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光傑一對鋼爪並起形成極為鋒銳的箭矢一般,帶著強大威勢直要將府門前的黥麵軍全數洞穿過去,以他們這聯手之威,不亞於武學大師的全力一擊,這些先天境實力的黥麵軍,便是聯手對抗也是難以招架。


    “滋滋滋……當啷!”


    便在這時,一道“影子”閃過,蔡光傑的鋼爪即將穿過黥麵軍身體之時,那人被一股劍浪卷起倒飛出去,而蔡光傑迎麵卻出現一道好似門板般寬厚的劍具,強大的劍勢罡氣席卷,迎麵便撞上了那對鋼爪。


    兩相對力,蔡光傑的“颶斧旋殺式”居然破不開此人強大劍勢,隻待力竭之時,卻被橫尺而擊,整個人挑飛半空,卻見那人又是一腳踹出,命中自己腹部。


    蔡光傑痛得眼睛突出、舌頭伸長,差點把內髒都吐了出來,如何急速飛來的,便是如何急速離開的,直接與許大誌撞一起,化作了滾地葫蘆。


    再抬眼時,卻見那府門口又重新出現了那名破衣爛衫的青年,一手持著沉重的“玄岩量天尺”,另一手居然環抱著一名紅衣女子,先前這般激烈對戰,此人居然隻憑借一隻手施展劍術,便將蔡光傑壓了迴去。


    雖是同境界,但是戰力差距如同無法跨越的鴻溝一般,蔡光傑口噴鮮血,大喊了一聲道:“大誌,快走!絕不是此人對手,快去請聖王出手!”


    許大誌哪裏用他喊話,早就把長柄大斧丟到一旁,抓起他的脖領子就向宮城方向跑去,同時高喊著“大家給我上!為聖教獻身的時候到了!”


    這許多黑巾軍也是狂熱至極,居然當真喊著教義衝了上來,頓時“自爆巫術”發動的幽暗黑光連成一片。


    “退後!”


    即使是強如楊毅,麵對這樣可怕的攻勢,也隻能暫避鋒芒,他大尺橫掃,擊碎了將軍府門前的護牆,使得兩邊牆壁坍塌形成阻攔,這樣至少能阻截一下黑巾軍的腳步,同時,自腰間一摸,便是一把“金彈子”掏出來,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擲了出去。


    “嗖嗖嗖……”


    與此同時,鄭繼祖也及時整隊,一發發弓矢自牆後射擊出去,將黑巾軍牢牢控製在了三十步之外。


    黑巾軍的“自爆巫術”一旦發動就不可能中途停下,是一種無法逆轉的,通過獻祭“生命”來達到巨大破壞力的“幽祭”之術,能夠創造這種巫術的法師,真的是“憤世嫉俗”到了極點。


    隨著黑巾軍的“自爆巫術”紛紛啟動,數百聲爆響之後,在將軍府前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抬頭下望,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地底的青崗岩。


    “還好趕上了。”


    薑瑩擦了擦汗,她脫身之後也沒有閑著,拿起武器便與鄭繼祖等人一起阻攔黑巾軍,關鍵時候甚至將府中武庫都講了出來,這數十張強弓倒是真的來得及時。


    “六合箭陣”一輪齊射,幸運的沒有讓黑巾軍殘部跨越倒塌的牆體發動巫術,否則這府中還能剩下多少活人,便真的不好說了。


    楊毅看著一大片的紫色光華,受到“妖鬼絕天陣”的牽引,紛紛匯入界壁之中,得到大量生人精魄的滋補,這“術陣結界”忽地明亮起來,那一道法力束終是凝練成型,好似一把利劍刺破了蒼穹。


    頓時黑暗的天空好似劃開了一道口子,點點星辰撒落出來,那晶瑩的光華好像蘊藏著強大的能量,令楊毅這樣的修行者心跳加速,有種難以掩飾的渴望。


    “這是靈蘊!好大的手筆,集合千萬人的血靈之力,匯集一點,結成陣勢,劃開了這方封閉世界的‘星河天幕’……”


    “閻魔”的聲音忽然在楊毅心底響起。


    “你恢複了?”


