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睜著一雙閃亮又無辜的眼睛,對上蕭天燼的視線。


    蕭天燼的麵色略顯疲憊,但眼神依舊犀利又深情。


    說實話,季白感覺頭頂的那雙手,摩挲得他很舒服。


    一時間,他精神有些恍惚。


    不由自主地沉溺在蕭天燼的目光中,下意識就應了一聲:“嗯。”


    蕭天燼心思動起來。


    這麽晚,夫人還在等他,一定是在等他圓房。


    昨晚新婚花燭夜,他還沒有履行丈夫的職責。


    今晚,不能錯過。


    “我先去沐浴。”


    蕭天燼眼神微閃,喉結滾動,不舍地縮迴手,站起身,推門出去。


    季白對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沐浴是什麽意思,他曉得。


    現在要怎麽辦!


    不如裝睡?


    蕭天燼出了房屋,往沐浴的隔壁房走去。


    兩道黑影“嗖”地輕跳下來,單腿跪倒在他麵前。


    “主子。”


    “丁七,陳九,讓你們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兩名暗衛低頭恭敬答複:


    “迴稟主子,屬下查探到,樂陽郡主是從三王府的地下暗牢裏抬出來,太醫診斷她是急火攻心被氣暈。”


    “有沒有查到暗牢裏關著什麽人?”


    “暗牢是三王府的護衛長巳看守,目前還沒有查到什麽消息。”


    “長巳……”


    蕭天燼垂著眉眼,眸子裏閃過一抹深光。


    那家夥的能力不差,武功不遜於丁七和陳九。


    “繼續盯著,有什麽事盡快來稟報。”


    “是!”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今晚你們撤下,不必看守。”


    “是!”


    丁七和陳九應聲後,並未立即退下。


    兩人相視一眼,欲言又止。


    蕭天燼略一沉思,冷聲道:“還有什麽事?”


    丁七和陳九,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先出聲。


    蕭天燼揚起下巴,威嚴的光,投射在二人身上。


    丁七站起,悄然上前,走到蕭天燼身邊,低頭小聲稟報:


    “屬下偶然間發現,二公子同夫人似乎熟識,關係不一般……”


    *


    季白忐忑不安。


    他一會摸著自己的喉結,一會摸自己的胸口。


    心裏有些上火。


    等會蕭天燼上床來,隻要細心一看,便能覺察不對勁。


    這該如何是好?


    季白有些後悔,剛才就應該裝睡過去。


    正胡思亂想著,“吱呀”門開了。


    季白抬眼瞧過去。


    隻見蕭天燼施施然進屋來,緩緩踱著步子,正朝他的方向走來。


    蕭天燼臉上大約是被熱水熏的,微微發紅。


    頭發因為全放下來,襯得臉部輪廓柔和了些。


    一雙黑眸,閃著銀曜石般的亮光。


    他身上著素白裏衣,領口鬆開,開到很大。


    胸前露出一片結實的古銅色肌膚。


    露出來的手腕,也精壯不已。


    待他走得近了,季白的視線自然就落到他的小腹下。


    鼓鼓囊囊。


    不用想,是件兇器。


    季白微微震驚,多看了幾眼,心裏算著尺寸。


    算完後他不禁感歎,真是玉棒通天!


    蕭天燼見他的目光盯著自己,眼中更加幽深。


    “夫人感覺如何?”


    季白正想著,忽然聽到他這般問,下意識脫口而出:


    “身懷重器,甚偉。”


    迴答完後,他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姐姐”,怎麽可以如此孟浪,不知羞恥!


    嚇得他敢緊抬頭,去瞧蕭天燼。


    沒想到蕭天燼紅著臉,正灼灼地凝視著他。


    “夫君,我剛才一時失口。”


    “無妨,沒想到夫人還有率真的一麵。”


    季白耳根紅起來。


    蕭天燼走近,居高臨下,俯視著床上羞澀的人。


    他無聲一笑,伸手輕糅摟抱住季白。


    蕭天燼身材精壯高大,像一株千年鬆柏,沉穩,莊重,氣場強大。


    即使不說話的時候,也很難讓人忽視。


    他抱著季白,季白的臉被抵在他腹下。


    正巧下巴靠在那飽滿的兇器上。


    季白心裏直咯噔。


    他尷尬地想伸手推開,結果手一抬,便按到重器上。


    驚得季白慌忙縮迴手,撇過頭。


    這下,他的臉更燙了!


