “夏將軍~夏將軍~李將軍在找您呢。”還不待夏音說什麽,就聽到橋上有人在喊她。


    “夏將軍有事先去忙吧。”二皇女開口說道。


    聽到二皇女這樣說,夏音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麽,跟二皇女打了聲招唿,便隨著來找她的人迴了校場。


    看著夏音走遠,二皇女站起身來,思緒卻飄迴到了從前。


    她的父族在朝廷中實力一般,她自幼也沒經過多麽細心的教導。那年南下去姨母家遊玩,在江南遇到了流落在外的燕華茜。


    記得那是一個雨夜,雨下的很大,她貪玩迴去晚了,路過巷口時見到了她。


    她被一群惡犬圍著,身後還保護了一個看模樣是四五歲的小女孩,那些惡犬衝她狂吠,能看得出她也很怕,但她還是滿臉倔強,死死的護住身後的人。


    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她救下了二人,雖是不得寵的皇女,但也自幼經過教導,對付幾隻惡犬,還是不在話下的。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要不要跟我走?”盛齊妤伸出手。


    少女跪坐在地上,滿臉戒備的看著她,最後還是把手放進了她的手裏。


    那時的盛齊妤不過十歲,燕華茜十二歲。


    把她帶迴姨母家後,本來也隻是安排了簡單的灑掃活計,兩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見。


    直到後來的那一次,盛齊妤跟著她的師傅在後院練劍,燕華茜來送茶。


    再然後,過了大概兩天,盛齊妤偶然看到,燕華茜正在拿著樹枝練她那日的劍法。


    “你在幹什麽?”


    “小姐,我…我……”被人抓包,燕華茜手足無措的揪著衣擺。


    盛齊妤沒有問罪她的意思,看她好學,便準了每日練劍時她在旁邊伺候。


    後來她發現,這個小婢女與她性情十分相投,也極具天賦,就央著師傅收她為徒。


    還給她起了名字,隨師傅姓薑,單名一個茜字。


    她年歲雖比盛齊妤大,但卻是後拜的師,該喚盛齊妤一句師姐。


    剛開始她還心甘情願,後來兩人相熟,薑茜便不再喚她師姐,當時還不知她是皇女,總是小妤小妤的叫她。


    那時盛齊妤最大的樂趣就是與薑茜比試,薑茜要是輸了,就必須叫她師姐。


    薑茜學武較晚,武功不及她,每次輸掉之後,就會扭捏的揪著衣擺,小聲的喊她師姐。


    每次看到薑茜的這個扭捏的樣子,盛齊妤就會忍不住的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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