    “吃飽了便睡上一覺,此時覺著好多了。”


    閻魔念頭自楊毅的影子中分化出一縷來,如同黑色的小蛇沿著楊毅的小腿盤旋而上,直到落在肩頭,這才豎起蛇頭,睜開眼睛,一對金色豎瞳死死盯著天空中那道擎天法劍橫斬開去,就好像一把手術刀從人體上拉開一道口子,許多“精華”便流了出來。


    “什麽是靈蘊?”


    “就是這方世界的‘天地之靈’與‘人’交感變化產生的強大靈力集合體,是隻有‘不死神仙’才能接觸到的重要修行資源。”


    閻魔頓了一頓,這才吐出蛇信,在楊毅的肩頭盤旋坐下,隨即緩緩道來。


    “楊小子,你既然生得這方世界,應該知道武者道與巫師道兩種截然不同的修行方式吧?”


    “自然曉得,一是練身,二是練魂。”


    “沒錯,這兩種修行方式都是能夠突破自我的道路,但殊途而同歸,到了一定境界,其實便是指得一條道路,而這條道路,便是修行的第九境‘不死境’和‘飛仙境’,但是要維持這第九境,就需要‘靈蘊’。”


    “‘靈蘊’對於普通的修行者來說大有補益,卻並非是必須之物,但是對於第九境的修行者,就好像是天天要用的食物一樣,那是一日不得缺失的重要物資。”


    “它的產生非常玄妙,天地之靈是世界固有的,就像肥沃的土壤一樣,而‘人’乃是萬物之靈,是辛勤的耕耘者,隻有‘人’與‘天地之靈’的交感之下,才會產生‘靈蘊’,也有許多地方,稱之為‘香火念力’。”


    “遠在上古之時,這方世界是沒有‘星河天幕’的存在,人類隻要與相應的‘天地之靈’交感,便會四處誕生靈蘊,為了擢取靈蘊、搶奪信徒,許多強大的修行者互相爭鬥,直到一個維持高階修行者穩定的組織出現,便將這方世界割裂成了上下兩處。”


    “上方世界稱為‘仙界’,下方世界稱為‘人界’,並以強大神通布置封閉人界的‘星河天幕’,專門汲取‘人界’靈蘊,供養‘仙界’,如此便免去了許多爭鬥。”


    “人界隻要產生靈蘊,便會自動匯入‘星河’之中,不會在人界存留,這就是自從劃分‘上下兩界’之後,人界便進入了末法時代,再也沒有出現過‘不死神仙’的緣故。”


    “為了獲得足夠的靈蘊,仙界的修行者編造出各種神明幻力,以信仰約束世人,令世人成為受神明擺布的信徒,為他們持續提供源源不斷的靈蘊,這就是人界出現五花八門的信仰教派的來源,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種平衡。”


    “這也是老夫上次說的,老夫不能輕易對其餘教派信眾直接出手的原因,打破了這種平衡,那就是‘罰罪者’,必將受到那些人的製裁。”


    “對於仙界的修行者來說,人界不過就像是一個‘豬圈’罷了,你們這些信徒,也隻是一群會提供靈蘊的卑賤牲畜!”


    “每當人界中有一些大能者覬覦星河天幕中的靈蘊,以各種手段竊取靈蘊時,便會是一場禍及整個人界的大災難,個人的私欲,往往會令得整個人界的生靈都遭受懲罰。”


    閻魔居然難得歎息一聲,言語中居然會有一絲“不忍”。


    楊毅開啟“明靈意”,同時伸手去感知,便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在這方世界之中原本蘊含的“天地之靈”忽然變得更加豐富、活躍起來。


    “靈蘊這種東西若是反哺人界,就會使得靈氣上升,修行者便能夠更容易突破瓶頸,許多到了淩虛知命境的大能,為了最後晉入第九境,都會冒險竊取‘星河’中的靈蘊,但基本上都會被‘巡河天將’所殺,那也是在咎由自取。”


    “可是如同‘天邪教’這般‘損己利人’的行為,當真令人欽佩了,他們用這種‘同歸於盡’的方式,斬開‘星河天幕’的封鎖,令得靈蘊傾泄,至少會讓人界在一個短短數年的時間裏,誕生許多強大的修行者。”


    “或許有些人也早就意識到了,一兩個人界大能,並不能與仙界對抗,而是需要更多更強大的人界修行者一起聯合起來才能做到吧。”


    “隻是他們過於理想化了,人性這種東西,很難說的……”


    楊毅在閻魔的敘述下,眼睜睜看著那把擎天法劍緩慢但卻堅定的斬開“天幕”,每一個輕微的動作,都是代表著許多生命的流逝,也代表著整個人界新的希望。


    “所以說,‘天邪教’並不是為了傾覆李家王朝而來?而是為了借助皇都的生靈精魄,為仙界之戰拉開序幕?他們所說的‘淨化世界、拯救人間’,並不是一句空泛的口號?”


