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工作日,沈雨書也是挑的工作時間來的,但不止黃姑婆一人在家,她有點不想冒險。


    “噢,不好意思,走錯了。”


    沈雨書提了提背簍要走,黃老太出來瞅了一眼,眼尖手快,立刻認出了沈雨書,上前來拉她。


    “強子!”


    黃老太枯槁的大手緊緊抓著沈雨書胳膊,“跟姑婆進去,走了老遠累了吧?”


    胳膊上的力道一陣陣的,沈雨書明白了對方的暗示,“姑婆,我還以為走錯門了。”


    “你這孩子,長這麽大怎麽不認門?”黃老太笑嗬嗬地拉她進院子。


    沈雨書進院子一看,今天還真不湊巧,人不少,看著像是相親。


    兩個大嬸,一對年輕男女,再就是黃姑婆,沈雨書雙手抓著背簍袋子,裝出一副木訥的樣子,不說話。


    “大妹子,實在不好意思,今天家裏來客了,這事就改日再說。”黃姑婆意思很明顯,趕客了。


    其中一個嬸子慈眉善目,笑嗬嗬地,一看就很好說話,“這可是湊巧了,老姐姐,我們也不打擾你了,好好招待客人!”


    剛才開門的年輕女人和剩下的那個麵容嚴厲的嬸子,明顯是母女,如出一轍的長相。


    “若是有意向,今天小峰帶倩倩出去逛逛,年輕人嘛!要交流交流。”嚴厲嬸子的話是衝著年輕男人說的。


    叫小峰的年輕男人起身整理衣服,“嬸子,不成,所裏還有事呢!我還得去一趟。”


    “那什麽時候約咱們倩倩?給個準確時間。”


    年輕女人倩倩聽到她娘問得這麽直白,難免羞澀,低垂著頭拍了一下她娘的肩膀。


    嚴肅嬸子抓住了女兒的手,“你們年紀老大不小了,覺得合適就可以多相處相處,也別讓長輩操心了。”


    “嬸子,我目前還不考慮個人問題,辛苦你們走一趟了,我還得去上班先走了。”


    小峰長相周正,個高腿長,一股正氣,穿著襯衣很是精神利索。


    推了院牆邊的自行車就要走,見到沈雨書裝扮成的強子,又多看了兩眼,“奶,這誰啊!?”


    黃姑婆推著孫兒趕緊走,這個傻小子,沒看上還在這兒磨磨蹭蹭,“好了好了,上班要緊,所裏的事在等著你呢!”


    小峰看見倩倩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想追上來,便趕緊推著車出去,長腿一跨,踩得飛快跑了。


    “這是什麽意思!?”那嚴肅的嬸子一拍桌子,皺著眉問道。


    黃姑婆笑眯眯地迴道:“他們所裏事多,任務重,沒法子,能抽一個小時出來已經不容易了。”


    黃姑婆暗道:這不就沒看上嘛!還非要讓小峰帶著她閨女出去約會,為難人嘛!


    體體麵麵喝杯水吃點東西,就當來做客,兩家人都不傷麵子不好嗎?


    要不是小峰還得相看,黃姑婆真想把這從進門就擺架子的女人攆出去。


    和善的嬸子明顯是做媒的,趕緊勸道:“大姐,咱們先迴去吧!老姐姐家裏來客人了,總不能耽誤人家招待客人。”


    半推半就,母女倆臉色都不好地出門,後頭的媒人嬸子落後一步,無聲地和黃姑婆作揖,表示歉意。


    黃姑婆擺擺手,把人都送走了關上門,眼神立刻興奮起來。


    沈雨書趁著黃姑婆送客,在空間裏取了一些麵粉出來,把背簍裝得滿滿的。


    “走走走,進屋進屋!”


    沈雨書彎腰端那背簍,險些沒掰動,有點重,咬牙端起來,跟著黃姑婆進屋了。


    “你小子,這麽久不見,還以為你把姑婆我忘了。”


    黃姑婆眼神閃著精光,精神奕奕的,一點也不像這個年紀的老太太。


    “哪能啊!”沈雨書順嘴老太太嘮,“這不割麥子,哪有時間。”


    老太太給倒了杯水,沈雨書喝了,就開始驗貨。


    “你小子力氣不小嘛!”黃老太看這瘦瘦小小的肩膀,再次震驚,竟然能背這麽多東西!


    沈雨書打哈哈,“天天下地,也有兩把力氣。”


    黃老太拿出秤來,把蔬菜、麵粉都稱了重,“票不好搞,全都不拿票,你東西好,這些菜姑婆收你兩毛五,麵粉四毛。”


    “菜一共二十二斤,麵粉二十斤,給你13塊5毛,這布,多少尺?”


    黃老太摸著那紅色的棉布,這顏色可少見呢!多喜慶!


    到時候小峰結婚也用得上,黃老太心裏已經開始喜氣洋洋了。


    “四十尺。”沈雨書迴答的毫不猶豫,係統出品,都標明了數據的。


    “成,這布不好買,還要票,給你算六毛一尺,一共給你38,下迴還來找姑婆。”


    黃老太掏錢的動作不猶豫,家裏不缺錢,這些東西無論是自己吃還是再轉手一道,都是極好的。


    沈雨書拿得也開心,上次剩32元,加上陸蓁蓁給的工錢30,她基本沒花,現在一共有九十多塊。


    使勁兒攢攢,以後去沿海城市買房。


    黃姑婆送了沈雨書一段路,就分開了。


    沈雨書又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換迴裝扮,背著背簍去書店和廢品站各走了一趟,淘了些複習資料和報紙。


    沈雨書想到剛才遇到的紅袖章,把所有東西都放進了空間裏,換了一個小背簍,把報紙放進去,手上提著暖水瓶。


    也沒什麽事,沈雨書不再耽擱時間,往迴走。


    “站住!站住!”


    遠遠傳來喊聲,沈雨書立刻躲閃,這聲音耳熟,想必又在抓人。


    可惜她還是被人掀翻在地,還是老熟人,沈雨書驚愕地和付琦玉對上視線。


    付琦玉是偽裝了一番的,但在逃跑的過程中,她的偽裝已經不複存在了。


    看見短發的沈雨書,付琦玉愣了一瞬,隨即把身上的爛襖子和頭巾脫下,扔到路邊草叢裏麵去。


    付琦玉按在沈雨書身上起來,沈雨書疼得蜷縮了一下,摸到了旁邊的暖壺碎片。


    怎麽又開始倒黴了?


    付琦玉站起來整理了一番,確保自己身上和剛才的形象沒什麽聯係,才伸手來拉沈雨書。


    “雨書,我遇上麻煩了,一會兒嘰裏呱啦,巴拉巴拉……”


    沈雨書一點兒也沒聽進去,被撞得暈暈的,心想女主可真沒素質,連道歉都沒有……


    “站住!”


    年輕公安穿著製服精神麵貌和周圍的人都不一樣,幾個公安把沈雨書兩人圍住了。


    “隊長,怎麽有兩個人?不會跑了吧!”


    其中,一個年紀較小的公安同誌看向麵色沉靜的隊長,著急詢問。


    沈雨書看了眼暖水瓶的屍體,又看向那個隊長,竟然是熟人,正是黃姑婆的孫子小峰。


    “公安同誌,你們這是幹嘛……”付琦玉玩著沈雨書的手臂,“我們隻是逛個街。”


    沈雨書掙脫開,“付知青,我剛才遇到你……”


    “是啊!我們約好了不是!”付琦玉高聲蓋過沈雨書的聲音


    “把她抓起來。”小峰突然指向付琦玉,語氣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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