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申看出她什麽意思了,他馬上解釋,“這水太熱了,到現在還一口沒喝呢?是不是想把電視放在房間裏?我幫你。”


    說著,他就要站起來。


    溫燕燕用身體擋住,“不用你,我能搬動,水涼了,你快點喝水吧。”


    她抱著電視機進入房間放在寫字桌上,隻有這裏有地方。


    忽然。


    “燕子,你房間裝飾的真漂亮啊,還有花瓶呢?”


    柴申聲音在溫燕燕身後響起。


    唿!


    “怎麽大驚小怪的?房間裏有花瓶很奇怪嗎?不是,我讓你喝水沒讓你進屋,你怎麽進來了呢?”


    溫燕燕迴頭瞪他。


    柴申手裏端著水杯靠在門框上擰著眉心。


    “你防我怎麽跟防賊似的呢?我也是軍人,進來還能怎麽你嗎?買了電視不得先看看效果嗎?有毛病還得迴去換呢。”


    他老有理了。


    “你這個烏鴉嘴呀,我點子那麽背嗎?買個電視還是壞的?讓開。”


    溫燕燕繞過他,去廚房把電飯鍋的插排拿來了。


    他說的對,是要試一試,萬一有毛病呢,這個年代可沒有七天無理由退貨。


    溫燕燕給電視通上電,按下開關,出現一片沙沙響的白雪花。


    嗯,這是正常的,小時候聽媽媽講過。


    哎?電視遙控器呢?


    怎麽沒看見呢?


    溫燕燕又迴去翻紙殼箱子……哎?除了泡沫啥也沒有,“你找什麽呢?”柴申看她像個沒頭蒼蠅似的。


    “遙控器,是不是廠家沒給我啊?”溫燕燕眼睛有點長長。


    “遙控器是什麽東西?電視還需要遙控嗎?”柴申有些懵。


    “怎麽不需要呢?沒有遙控器怎麽搜台?”溫燕燕不知道這個年代的電視沒有遙控器。


    “手動搜,你不會啊?”柴申拿著水杯喝水,不僅人長的漂亮,連她家的水都格外甜。


    手動搜?


    溫燕燕恍然大悟,臥槽,原來現在電視沒這個功能呢?手動搜台,手動換台?


    她笑著解釋,“這個有點不方便了,我應該給廠家提個建議,給電視弄個遙控器不難的,不僅搜台快,還不用下地換台。”


    溫燕燕迴來在電視上找到搜台的圓扭,有點像收音機調台的機關,哢哢靠擰的。


    柴申歪頭看她,“你的點子真多。”


    “這有啥?如果一點創新的想象力都沒有還想參加高考嗎?”溫燕燕又吹上了,“你別待著,過來給我動一動天線。”


    她想到一句話,信號不好,掛塊肉。


    “你還挺懂的,說明書都沒看還知道室內天線呢。”


    柴申過去把電視上麵的兩根小鐵棍豎起來,左擺右晃的,這是接收電視台信號的。


    可是無論他怎麽晃動,溫燕燕還是一個台也沒搜到。


    它丫丫的,什麽鬼東西?


    溫燕燕頭疼,這個年代的電視信號弱炸了,忽然靈機一閃,對了,這個電視好像缺一個配置。


    戶外天線,高高的,長的好像電線杆子似的東西。


    溫燕燕在電視劇裏看見過,還需要調整方向,隻有這樣電視畫麵才會清晰。


    她抬頭問柴申,“電視機是不是還需要一個戶外天線?”


    “對,因為這裏大山會屏蔽電視信號,安室外天線會好一些。”柴申點頭。


    果然。


    唉!


    溫燕燕心生懊惱,這個年代太落後,連電視信號都弱的一批。


    看來,她今天晚上還是看不到電視節目。


    柴申發現她的懊惱,“你還是女人呢,一點耐心也沒有?躲開,我試試。”


    溫燕燕撅嘴,”有沒有耐心跟女人有什麽關係?你能你調。“說著,她把位置讓開了。


    “你就是嘴硬。”


    柴申放下水杯,彎腰看著電視,一隻手輕輕旋動圓扭慢慢說道,“調台吧,不能著急,要有耐心,一共隻有兩個電視台,哪能好找?”


    “啊?隻有兩個電視台嗎?”溫燕燕忍不住詫異。


    “是啊,那你以為幾個?國家現在隻有上海和北京電視台這兩個,因為別的城市不具備成立電視台的條件。”


    柴申家裏有電視,所以了解。


    “哦。”


    溫燕燕有點失望,她以為怎麽也得五六個電視台呢?


    看來,她還是高估了七零年代的電子設施發展,難怪剛才像找寶貝似的,連一個也找不著呢。


    跟大海撈針沒啥區別。


    柴申又說,“其實,你想了解國家大事不一定看電視,訂報紙看就行,那個翻過來掉過去的能看一天呢。”


    呃?


    報紙翻過來掉過去的看一天?


    “那你也是一張報紙看一天嗎?”溫燕燕說著很想笑。


    “我沒有,看報紙隻挑重要的看,一會兒就看完,哎?你笑什麽?”


    柴申發現了。


    溫燕燕笑容擴大,“你一說看報紙,我就想到一個謎語挺有意思的。”


    “什麽謎語?”柴申好奇了。


    “謎麵是八點上班九點到,一杯茶水一張報。”因為印象深刻,她記得很清楚。


    柴申若有所思,“八點上班九點到,一杯茶水一張報?這個謎麵有意思,那謎底呢?”


    “你這麽聰明還猜不到嗎?謎底是機關炮(泡)啊。”


    “哈哈哈!機關炮?太形象了,這個謎語誰出的?太有才了,理論結合實際,確實,有些人坐在辦公室一天無所事事,就是一杯茶水一張報的工作泡。”


    柴申深有同感。


    忽然,他說,“好了,我找到上海台了。”


    啊?


    找到了?


    溫燕燕瞪大眼睛,真的,電視有影像了,裏麵演的不是現代京劇……紅燈記嗎?時隔半年多,終於看見電視畫麵,雖然是黑白的,心情也難免激動。


    柴申解釋,“我們部隊離上海比北京要近,所以上海台會清晰一點。”


    他把這個台鎖定,然後又說,“你再等一下啊,我搜一搜北京電視台。”


    “好。”


    溫燕燕站在身邊,看著他搜台的認真樣子。


    忽然覺得柴申好像不那麽惹人厭了,她想起了上一世的大表哥。


    當時她隻是覺得他眼睛不安分,上下左右橫飛的,長得還很高,站在身前連影子都能把她覆蓋。


    溫燕燕這才怕他,見到他總是下意識的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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