    “誰知道呢?沒有一個穩定的王朝,若是人界這般一盤散沙,就算是恢複到了上古時期的充沛靈氣,在仙界看來,重新圈養也是易如反掌,在老夫沉睡的這數千年裏,人界數次向仙界發起過挑戰和反抗,但從未有過好結果。”


    “……閻魔,你曾經說過,你是‘萬咒之祖’,曾經應該也是有過不少信徒的吧?能夠了解人界、仙界許多隱秘,難道說,你也是來自仙界?”


    楊毅忽然話鋒一轉,詢問起閻魔的來曆。


    “楊小子,你的話多了,還是想著怎麽從這術陣之中逃出去吧,敢於破壞‘星河天幕’,令得無數靈蘊反哺人界,這是仙界眾神無法容忍的事情,首當其衝的,這術陣之內便會迎來仙界的天罰,若是不及時離開,整個皇都都會灰飛煙滅。”


    “那些上方世界的掌權者,或許愚蠢又卑鄙,但是他們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威嚴有一絲一毫的被侵犯,這是他們能夠有力震懾下方世界的一道憑仗,想要持續奴役下方世界,便要一直維持他們那可笑的威嚴。”


    “或許眾神之間也是勾心鬥角,但是在麵對下方世界的挑釁時,向來都是采取聯合鎮壓的手段,足夠血腥,也足夠有效。”


    閻魔說完便重新迴到楊毅的影子之中,在許多人看來,楊毅隻是麵對天空發了一會兒呆,而那好似煙火一樣燦爛的星星點點自黑夜中彌散之後,就再也沒有半點痕跡。


    “頭兒,現在怎麽辦?”


    饒是鄭繼祖冷靜堅毅,也是被這巨大的景象變化弄得摸不著頭腦。


    “這天地間的大劫難,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我忽然覺得,無論我們如何掙紮,都仿佛是一網之中的小魚,根本無法改變什麽……還是太弱了啊!”


    楊毅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雖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但坐在這裏等死,可不是我們黥麵軍的風格,便是在絕死之地,也要奮力抗爭,爭取那最後的一線生機,先去四處瞧瞧,看看此‘術陣結界’是否會有什麽薄弱、裂隙之處。”


    楊毅想起了曼婆婆通過“言咒”在“玄岩量天尺”上留下的那句話,宮城那邊的戰鬥,他是不敢輕易過去的,那種激烈的戰場,並不是他這種實力的人可以隨便進入,哪怕是一些餘波擦過,都有可能令他送掉性命。


    能夠在雅圖力手下逃生,已經是僥幸至極,若不是對手輕敵,沒有防備,被楊毅輕易拉入了“精神決鬥場”,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活著離開。


    “明白,頭兒,這便上馬出發吧。”


    鄒彥一聲唿哨,引得街角處馬嘶長鳴,立即便有卒衛前去領來百多匹上好的北疆戰馬。


    “這是哪兒來的?”


    楊毅頓覺奇怪,要知道這樣的“戰馬”都屬於戰略物資,就算黥麵軍喬裝混入皇都之中,也不可能將這許多戰馬也一並帶了進來。


    “嘿嘿,都是鄭繼組耍弄烈陽帝國使團,從什麽左賢王手裏強買來的,隻是可惜,在亂戰之中死傷大半,我將它們藏在將軍府附近,本就是打算最後時刻突圍用的。”


    “好,上馬!”


    楊毅將還在沉睡中的裴紅月交給薑瑩,伸手接過鄒彥遞過來的韁繩,翻身而上,正要駕馭戰馬馳騁,不想戰馬一個吃力,前腿虛軟,直接跪了下來。


    楊毅連忙穩住身體重新跳了下來,這才發覺自己手上還提著“玄岩量天尺”,這個無法放入須彌戒環的兵器沉重無比,單是他自己還好,若是要連同這把兵器一起騎馬,卻是決計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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