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妃顫抖著站起身來,跑到門前,趴在門縫向外喊道:“你們說什麽?誰辭官了?!”


    想當初,她機關算盡得來這麽個兒子,為的是什麽?


    不就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如今可倒好,為了個女人,辭官隱退??!!


    那往後自己跟寺廟裏這些無兒無女、低人一等、任人欺淩的先皇妃們還有什麽不同?


    不論自己和陳允的關係怎麽樣,自己有個當攝政王的兒子,所有人就都不敢輕易對自己擺臉色!自己見到那些先皇妃們,始終是高她們一頭的!


    (當然,這是她的自我意淫、自我認知哈。先皇的那些皇妃們每天乖乖禮佛,沒人給她們臉色,她們也沒覺得太皇太妃高她們一頭。人家都是懂禮貌,畢竟是入了佛門了嘛。)


    被旬康“安排”過的門外那兩個守衛耐著性子道:“您這身子還沒好,大夫囑咐了要臥床休息。您還是在屋裏好生歇著吧,這外麵的事兒啊,跟您沒關係。”


    太皇太妃舉著兩隻被包的跟木乃伊一樣的鼓槌,啊不是,是手。


    她舉著兩隻被包的跟木乃伊一樣的手,坐在地上就開始破口大罵:


    “蘇小滿!你這個天殺的呦!你好狠毒的心!你就是來害我兒子的!”


    “我死了算了啊!我死了算了啊!!”


    罵了幾次不解氣,她爬起來就開始砸門。


    “咣當!咣當!”


    “開門!我要去找攝政王!”


    那守衛不耐煩的用劍敲了敲門:“別吵!咱們這是看著攝政王的麵子,才沒把你帶去大牢。再吵就給你押走!”


    攝政王?他不是馬上就不是攝政王了?


    太皇太妃哪裏還顧得了那麽多。


    她又頹然坐在地上,邊哭邊咒,直待泣累聲消,才喃喃道:“錦繡,我的錦繡,我的孩子······你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吱呀”的一聲,門開了。


    一個清冷的男聲傳了過來:“命苦?”


    太皇太妃一聽,便知是陳允來了。


    她抬起頭,逆著光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光圈中逆光而立的人並不看得清五官,更是看不清表情。


    她哼笑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呦,這是誰來了?老婦人我現在該起身拜一拜這攝政王呢,還是拜一拜這位‘隱士’?”


    陳允卻一反常態,走到她身邊彎腰攙扶著她的臂彎,輕聲道:


    “天寒地凍的,母妃為何坐在地上,來,兒子扶您起來。”


    太皇太妃很是不解,陳允已經很久沒有與自己如此親昵了。


    她心裏盤算著,若是陳允認個錯,肯聽自己的話,好好做迴這個攝政王,自己也不是不能原諒他。


    陳允攙著太皇太妃坐下,而後吩咐身後的守衛道:“你們都退下吧。”


    此時屋裏便隻有他母子二人。


    陳允笑著與太皇太妃說道:“母妃在這寺裏住了許多年,可還記得剛入宮時候的日子?”


    太皇太妃不明所以,問道:“好端端的提這個做什麽?”


    陳允笑道:“不知母妃,還記不記得自己身邊的一位故人——惠氏。”


    太皇太妃大驚失色!


    怎麽會?


    他知道了什麽?


    他怎麽可能會知道?!


    太皇太妃明顯慌張了起來,她咽了咽口水,眼神閃躲著反問道:“你......你問這個做什麽?我身邊的人那麽多,我怎麽知道你問的是哪一個?”


    陳允背著手,冷笑一聲道:“也對,當年你害死了那麽多的人,怎麽會記得那麽清楚呢?”


    太皇太妃暴跳如雷:“你!你這個不孝子······佛門淨地,你在胡說些什麽?!”


    陳允歎道:“我確實是個不孝子,你殺害了我的母親,我卻還日日夜夜的喊著你母妃!你說,她若泉下有知,會不會傷心?”


    太皇太妃聞言震驚不已,她隻覺得耳畔“嗡”的一聲,腦中一片空白······


    陳允說的如此清楚,一看就是早已將真相摸得一清二楚。


    怪不得他對自己這個娘如此狠心······怪不得他處處與自己作對!


    思量片刻,太皇太妃卻突然笑出聲來:“何人與你說的這些?又是何時與你說的?你怎就料定那人不是騙你的?為娘的養了你這麽大,你竟不信我,去信那些挑唆咱們母子關係的外人!”


    陳允揚眉斜視著她:“那你說了這許多,是想替自己辯解一下,再尋個活路?還是想再攪和攪和這趟水,讓它更渾?”


    他頷首笑道:“你雖是我的養母,可你卻不甚了解我。我知道的事情,遠遠比你不想讓我知道的,要多得多。”


    太皇太妃深吸了一口氣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到底想說什麽?!”


    陳允:“太皇太妃啊,你知不知道我幼時最怕什麽?我幼時最怕寅時,因為那個時辰是你檢查功課的時辰。”


    “每日迎接我的,不是清晨的第一縷光,不是母親溫柔撫摸的手,而是你的毒打和惡語相向。”


    “兩日的功課,我隻有半日的時間;五日的招式,我一日便要練會。”


    “學會練會後便要去找父皇,在他麵前賣弄,向他展示我的‘天資卓越’。若是父皇沒有獎賞,我就會被你罵作是個做不了太子的廢物!是個無法引起父皇注意的草包!”


    他顫抖的抬起自己的胳膊,用那冰冷又不沾一絲溫度的眼神,凝視著自己的手臂:


    “我一直都想問問你,你手持鐵鏈打向我的時候,你的手會不會覺得涼,你的手又會不會痛?”


    太皇太妃慌忙起身,拉住陳允抬起的手臂解釋道:“母妃,母妃那時候是為了你好啊!你看看你現在多有出息!若是沒有母妃,你怎麽做得了攝政王,你怎麽能有今日的成就,這都是母妃給你的啊······”


    “嗬,”陳允冷笑著:“你不會還以為,我是想與你冰釋前嫌,才與你說這些的吧?”


    “從小你就總是說,你是為了我好。我也確實相信過你那樣做是為了我好。可直到我知道了顧錦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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