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歸返天音書院,腳步匆匆,心中卻各懷心事。


    一眾弟子與長老們將受傷者悉心安置,由書院內精通醫術的長老親自照料,確保每一位傷者都能得到及時有效的救治,沈重山與李仁靜更是被特別照料。


    待一切安頓妥當,眾人齊聚於書院中心的一處寬敞明亮的大廳內,裏麵氣氛凝重,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參與落聖峰之戰的人盡數在內,他們或是坐於椅上,或是站立一旁,目光交匯間。


    阮清雅立於大廳中央,她的聲音雖輕,卻如春風拂過,令人心神寧靜:“諸位,今日之事,頗為蹊蹺。我等出行雖然匆忙,但其路線極為隱秘,可為何禪台寺的僧侶會知曉我們的行蹤?”


    她的話音剛落,四周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片刻後,一個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正是黃泉古。


    他緩緩站起身,環視四周,


    “諸位,此事我倒是知道一二。泄露消息的,正是韓家。”


    此言一出,大廳內頓時嘩然。


    眾人議論紛紛,難以置信的眼神落在黃泉古身上,顯然對於這個消息感到震驚。


    “韓家,在蒼藍帝國的地位舉足輕重,雖然行事霸道,但如此大事,難道就不怕引起兩國的大戰嗎?”


    一位書員倒是忍不住問道。


    “韓家近年來作惡多端,立場更是搖擺不定,這些從青古秘境之行便能看出來。”


    阮清雅的眉頭緊鎖,眼中閃過怒火,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


    “隻是沒想到韓家竟敢如此行事!名門望族的風骨何在?榮耀何存?這筆賬,天音書院記下了!”


    她的話語擲地有聲,迴蕩在大廳內,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頭為之一震。


    眾人沉默不語,心中卻在暗暗發誓,要為落聖峰之事討迴公道。


    黃泉古繼續說道:“韓家之所以這麽做,禪台寺應該便是其背後的推手。”


    眾人點頭讚同,黃泉古早已告知。


    之前說報恩,眾人還在疑惑,不過一路來的交流得知,黃泉古的身份亦是不簡單。


    他不但是蒼藍帝國國主的結拜兄弟兼妹夫,也就是蒼藍帝國的駙馬,更是大皇子陳尚東生父。


    隻不過從來不曾公開這層身份。


    這次倒戈相救,也是為了償還沈重山在青古秘境對大皇子的救命之恩。


    而他就是受了禪台寺的唆使。


    如此,眾人方才對於此次事件了然於心。


    數日後,沈重山終於在裴三慶的不懈努力和天音書院不惜一切代價的救治下,緩緩睜開了雙眼。


    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布置雅致的房間,四周彌漫著淡淡的靈藥香,一時間有些茫然,仿佛做了一場冗長的夢。


    沈重山試圖迴憶起昏迷前的片段,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一片模糊的景象,隻有零星的戰鬥畫麵和強烈的疼痛感。


    正當他困惑不解之時,看到阮清雅快步進入房內,她的到來,如同一縷溫暖的陽光,驅散了沈重山心頭的陰霾。


    “小山,你終於醒了。”阮清雅的聲音溫柔而關切,她走近床邊,目光中滿是欣慰。


    沈重山聞言,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昏迷許久,他嚐試著坐起身,卻感覺全身無力,顯然傷勢仍未完全恢複。


    “雅姨?這裏是哪裏?我昏睡了多久?”沈重山開口詢問,聲音略顯嘶啞。


    阮清雅聞言,輕歎一聲,解釋道:“這裏是天音書院,你已經昏迷了一個多月。若非裴兄的秘法相助,恐怕難以支撐到現在。”


    沈重山聞言,心中一凜,看向了一旁的儒雅大漢。


    “我是裴勇的三叔裴三慶,你也跟著叫三叔就行。”裴三慶看著沈重山疑惑的眼神迴應道。


    “原來是裴三叔,多謝救命之恩。”


    “無妨,你跟勇兒是兄弟,就是我的子侄,些許小事不值一提。”


    “真要說起來,還是你自身的肉身足夠變態,自此自愈程度聞所未聞,我隻不過輔助了一番罷了。不過燃血篇過度開啟的副作用,卻不是那麽好恢複的。”


    沈重山點頭,臉上湧現感激,隨即又想起了昏迷前的種種。


    他焦急地問道:“小丫頭呢?小丫頭她怎麽樣了?”


