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卿在暖閣裏待了許久,待到冬天都過了,暖閣裏的暖爐子都撤了。


    桌上已經擺滿了她練的字,連腳邊也堆滿了,最近天氣迴溫,她的心情也有點煩了。


    到底要待到什麽時候?這叫什麽事啊......


    沉思之間,那扇門被打開。


    蕭霆頭一迴下了早朝就來暖閣找她,今日臉色極其難看。


    趙婉卿一眼就察覺男人的情緒不好,遂乖巧地往前,幫他換了衣衫。


    兩人都沒有開口。


    她站在一旁,等著蕭霆說話。


    男人煩躁地轉著扳指,又瞧了瞧書桌上擺滿的字。


    “練了這麽多字?”


    “是,閑著無事,就練練手。”


    蕭霆抬頭,打量趙婉卿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乖得像個傀儡,沒有任何感情。


    又聯想了今日朝中大臣的折子,催著他立後誕下皇子,更加煩躁。


    抬手道:“拿來給朕瞧瞧。”


    趙婉卿隨手挑了幾張放在桌上,一聲不吭。


    可男人捏著紙張的勁兒愈發大了,壓抑著怒火問道:“卿卿在這兒待了多久了?”


    她沒想到蕭霆會突然問這個,垂眸道:“迴陛下,四個月了。”


    “四個月....四個月了啊。”


    趙婉卿實在摸不懂男人的脾氣,像海底針似的,拿捏不住。


    倏地,他憤然撕了那些紙,扣著她的細腰,將人壓在桌上,像要掰斷她的腰。


    眸中的怒意全然不掩飾,他質問道:“在朕身邊待了四個月,是不是還想離開!”


    她眉頭緊皺,心中感慨:神經病...誰來救她啊....真服了...


    緊接著,眼中擠出淚水,可憐兮兮伸手,揪著男人的衣襟,道:“陛下,卿卿早就是陛下的人了,怎會想離開?”


    “嗬!是嗎?那你不要名分?榮華富貴也不要?”


    這問題,趙婉卿屬實沒想過,一直以來,她都將蕭霆當做床伴,沒想過其他,看來是這事惹到他了...


    “陛下,婉卿早前嫁了人,如今跟了陛下,怎敢要名分,隻怕讓陛下難以服眾,陛下明察。”


    蕭霆看著她,有些恍惚。


    整日耳鬢廝磨的人兒,早已不會哭訴,隻是乖乖待在暖閣,連門也不出,他為什麽還不滿足?


    難道是還沒有懷上子嗣?是了,他要他的卿卿生下他們的孩子,名正言順地坐上皇後的位置!


    想至此,蕭霆將人抱起,放在腿上哄著:“是朕一時失了心神,卿卿別哭。”


    趙婉卿不想看到他的臉,隻能依偎在他的懷裏,聲音低落道:“嗯,陛下整日操勞,婉卿知曉,婉卿也是心疼陛下。”


    “還是卿卿懂朕的心,乖...”


    外頭的光透過紗窗,直直地打在地上,還有堆疊的衣裳。


    緩緩而下的紅帷帳,餘下的又是聲聲喘息和嗚咽.......


    ——————.....


    自那後,趙婉卿終於獲得了蕭霆的信任,允許她在中宮內外自由走動。


    借著這時機,她悄悄換了身衣裳,找到了能去太醫院的宮人,花了兩支金釵子,換了一副避子湯......


    暖閣傳來貴人生病的消息,皇帝命太醫立刻去診治。


    迴稟時,隻說是憂思過度,身子骨虛,開了幾服藥,喝了就好。


    傍晚,趙婉卿催促宮人去熬藥,又偷偷將自己備好的藥換上,偷梁換柱,喝了避子湯。


    她終於鬆了口氣,睡了個安穩覺.....


    “陛下、陛下——”


    李公公火急火燎地跑到養心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蕭霆眉頭緊蹙:“何事慌張?”


    李公公放在地上的雙手不停地顫抖,道:“陛下、陛下...奴才在太醫院發現了一劑湯藥...是避子湯。”


    轟的一聲,男人一掌拍在桌上,臉色鐵青。


    咬牙切齒道:“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正是、正是...暖閣的貴人自個兒偷偷換的。”


    蕭霆臉色變得極其可怖,連聲道:“好!好...好得很!”


    緊接著,大手一揮,摔了桌上的瓷瓶子,厲聲道:“將犯事的一律斬了!”


    “是,是,皇上。”


    李公公接了旨意,連滾帶爬地出了養心殿,


    他沒想到,趙婉卿敢自己找藥,還是避子湯!那不知她是喝了幾迴,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到現在都沒有懷上!


    灼灼燃燒的燭火,照在男人陰鷙的臉上,他冷聲道:“趙婉卿,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


    而趙婉卿,此刻正睡得安穩,絲毫不知危險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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