    蕭天燼低頭,盯著季白忽閃的長睫毛,還有他那秀挺的鼻尖。


    心中一片柔軟。


    剛才季白慌亂的小動作全部被他看在眼裏。


    他微紅著眼,平複自己急跳的心,抬另一手拂起額前碎長發。


    “時候不早,我伺候夫人歇息。”


    這是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季白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吊起來,緊緊懸在嗓子眼。


    他感覺到蕭天燼加重的唿吸,還有彌漫在兩人間的焦灼氣氛。


    “夫君,我……身子不爽利,現下這幾日不方便。”


    蕭天燼摸著他頭的手一頓。


    季白解釋:“我身上來了葵水。”


    屋內一片安靜。


    好久,蕭天燼斂起眼眸裏的光,平複心情,悶聲說了句:


    “無妨,夫人早點休息,我去衝個澡。”


    不是才洗過麽?


    季白納悶了下,忽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麽又要去衝澡。


    真是罪過!


    季白瞧著他略顯落寞失望的側臉,心中竟有些愧疚。


    隨後他拽過被子,蒙在頭上。


    內心笑罵自己為何會生出這種心思。


    等蕭天燼迴來,季白已經側躺在床上。


    他臉龐朝裏,正閉著眼假寐。


    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迴蕩在耳邊。


    季白眼皮動了動,悄悄抬手擋住脖子。


    心裏默默道:蕭天燼,別著急,等姐姐迴來就好了。


    身後有響動,窸窸窣窣後,他感覺到身後人也躺下來。


    蕭天燼動作很柔和,怕季白的被子灌進風,盡量輕手輕腳。


    整個室內一片寂靜。


    隻聽到淡淡唿吸聲。


    雖然季白背對著蕭天燼,但那男人身上強大的雄性氣息,混合著水汽,還是撲進他鼻間。


    這味道極具侵略性,季白嗅著很有安全感。


    他今晚同蕭天燼同床,已經不像昨晚那般緊張。


    慢慢地,他身心放鬆開始入夢。


    黑夜中,蕭天燼繃著下巴,雙目沉沉望著床頂。


    旁邊睡著美人,他卻隻能看不能碰,心裏生出一股說不出來的煩躁。


    丁七和陳九的話,響在腦中。


    他的眸子愈發漆黑。


    *


    季白睜開眼,身邊已經空了。


    喜雨伺候著他,給他梳頭上妝。


    “早上有兩個丫鬟過來,姑爺讓她們退下了。”


    “姑爺還吩咐她們以後不必過來。”


    季白沒當迴事。


    喜雨見他不明白,便小聲提醒:“那兩丫鬟應該是老夫人遣來,檢查姑爺同你有沒有圓房。”


    “順便看看小姐是不是處子之身。”


    季白身子一僵:“嗯?”


    喜雨見他還是懵懂,便悄聲在他耳邊小聲嘀咕。


    季白聽完這才明白。


    “原來如此,那……應該落多少血?”


    喜雨有些為難:“這個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少爺你不必為此煩惱,姑爺已經打發了老夫人派來的婢子,相信她們以後不會再盯著這。”


    季白心覺有些不妥。


    一而再地不合蕭老夫人的心意,隻怕姐姐以後迴來,在這府裏被針對。


    蕭天燼對他很好,可他畢竟是將軍有自己公務在身。


    不會時時待在府裏。


    季白思索一會,將老夫人賞賜給他的那隻紅珊瑚香囊墜子拿出來,戴在脖子上。


    “等會我去給老夫人請安。”


    他又吩咐喜雨,“幫我看下嫁妝,找兩件適合的物件,送給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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