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擬定爵位承襲機製時的初衷,便是希望勳貴之後不要坐吃山空,要利用自身優異的條件,繼續為王朝建功立業,從而不斷恢複祖上承襲下來的爵位不被降低。


    宋嵐雖然是宋天明的心頭肉,老來得女,對其疼愛有加,但他的為人卻極為信守承諾,既然是祖製定下的規矩,他哪怕再肉痛,也不會輕易毀棄。


    “這個……想要證明也是不難,宋伯爺當年使用此物,已經達到魂靈血脈相通的地步,盡管烈風雄歌已經破碎不堪,但隻要以宋家血脈試一試,必然會有所感應。”


    “拿刀來!”


    宋天明也不墨跡,他在軍伍之中久矣,是京洲府軍的高官,官職雖然趕不上裴紅月,但也比康紀珍之流要強得多,自然是不怕流血的。


    “宋伯爺,這不太好吧,紅鸞節會上,揮刀見血,實在是不吉利!”


    顧臨安連忙勸阻。


    宋天明哪裏理會他,本就不是一個陣營的同僚,加上地位尊崇,連句話像樣的迴應話都沒有,直接接過仆人手中的匕首,拉開袖袍,直接就在腕口上劃了一道。


    隻見殷紅的血液一滴滴的落下,浸染在那碎片一般的兵器殘骸之上,很快就淋了個遍。


    “這是我自己要試的,哪怕毫無反應,你們也不許找楊提舉的麻煩!”


    宋天明瞪了一下身旁兩名侍衛,他們都是名門大派出身的江湖好手,能夠貼身保護宋天明,至少也是半步天人境的高手,作為本領高強的江湖人物,宋天明平時也是以禮相待,此時唯恐他們不服管束。


    宋天明的話音未落,就見那桌麵上的“刀具殘骸”果然有了變化,紅色的血液好似粘合劑一樣,滲透進了破碎的縫隙,使得刀具本身逐漸變得堅硬,鏽蝕感逐漸剝離下去,碎片間的不規則裂紋也被填充滿來,在短暫的十幾息時間裏,真的便好似重鑄了一般。


    “哢擦”一聲裂響,重鑄的“烈風雄歌”變得重若千鈞,這張普通的席桌居然承受不住,被壓得四分五裂。


    宋天明不顧手腕上的傷,伸手便要去拿這把落在地上的血鑄刀具,隻是一觸之下,就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一股無窮的哀傷、孤獨感湧上心頭。


    “這便是‘烈風雄歌’?”


    宋天明口中帶著疑惑,實際心中已經有了肯定,他不知道楊毅是怎麽從千百個兵器碎片中將這些名器碎片找出來拚湊完整的,甚至還知道可以用宋家人的鮮血進行重鑄,但他卻知道宋家怕是已經不能再參與“圍剿”楊毅的計劃了。


    宋天明幾番用力,居然拾之不起,“烈風雄歌”居然紋絲未動。


    “烈風雄歌”已經失去了器靈,雖然用宋天明的血液重鑄,但依舊脆弱,遍布整個刀身的細密裂紋此時勉強粘合在一起,好似稍一用力又會重新破碎。


    “楊提舉,你既然有辦法重鑄此名器,該當知道如何重新培養器靈?令這把名器重新煥發生機!”


    宋天明一把抓住楊毅的手,臉上全是激動之色,“烈風雄歌”能夠被發現並重鑄,好似比讓他升官發財更加重要。


    楊毅哪裏會知道,他是依靠“鑒定符”判斷名器碎片的真偽,同時根據文字信息推斷出來,用宋家後人的血脈可以重鑄名器,但該當如同喚醒器靈,或是重新培養器靈,這已經超出了“鑒定符”能夠給出的情報信息範圍。


    楊毅隻好故作高深之態,微微搖了搖頭,示意這種話在這裏說肯定是不方便的。


    宋天明立即迴過意來,便讓身邊的貼身護衛幫忙,再加上一名孔武有力的家丁,四人合力才堪堪抬起這把貌不驚人的“名器殘骸”。


    “老夫說話算數,隻要你點頭,宋嵐便是你的人了,今日宋府有喜,老夫先恭請祖宗遺物迴府供養,你改日想通了,便可來宋府提親。”


