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我說的,你說的對。”


    溫燕燕第一天來不想惹事,順著她說了,但她也沒想離開,很想聽聽她的鋼琴水平和彈奏指法。


    可是,不允許。


    “你怎麽還不走?”


    木簪女子手扶著鋼琴蓋冷冷的看著她。


    “我看看鋼琴,怎麽不讓看嗎?”


    溫燕燕覺得這個女人牛叉還帶著囂張,但仔細一想,人家也有理由驕傲。


    這個年代會彈鋼琴的人很少,說鳳毛麟角也不為過。


    “我排練的時候不喜歡旁邊有人,你走開!”


    她竟然發脾氣攆人了。


    溫燕燕氣的眼皮直跳,哎,這個奇葩,她不想忍了。


    你會彈鋼琴怎麽的?


    她也不是不會,別看你把著鋼琴,還真不一定有她彈的好呢!


    “你毛……”


    溫燕燕想說,你毛病怎麽這麽多呢?


    可是剛說了兩個字,她的胳膊就被一個另一個女孩拽住了。


    “溫燕燕,你能過來一下嗎?我有個問題問你。”


    呃?


    溫燕燕看著這個女孩,不認識,她有什麽問題?


    這時,女孩又給她使了一個眼色,拽著她往別處走。


    她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走了。


    直到離著鋼琴遠一點了,女孩才鬆開她。


    “徐美玉是一個公主脾氣,你別理她。”


    哦,溫燕燕方才釋然,原來這個女孩是勸架的。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女人確實有點奇葩。”


    就憑剛才的幾次對話,就發現確實不是好相處的人。


    說她有公主脾氣?難道……她的家境很優越?


    “你說的什麽……琵芭?”


    女孩聽的一臉茫然。


    嗯?


    溫燕燕馬上意識到這個年代的人可能沒聽過這個詞,急忙給她解釋。


    “不是琵芭,是奇葩,說這個人很古怪的意思。”


    “啊,哈哈,我剛才沒聽清,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對,你說的對,她就是一個奇葩。”


    女孩笑了,露出一排小白牙。


    溫燕燕對她心生好感。


    “我們認識一下吧?我是溫燕燕,你叫什麽名字?”


    這個朋友可以交一交。


    “田蜜蜜,很好記的名字,田野的田,蜂蜜的蜜。”


    田蜜蜜長了一張可愛的娃娃圓臉,臉頰有點肉肉的,一笑還有兩個酒窩。


    眼睛不大不小,暗雙,鼻梁適中,就是膚色有些偏暗,長頭發,梳著馬尾。


    呃?


    溫燕燕愣了愣,田蜜蜜,甜蜜蜜?


    這個名字起的好,起的妙,起的名字呱呱叫啊,一首流行歌曲的名字。


    ”你是唱歌的嗎?”


    “嗯。”


    田蜜蜜點了點頭,“我是合唱隊的。”


    合唱隊?


    溫燕燕立刻想到了於玲瓏,她在文工團就是合唱隊的領唱。


    哎?


    剛才怎麽沒看見她呢?


    她轉身又看了一圈排練大廳,確實沒有。


    “溫燕燕,你找誰呢?”


    田蜜蜜奇怪的看著她,難道這裏有她認識的人嗎?


    溫燕燕迴頭。


    “沒找誰,就是看一看,主任讓我熟悉熟悉環境,蜜蜜,這裏怎麽還有男的呢?”


    她一開始以為文工團裏都是女人的呢。


    “嗯,有五個男的,一個拉手風琴,一個吹簫的,另外那三個男的是合唱隊的。”


    “哦。”


    溫燕燕仔細想一想也對,大合唱需要男子和聲,拉手風琴很累,女人不太適合。


    至於吹簫……嗬嗬,女人吹有些不太雅觀。


    果然,這五個男人很有存在的意義。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鋼琴聲,挑眉看去,看見許美玉正在彈琴呢,她認真的聽了一會兒,點點頭,在這個年代,彈的還算可以。


    溫燕燕迴頭看見田蜜蜜一條腿抬高放在橫杆上,一隻手扶著橫杆,在做把杆練習壓腿呢。


    “你幹什麽呢,合唱也得練腿嗎?”


    “是啊,這是簡單的形體訓練,合唱也需要有好看的形體和優美的站姿,對了,溫燕燕你的專項是什麽?”


    田蜜蜜問她。


    “不知道呢,今天剛來報到。”剛才朱主任沒說,她也忘了問了。


    她一歪腦袋,“那你麵試表演的時候是唱歌,樂器,或者跳舞?”


    “唱歌。”


    “哦,那你合唱的麵大,跟我一樣練一練形體吧,演奏樂器的人就不用練了。”


    田蜜蜜給了她一個建議。


    “好的。”


    溫燕燕照貓畫虎的把腿放在橫杆上,剛一放上。


    我靠,她疼的一咧嘴,抻到大筋了。


    她痛苦的表情正好被田蜜蜜看見了。


    “哈哈,第一次要低一些,你可以往後退一點。”


    “好的。”


    溫燕燕往後退了半步,重新放在橫杆上,這次好多了。


    她以前沒做過這種類似劈叉的動作,大筋有點緊,多練練就好了。


    “蜜蜜,咱們聲樂部沒有表演獨唱的嗎?”


    說心裏話,溫燕燕不想合唱,表現不出她的真實實力,有一點大材小用,珠玉蒙塵的意思。


    “獨唱有啊,她是佘小芳,但是在家生孩子呢,產假結束就能迴來了。”


    田蜜蜜說。


    “獨唱,隻有她一個嗎?”


    因為溫燕燕想獨唱,所以問的很詳細。


    “原來兩個,可是那個獨唱在三個月前嫁給了另外軍區的軍官,她調走了。”


    田蜜蜜很有耐心,遇到一個求知若渴的溫燕燕有問必答。


    “哦,這樣啊。”


    她點了點頭,覺得自己有希望。


    一個文工團隻有一個獨唱根本不夠,至少要安排兩個獨唱,關鍵時刻救場。


    比如,其中一個獨唱表演前突然感冒,壞肚子,或者突然家裏有急事,這時候就需要替補救場了。


    不然會影響全局,溫燕燕心裏有底了。


    ……


    十一點半,溫燕燕下班迴家了,路上,還有軍嫂和她打招唿,她微笑迴應。


    可是,剛到家門口,她就聽見院子裏傳來老女人的咒罵聲。


    “小畜牲,滾開!再過來打死你!”


    “哇嗚!哇嗚!哇嗚!”


    接下來又是球球生氣的叫聲,溫燕燕心中一凜,它怎麽跑到院子裏了?


    她早上出來房門都鎖上了啊。


    誰罵它呢?


    溫燕燕急忙打開院門,一眼看見院子裏一個身穿補丁的藍灰色衣服,頭發花白蓬亂的老太太。


    她坐在一個看不出顏色的帆布包袱上,手裏拿著一根燒火棍,正對著球球破口大罵。


    “不長眼的小畜生,再嚎,我就把你勒死吃肉!這麽小就知道……”


    球球一看見溫燕燕馬上跑過來,不停的圍著她轉。


    老太太閉嘴不說話了,直直的看著門口站著的女人。


    溫燕燕彎腰把球球抱在懷裏,看它身上沒有受傷,就摸著它小腦袋安撫。


    “球球不怕,媽媽迴來了。“


    “哇嗚~”


    小球球委屈的把腦袋埋進她的懷裏。


    溫燕燕這才抬頭看著老太太,”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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