    阮清雅聞言的眼神中閃過一抹黯然,她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沉重。


    “靜兒的情況十分危急,她的傷勢比你還要嚴重,若非裴兄及時出手,使用了一種冰封秘術,暫時穩住了她的傷勢,恐怕……”


    裴三慶的神情凝重,他繼續解釋著李仁靜的狀況,然而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敲擊在沈重山的心上。


    “李仁靜所受的傷,遠超常人想象。不僅僅是肉身遭受重創,根基被毀,更為致命的是,那次攻擊中蘊含的佛門金光,直擊靈魂深處,這種傷害是最難修複的。”


    “金光本是佛門用來淨化和守護的力量,但在那種強度下,卻成了毀滅性的武器。”裴三慶繼續說道。


    “我已經盡力穩定了她的傷勢,讓她處於一種不死的狀態,但這隻是權宜之計,靈魂的創傷如果不及時治療,最終會導致他的意識消散,就如同一盞油燈,即使有再多的燈罩保護,燈油耗盡,燈火也會熄滅。”


    沈重山聽後,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和憤怒。麵對這樣的消息,他怎能不心痛?他緊握雙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眼中閃爍著怒火,卻又帶著深深的無助。


    “可有什麽辦法?”沈重山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不願意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更不願意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裴三慶歎了口氣,目光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辦法自然是有的,但都異常艱難。佛門金光造成的靈魂創傷,需要同樣強大純正的佛力來修複,這世間能夠做到的人屈指可數。而且,要修複根基,對施術者也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就這一點,便是難如登天,因為如此人物,據我所知,近乎不存在。”


    “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就是借助天地間極為罕見的寶物,或是某種古老傳承中的秘法。”


    沈重山沉默了,他知道裴三慶沒有說謊,這些條件,每一個都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他也明白,為了李仁靜,無論多麽艱難,他都要去嚐試,去尋找那一線生機。


    “我會去找,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沈重山的目光堅毅,他的話語擲地有聲。


    “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就不會放棄。”


    裴三慶點了點頭,對沈重山的決意表示讚賞。“好,你有這份心,她就有希望。”


    正當其還要再說什麽便被阮清雅開口打斷。


    “裴兄正在四處尋找解救李仁靜的方法,同時,書院也在竭盡所能,調集一切資源,希望能夠找到治愈的良方。你也不要著急,先安心養傷,等你恢複了,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裴三慶明白阮清雅的意思後,旋即沉默不語。


    沈重山此時正在懊悔之中,聞言也沒有多想,他明白,阮清雅是安慰自己,因為此刻的自己,除了養好身體,別無他法。


    他向阮清雅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而後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隨著房間內的人群逐漸散去,沈重山獨自躺在床榻之上,四周一片寂靜。


    他的腦海中反複迴放著那些令人痛心疾首的畫麵,每一幕都像是刻骨銘心的烙印,提醒著他所發生的一切並非夢境。


    李仁靜那蒼白而堅韌的麵容,以及裴三慶講述傷情時的凝重表情,一幕幕片段不停在他眼前閃過。


    禪台寺與天虛宗的名字如同兩把尖刀,刺在他的心頭。


    他的牙齒緊緊咬合,發出輕微的嘎吱聲,雙拳也不自覺地攥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禪台寺,天虛宗,你們欠下的血債,我沈重山必將討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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