    宋天明急著趕迴去,便跟楊毅隨便打了個招唿,連宋嵐都沒帶走,直接就抬著“名器殘骸”迴去了,好像今日當晚,楊毅就可以直接領走宋嵐一般。


    小宋嵐臉上既尷尬又羞惱,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性格單純、粗獷,是一個典型的武夫,以前也覺得這樣的父親沒有什麽不好,能夠多一些真性情,少一些勾心鬥角,現在卻覺得這位父親實在太不靠譜了。


    “楊公子……我,我就坐在一旁等你結束吧。”


    宋嵐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跟楊毅“花燈遊街”培養感情,但從紅鸞節會上的規矩來講,隻要她的聘題被解開,他們雙方就有互選為親會對象的機會,如果再有進一步的好感,甚至達到談婚論嫁的地步,需要一個媒人定親時,甚至可以上報金輝殿,由王朝君主欽點成婚。


    有了這樣一份殊榮,這樁婚姻從一開始就帶上了一個重要的強化buff,以至於後麵無論是在朝為官,還是在野為民,生活事業都會變得更加順利,這才是紅鸞節會的真正意義。


    “楊毅,這邊來!到我了,這十八海碗,你要怎麽喝?”


    陳芊芊眼見楊毅連破兩題,頓時興奮無比,連忙招手讓楊毅過來,好似生怕楊毅毀約離開一樣。


    “十八珍釀”也是陳家一樁心事,證明它真實存在並有效,很可能是即將衰落的陳府重新恢複到巔峰的重要線索,但是與旁人不同,陳家從來沒有想過拿“陳芊芊”當做籌碼的意思,因為陳芊芊已經是整個陳家最後的嫡係血脈。


    雖然因為女子之身不能承襲“瀏江伯·陳護”的爵位,但是這並不能難住堅持勳貴血脈延續的陳家人,隻要有人入贅陳家,生下來的男孩子跟著陳芊芊姓,便可算作陳府後人,理所當然的就可以承襲爵位。


    這也是陳芊芊雖然年輕,但卻地位特殊的原因,作為“一家之主”,這名十八歲的活潑少女,委實有點過於跳脫了。


    “既是要喝,便要喝真的,拿這些普通酒水對付我,那可不算。”


    “楊毅,你可別吹大牛,把自己的性命吹丟了,這‘十八珍釀’得依著順序一碗接著一碗喝下,靠著此一碗的毒性,用彼一碗的藥性化解,十八海碗環環相扣,中途若是喝不下去,必然會引發劇毒而身亡,你確定真要試嗎?”


    “時候也不早了,請陳家主開始配製吧,楊某若是怕死,也走不到這裏來。”


    “好,你且候著!隻需片刻時間即可,若是你真能喝下,與你本身也會有巨大的好處。”


    陳芊芊絲毫不提,如果喝不下去會有什麽惡果,開始興致勃勃的依照陳護留下來的古方開始依次配製“十八珍釀”。


    劉家與田家離去,六張席桌便空下兩張,楊毅就坐在劉家原本的席位上,向厲冰倩和蘇清歌招了招手。


    厲冰倩不疑有他,徑直走過去,蘇清歌則是用手指了指自己,見楊毅點頭,無奈掛起麵紗,連同厲冰倩一起走到楊毅身後。


    楊毅則先是向厲冰倩眨了眨眼睛。


    “作甚?”


    “你剛才不是說有辦法化解酒力嗎?”


    “剛才要教你,你不要學,現在我又不想教了。”


    “別啊,我剛剛的意思不是不想學,就是怕你麻煩,而且我還要帶你在皇都裏吃香的、喝辣的!以我們這般深厚的戰友情,不能因為這點小矛盾,就鬧得不愉快嘛!”


    厲冰倩或許本來就沒怎麽生氣,楊毅一番軟語相求,便應了下來,低頭在他耳側輕聲細語,兩人由於靠得實在太近,互相都有點不太自然。


    “聽明白了嗎?需不需要我再說一遍?”


    “懂了懂了!不必再麻煩。”


    楊毅將每個字都記在心中,雖然體內隻有一點真氣,但並不妨礙他搬運真氣運轉法門。


    【你學會了“潮汐無量功·總訣”!】


    【潮汐無量功(殘篇):十階功法;日升月起,潮漲潮落,繁花有盡,大海無量。由紅袖莊莊主厲雲海結合家族傳承與奇遇武學,自創的一門功法絕學。】


    【特性·日月潮汐:搬運真氣,極快的加速新陳代謝,對化解異種氣息入體、恢複傷勢、煉化罡氣都有極大的幫助。】


    楊毅不由一愣,迴頭看向厲冰倩道:“這些口訣……不太像是普通法門,倒是好似內功心法的總訣?”


