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後。


    練琴房內,安織夏坐在鋼琴前彈奏,音樂在練琴房內迴蕩。蕭菱教授則靜靜地站在一旁,細心聆聽並給出指導。


    彈奏結束後,她有些緊張地看著蕭菱教授,“教授,我彈得怎麽樣?”


    蕭菱教授微微一笑,“比起上次,你的技巧有了很大的進步,但在《黃河進行曲》這首曲子上,我覺得還有一些可以挖掘的深度。”


    “深度?您是指情感表達嗎?”她詢問。


    “不僅僅是情感,還有對這首曲子背後曆史和文化內涵的理解。你知道這首曲子描述的是什麽嗎?”蕭菱教授引導道。


    沉思片刻,安織夏迴答:“是關於黃河,中國的母親河,主要闡釋和傳達的是中國人民的奮鬥精神。”


    “沒錯,那你覺得如何在彈奏中傳達這種精神呢?”蕭菱教授繼續追問。


    她想了想,“可以通過強弱的對比,高潮部分加大力度,表現出黃河的洶湧和人民的決心。”


    “很好,你已經有了一些想法。那我們在細節上再打磨一下。例如,這段旋律,你可以嚐試用更快的速度和更強的力度來彈奏…”蕭菱教授走到鋼琴旁,親自示範了幾段。


    “還有這裏,情感需要更加深沉,你可以嚐試用延音和輕柔的彈奏來表現出黃河的寧靜與深邃。”


    安織夏聚精會神地聽著,不時點頭,“我明白了,教授。我會再好好琢磨的。”


    蕭菱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行。以你的水平,成功攻克這首曲子不難。”


    其實安織夏和蕭菱教授之間的師生關係磨合得不錯。


    蕭菱是個很不錯的教授。


    她不僅自身水平高,而且不吝嗇於將自己的畢生經驗傳給學生。除了其他工作太忙、留給學生的時間太少以外,她幾乎沒有任何缺點。


    “對了,關於演奏比賽,你有什麽想法?”蕭菱教授問。


    安織夏露出一個有些緊張的表情,“我很久沒參加比賽了,有點擔心在那麽多人麵前演奏會出錯。”


    “這是很正常的擔憂,但記住,每一次的演奏都是一次與觀眾溝通的機會。隻要你全心投入,觀眾會感受到你的真誠。”蕭菱教授安慰道。


    安織夏若有所思:“也是…謝謝您,教授。我會努力的,不讓您失望。”


    “我對你有信心,加油,期待你的表現。”蕭菱教授鼓勵道。


    -


    結束早上的練琴後,剛離開練琴房,安織夏就接到了傅明嶼的電話。


    “是我。”低沉的嗓音傳來。


    “嗯,我知道。”安織夏用手擋住中午猛烈的陽光,輕聲迴應道。


    “晚上一起吃個飯。”他直截了當地發出邀請,語氣透著不容抗拒的霸氣,“下午四點,你下課之後,我去接你。”


    安織夏沒有拒絕,說道:“好,我等你。”


    掛斷電話的時候,她就在想。


    他可真是好記性。


    連她什麽時候下課都記得一清二楚。


    但等晚上到了吃飯的餐廳,卻發現,這並不是一頓單純的吃飯,反倒像是一場觥籌交錯、充滿商業性質的盛大飯局。


    “是要和別人一起吃飯嗎?”即將步入宴會廳的安織夏向他詢問。


    “嗯,有些外人。”傅明嶼周身慵懶從容的姿態,牽著她的手,低聲說道,“你不用擔心,認真吃飯就行。”


    “好。”她乖巧地點了點頭。


    飯局正式開始,安織夏作為傅明嶼的女伴,被安排在他的旁邊。


    環顧四周,發現桌上坐的都是西裝革履、氣質不凡的商界人士。


    她平時很少隨著叔叔參加飯局,此時見狀,心裏有幾分緊張,便往傅明嶼的方向靠了靠。


    傅明嶼大概也感知到了她的情緒,在桌子底下輕輕捏了捏她的小手,安撫道:“別緊張,有我在。”


    安織夏這才緩了緩自己的情緒。


    坐在主座的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


    他看上去氣勢威嚴而不失儒雅,顯然是這場飯局的核心人物。


    宴席過了一半,他舉起酒杯,向在座的人致意:“諸位,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來我今晚的聚會。我譚某實在是榮幸之極,在這裏就先敬大家一杯。”


    在座的眾人紛紛也站起身來,向譚老致意。


    “譚老還真是客氣了,今天能來見您一麵,是我們的榮幸才對!”


    “是啊,譚老一向是我們業界的楷模,能跟您學習交流,我們求之不得呢!”


    “譚老爺子,您還真是客氣了,您這些年的創業故事一直激勵著我。能夠與您同桌吃一頓飯,這都是我們在座今晚的福氣啊。”


    “就是就是……”


    ……


    看著這番觥籌交錯的場麵,安織夏平時也見過不少大場麵,很快便從最開始的緊張,漸漸變得處之泰然。


    她正想拿起酒杯,隨著眾人喝下杯中的酒。


    忽然卻被傅明嶼按了按她的手,眼神深沉有力地看向她,示意她不用喝太多。


    “抿一小口就行了。”他在她旁邊輕聲說。


    安織夏眨了眨眼睛,也輕聲道:“好。”


    說完,便如他所說一般,隻是輕輕抿了一小口杯子裏的酒。


    杯子裏裝的似乎是白酒,即便隻是抿了一小口,那股火辣辣的滋味也直衝鼻腔。


    她將酒咽下去,還被嗆到了一下下,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好在大家敬完一輪酒,很快便都又坐下了。


    傅明嶼甫一落座,便將她的酒杯往自己的方向微微一移,又把一杯果汁放到她的手邊。簡單一個舉動,傳達著“她的酒被他包了”的意思。


    緊接著,修長白皙的手又拿起筷子,往安織夏的碗裏夾了一塊肉,垂著眉眼淡然道:“吃點東西,壓一壓。”


    他都這樣說了,她自然是乖乖地應:“好。”


    說完,便將他放過來的肉認認真真地吃掉。


    傅明嶼看她專注地吃起飯來,又按住轉盤,夾了好些菜往她碗裏放,自己也不落下,一邊注意留心著她的狀況,一邊自己也吃了一些。


    他那一番從容淡定的姿態。


    還真像是來蹭頓飯的。


    安織夏倒是有幾分疑惑,但也沒多想。


    譚老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舉動,看到傅明嶼對身邊人的照顧,向他投去了若有似無的一眼,而後微微揚了揚嘴,笑了笑。


    而其他人卻顯然不太一樣。


    一眾商界人士拿著酒杯不停地對著譚老說著各種恭維的話,眼神中透露出勃勃的野心,各種侃侃而談,大有一種想對著老者談天說地的氣勢。


    在一片滔滔不絕的恭維聲中,譚老便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


    老者眼中依舊透著矍鑠和睿智,他緩緩說道:“你們可太過獎我這把老骨頭了,說實在的,我現在是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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