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我是個老實巴交的老實人,一輩子正直,從沒幹壞事,算命就是為了掙口飯吃,我身體不好種不了地,兒子也坐大牢了,你們行行好,放了我吧。”


    老大爺一看見軍人連連作揖,腿都打哆嗦了,長官都叫出來了。


    馬村長一直抓著他的胳膊呢,怕他跑,他和顏悅色的說,“老人家,你怕啥呢,我們就是問你個事,問完了就讓你走。”


    “那你們,你們要問啥呢?”


    老大爺終於放鬆一點了。


    但是花白眉毛下麵那雙微微渾濁的眼睛還是不敢正眼看人,眼神飄忽不定的,好像蒙著一層霧。


    “大爺,你別怕,我們都是好人,不會欺負你的,”溫燕燕笑著問道,“你真會算命嗎?”


    “看你這話問的,我懂八卦,幹這行四十多年了都不是胡說的。”


    老大爺被懷疑不高興了,說話也不哆嗦了。


    “那你算算我的命吧,算對了我給你錢怎麽樣?”


    溫燕燕一時興起的想試探試探他。


    “我,我沒心情給你算命,你們到底想問什麽?直說吧。”


    老大爺急著要走,站在軍人身邊他渾身不自在。


    “行。”


    溫燕燕就給他一個痛快的。


    “大爺,您二十三年前是不是給一個兩歲大的孩子算過命?還記得嗎?”


    “孩子?兩歲?我算過,他是白石村的吧?”


    老大爺記憶力挺好的,很快就想起來了。


    哎?有戲!


    溫燕燕眼前一亮,“對,就是白石村的,那你怎麽說的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那件事我的記憶深刻,因為那個孩子不一般啊,以後必成大器,原來你們問這件事啊?”


    這時的老大爺徹底放鬆了, 馬村長就鬆開了他的胳膊。


    呃?


    必成大器?


    怎麽和馬村長說的對不上了呢?


    溫燕燕又問。


    “大爺,你記錯了吧?你那時候不是說他是災星嗎?”


    “災星?我這麽說了嗎?”


    老大爺撓撓頭又說。


    “你們一定理解錯了,我肯定沒說他是災星,一個才兩歲的孩子,我能這麽缺德嗎?算這個命,我都沒要錢,就是看這個孩子不一般。


    我對家長說這個孩子不適合在白石村生活,換個地方就好了,白石村的石頭多,環境硬,孩子的命格也硬,他們都硬,就會反噬。


    而孩子年紀小就氣場弱,不足以與環境的大氣場鬥,最後的結果就是傷及他的家人。”


    溫燕燕聽懂了,原來程家是怕南方爵命硬,傷及家人才故意說成災星的。


    馬村長忍不住說話了。


    “你一天天的淨胡說,那家人聽了你的話就把那個孩子扔大山裏了,你這不作孽呢嗎?”


    “什麽?他們把孩子扔了?才那麽點的孩子就扔了?”


    老大爺驚詫的花白胡子都飛起來了。


    “對。”


    這時候,馬村長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算命先生就沒有靠譜的,一天淨靠騙人活著。


    “這可不賴我,我當時說了破解的方法啊,那他沒做啊。”


    老大爺急忙為自己澄清,他不是不負責任的人。


    “大爺,你說的什麽辦法?”


    溫燕燕又感興趣了。


    “唉,隻要讓這個孩子住石頭屋子,屋門前麵再放個水井,長大後離開白石村,去外地生活就平安喜樂了。”


    老大爺的心情低落。


    “你說是真的嗎?”


    溫燕燕確認。


    “當然是真的,騙你我不得好死,那個被扔的孩子怎麽樣了?”


    看的出來,老大爺很關心那個孩子。


    “他死了。”


    一直不說話的南方爵終於說話了。


    “啊?他怎麽死了呢?可惜了,扔孩子的那家人以後一定會有報應的!”


    老大爺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


    “大爺,那你能算出那個孩子……”


    溫燕燕還想問他能不能算出孩子的親生父母。


    可是還沒說完,她的手就被南方爵握住了。


    嗯?


    溫燕燕抬眸看見他搖了搖頭,她改主意了。


    “大爺,不好意思,剛才嚇到你了。”


    她從兜裏拿了五毛錢給老大爺了,這個人不是江湖術士,懂算命,他說的都對。


    溫燕燕這才明白。


    為什麽爺爺住的不是土坯房而是石頭屋,水井也正好對門口。


    程家是不願意花錢蓋石頭屋換水井,但又怕家人跟著南方爵遭殃,於是就把孩子扔了。


    唉。


    南方爵也倒黴,怎麽就被程家揀去了呢?


    “謝謝姑娘。”


    算命先生手裏拿著錢一高興就說了一句。


    “姑娘,我看你的命格很奇怪啊,要不要算一算呢?”


    呃?


    溫燕燕嚇一跳。


    “好了好了,我改主意了,不想聽你給我算命了,我要買東西去了,一會兒好東西都讓人買走了,謝謝大爺。”


    她急忙拽著南方爵就走了,走了一段路後才迴頭跟村長說再見。


    溫燕燕非常害怕算命先生當眾把她魂穿的事情算出來。


    那她不成了眾人眼裏的妖怪嗎?


    溫燕燕走進集市裏,她才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南方爵。


    “老大,你沒事吧?”


    這個男人剛才聽了那麽多關於他身世的信息,一定很糟心吧?


    “沒事。”


    南方爵說沒事,但她還是感覺到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換位思考,溫燕燕也理解他。


    “老大,家裏什麽吃的都沒有,我們多買點吧?”


    “可以,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吃什麽都可以。”


    南方爵沒意見。


    呃?


    溫燕燕看著他,眼神發直。


    這個男人很好養活啊,小時候吃了什麽東西才能長這麽高大的?


    “好,那我看著買了,走吧,衝!”


    溫燕燕說完就一頭紮進人群裏。


    這個年代大集上的貨物果然很多,還人來人往的很熱鬧。


    其實。


    她剛來的時候看著這個人流擁擠的大集,還一度感到迷惑。


    為什麽城市裏不讓做買賣?


    農村卻有大集呢?


    各種物資還挺豐富的,還不用……票票呢?


    很有意思。


    ……


    溫燕燕考慮是短期生活,買的種類雖然多,但是量少,食用油,味精,鹽這些調味品都以兩計算的。


    她還一時頭腦發熱買了一隻特別好看的野雞,另外買了燒餅,青菜,雞蛋,豬肉,一斤槽子糕,一斤糖塊還有幾根紅蠟燭。


    他們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大帆布袋,買的這些東西都裝進去了,包括那隻活蹦亂跳的野雞。


    隻有槽子糕和糖塊,溫燕燕單獨用手拎著的,因為它們有特殊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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