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你有點出息沒!我迴去就告訴你媽,看她不打死你呢!”


    胡鎖珍瞪眼睛罵她。


    張小妮害怕的一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溫燕燕微微一笑。


    “好啊,妮子,我一定會給你留心的,如果有合適的給你寫信。”


    她就要跟胡鎖珍作對,氣死她。


    同時發現妮子這個女孩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


    一看撬行無望,就另辟蹊徑了。


    看來住在部隊招待所裏這些天,她想明白不少問題。


    至少明白,軍婚是不可撼動的。


    張小妮沒敢接話,隻對她笑了笑。


    溫燕燕發現她笑起來眼睛很亮,有光。


    ……


    天邊的五彩晚霞下,這架老牛車終於在白石村村大隊門口停下了。


    唿啦一下,跑過來好幾個身穿補丁衣服的小孩子。


    他們圍著老牛車歡唿雀躍。


    “軍人叔叔來了!”


    “還來了一個好看的阿姨!”


    “哇,看她身上還閃著金光呢!像仙女似的!”


    “滾!不開眼的小兔崽子!”


    胡鎖珍一臉兇惡的拿著燒火棍攆這些孩子。


    “壞奶奶又打小孩了!”


    好心情的溫燕燕笑嗬嗬的從兜裏拿出一把糖球。


    “孩子們過來,阿姨這有糖球,你們要不要吃?”


    “要!要!要!”


    剛要散去的孩子們又重新聚攏過來,伸出一個個稚嫩的小手。


    “別急,你們別搶啊,站好了,一人一塊。”


    溫燕燕下車挨個孩子發糖,這些糖球是她特意從家裏帶的,為了籠絡小孩的心。


    ……


    這時候從村支部門裏一前一後走出來兩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大高個,濃眉闊口大鼻子,頭上紮著白色羊肚手巾的中年男人。


    他身後跟著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中等身材,瘦削單薄。


    他們都是一臉笑容的走過來。


    頭戴羊肚手巾的中年男人熱情的和南方爵握手。


    “南團你好,我是白石村村長馬守義,一路辛苦了,親自護送我這兩個沒出息的村民迴來。”


    “村長您客氣了,不辛苦。”


    南方爵禮貌寒暄。


    嗯?


    沒有出息的村民?


    胡鎖珍聽的不順耳,在旁邊插話說。


    “村長,他是我兒子,有啥客氣……”


    村長臉色一沉。


    “胡鎖珍,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快迴家去吧,你家金蛋又鬧他爹呢!”


    “啊?我的金蛋哎!這個糊塗孩子啊!”


    胡鎖珍聽了一拍大腿,慌慌張張的跑了。


    村長又瞪了張小妮一眼。


    “你傻站著幹什麽呢?一天淨跟著胡鬧!再給村裏找麻煩,扣你家工分!”


    張小妮也急忙走了。


    馬村長又一臉歉意的看著南方爵。


    “南團不好意思,這些天讓你受委屈了,這是我們村的會計苗大山,一聽說你迴來了非要親眼看看你。”


    說著,他把身後的眼鏡男推到前麵。


    “你好,苗會計。”


    南方爵禮貌致意。


    “你好,南團,百聞不如一見,你太俊了,長的像羅成呢。”


    苗大山是一個評書迷,他看的挪不開眼睛。


    溫燕燕發完糖球,就一直處在驚訝之中。


    呃?


    金蛋?


    胡鎖珍的兒子叫金蛋?


    扣工分?


    苗大山?


    這麽瘦的大山嗎?


    人高馬大的馬村長叫大山還差不多。


    羅成?


    是隋唐演義裏的羅成嗎?


    白石村的村民誇人還挺芳叔的。


    ……


    聊天還在繼續。


    “您過獎了。”


    南方爵雖然性子清冷,但是在這個場合也不得不寒暄。


    “苗會計,人也見到了,你趕緊迴家吧,我這還有正事呢。”


    馬村長又開始攆人了。


    “好好,不打擾了,南團我走了。”


    苗大山一步三迴頭的離開了。


    溫燕燕被這兩個男人忽略的徹底,低頭看了看自己。


    她怎麽還沒有一個男人有魅力呢?


    這時候,馬村長拍了拍南方爵的肩膀。


    “南團,我從小看你長大的,長的越來越俊,我活這麽大就看見過你這麽一個帶勁的小夥子,還最有出息!


    當兵九年迴來的第二次,上次迴來還是因為你爺爺……不說了,這是一件傷心事,你身後這個好看的女娃就是你媳婦?”


    唿!


    終於看見她了。


    溫燕燕上前一步。


    “馬村長你好,我叫溫燕燕,溫暖的溫,燕子的燕,是南團的媳婦。”


    她很自然的做自我介紹。


    馬村長連連點頭。


    “好好,溫燕燕你也好,不僅長的好看,還挺大方的,說話嘮嗑跟農村人就是不一樣,走吧,去屋裏坐一會兒。”


    他轉身向村支部走去。


    七零年代農村的條件都不好。


    所謂的村支部就是一個低矮破舊的土坯房。


    仿佛一場大暴雨就能房倒屋塌。


    屋裏陳設也很簡陋凹凸不平的牆麵簡單糊著一層層的舊報紙。


    一個已經看不出棱角的木頭方桌上放著一個破舊的本夾子。


    一個搖把電話。


    還有一個掉了漆的搪瓷大茶盤,裏麵放著竹皮暖水瓶和幾個搪瓷杯。


    黃土地上放著幾個小凳子,木椅子,看上去比溫燕燕年紀都要大。


    馬村長用袖子擦了兩個板凳。


    “你們快坐下歇會兒,一定累了吧,喝點熱水,解解渴。”


    他拿起暖瓶倒了兩杯熱水,唿唿冒著熱氣了。


    “你們來的不巧,村支書出門了,他過兩天才能迴來,村裏隻有我一個人主持工作。”


    這些都忙完了,馬村長才坐下了。


    “南團,劉師長白天給我打電話了,說了你的情況,唉,我才知道程家二十多年前撿孩子的事,這些年委屈你了。”


    南方爵明白了。


    原來師長已經提前跟村長打招唿了,難怪他剛才對胡鎖珍那個態度。


    “你這次迴來先別急著走,我再問問村裏的老人兒,看他們知道點什麽?”


    馬村長又說。


    “那就謝謝村長了。”


    溫燕燕見南方爵一直不說話,她就替他說了。


    “不用謝,我是村長,應該做的,對了,南團,你這迴來住哪?如果不嫌棄,就住我家吧?”


    馬村長家裏有地方住。


    “不用了村長,我爺爺的房子還能住呢吧?”


    南方爵不想麻煩別人。


    “這個……”


    馬村長略顯猶豫。


    “住是能住,但是常年不經管,院子裏麵長滿了荒草進不去人了,屋子裏也都是灰塵,你媳婦恐怕住不習慣。”


    南方爵看向溫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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