    “父親走的時候說了,原本打算將‘潮汐無量功’教給你,算是這番辛苦的酬謝,可你大概是因為趙師姐的事情,耿耿於懷,不願意接受,所以讓我找機會傳給你,說是‘滄海神訣’的法門,也不算騙你,本身‘潮汐無量功’就結合了一部分‘滄海神訣’的真氣運用之法。”


    “隻是你並非紅袖莊弟子,父親也不想做你的便宜師父,所以這‘潮汐無量功’也隻是傳了你一小半,包含總訣在內的一些真氣搬運法門,對你日後武學修為進階,能有一些幫助。”


    厲冰倩也沒有隱瞞,“滄海神訣”不能隨便教人,但“潮汐無量功”可以,這是厲雲海根據家傳武學改進而來,雖然在江湖上名聲不顯,但既然能夠被係統判斷為十階功法,自然是十分厲害的。


    可見厲雲海這位年輕的大宗師,的確有著極高的武學天賦,或許就算沒有神秘的舒璃相助,他同樣也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難怪你一瞧見機會,便要跟我說起傳我法門的事情,我還以為紅袖莊這般‘樂善好施’。”


    楊毅苦笑一聲,既然已經學會了,他也不打算推拒厲家父女的好意,隻是內心之中不知不覺更多了一層與厲冰倩的羈絆。


    “你們嘀嘀咕咕的說什麽呢?楊公子,你喊我上來做什麽?奴家雖是一名青樓花娘,但再怎麽樣,也是個知名人物,這般像侍女一樣站在你身後,被別人知道了可不好,於奴家的聲名有損。”


    蘇清歌站得久了,略有一些不自然,伸手便在楊毅背後的軟肉上掐了一下,算作提醒。


    “蘇姑娘,不是你說要伴我左右,好教那些人‘知男而退’麽?楊某也是遵照你的吩咐,你現在在我身後,保證沒人敢過來騷擾你,而且楊某先前解題有些乏了,你不如給我捏一捏肩,既然扮做侍女,總要聽從吩咐吧?”


    楊毅一番調侃,令蘇清歌直瞪眼,她也沒想到楊毅這麽大膽,可此時此地也不好發作,隻能用力的給楊毅捏肩。


    “楊毅,你什麽時候在皇京買了兩個婢子?這京都雖是繁華,你可不要過度貪圖享受啊。”


    裴紅月不知是不是有些吃昧,盯著旁席的兩女來了這麽一句。


    “實不相瞞,這一位是我的奶娘,一位是我的通房丫頭,剛來皇都不久,就在家門口撿來的,北疆失陷,大量難民南遷,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著實可憐,我也是一時心軟,將她們收容在家中。”


    “你可千萬別誤會,你是知道我的,我這個雖然又貪財,又怕死,但唯獨不好色。”


    楊毅一邊向裴紅月解釋,一邊感受著厲冰倩和蘇清歌捏肩捶腿時帶來的“快樂”。


    裴紅月翻了翻白眼,楊毅此時說的話,她是半個字也不信,但也饒有興致的與他說些好笑的胡話,以此打發時間。


    好一會兒,陳芊芊就已經配置完了“十八珍釀”,十八個如臉盆般的大海碗,其中因炮製物的不同,呈現出各色酒液,不但酒氣熏天,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混雜氣息。


    “楊公子,請吧,我已經排好了順序,從左側第一碗開始即可。”


    楊毅試了幾次“潮汐無量功·總訣”,自覺已然醇熟,便走到那陳芊芊的席桌前正要端起一碗來喝下,忽然想起一事,不由發問道:“陳家主,我不會喝下第一口,就會毒發身亡吧?”


    “你當我陳芊芊是什麽人物,真要幹掉你,豈會自敗門聲?”


    陳芊芊一瞪眼,又連忙捏起鼻子,無奈,說是“十八珍釀”,可這許多碗裏實在稱不上是好酒,氣味不但刺鼻,更有一種腥臭味,那是因為炮製物中使用了某些靈獸那“不可描述”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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