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空曠房間裏隻有一張狹小的沙發,聞言依然蜷縮在其中,他側身看向巨大的落地窗外。今天的夜空格外明亮,在他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見,位於北鬥七星南方位的“獵戶座”。


    “想要贏,就必須掌握所有主動權。”


    “優秀的獵人懂得投其所好,不會讓獵物在被抓捕前感到一絲異樣。”


    “我和你的這場捕獵遊戲結束,我們的關係僅限於陌生人。”


    聞言閉上眼,指甲深深陷進肉裏。此時,玻璃門傳來“滴”的一聲,唐元拿著一份厚厚的文件走進來。


    “少爺,你真的要這樣做?隻要簽完字,你就一無所有。”


    聞言坐起來,拿著那隻鋼筆,笑起來,接過文件,沒有一絲猶豫地在所有文件上簽完字。


    “子承,如果我贏了,你就是嫁妝。如果我輸了,我的一切就是賀禮。”


    半夜,林子承一直看著沉睡的沈清寧,漆黑的眸子仿佛要將這個人吸入進去,許久,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過了今晚,就是今年的最後一天。


    淩晨三點,市區突發出一聲巨響,驚醒了睡夢中的人。一棟大樓發生了巨大爆炸,玻璃碎成渣,冬季天幹物燥,點點火星瞬間燃成巨大的火堆,裹著無情與冷漠吞噬一切。


    漫天的唿救聲與警報聲響成一團,警察一層又一層地將整棟樓圍起來,一次又一次確認是否有人員傷亡。


    林子承推開窗子,空氣中混雜著似有似無的燒焦氣味。忽然黑屏的手機亮起來,他桃花眼微眯,接起來。


    “林子承,是不是開始了?”李益澤急促地問著,隔著電話依然可以聽見他身邊狼藉一片。


    “李警察,你想要的罪名,他送給你了。”


    李益澤看著亂竄的無辜群眾,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他哽咽了一下說:“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林子承看向天空,淡淡地說:“這棟樓是趙辛夷第一次設計的大樓,從哪裏開始就從哪裏結束。”


    “他怎麽能拿這麽多人的命當做結束,他在哪裏?”李益澤啞著嗓子,不停地追問,“他在哪裏?在哪裏?我不能讓他逃了,我要去哪裏抓到他?”


    “在你所能看到的地方。”


    李益澤還沒有反應過來,林子承已經掛了電話。


    敞開的窗子被關閉,厚重的窗簾也同樣被拉上,黑暗裏,林子承趴在沈清寧枕邊,溫柔地喊了幾聲“清寧”,柔情似水。


    沈清寧埋在柔軟的枕頭裏,沒有迴應,嘴角掛著林子承哄自己睡覺之前的笑意。


    淩晨四點,一個未知號碼在林子承的手機裏亮起來。


    林子承笑著說:“俞班長,好久不見。”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才傳來板正的聲音:“對不起,這麽晚打電話給你,但我想你也在等我。”


    “是啊。”林子承依然笑著說,“我方才還在想,如果你再不打電話,那就要天亮了。”


    “距離早上八點還有四個小時,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見一麵嗎?”


    “當然,我很樂意與你見麵。”


    林子承穿上黑色大衣,帶上小巧的耳機,走出別墅。


    黑色的跑車在泛白的路燈下,往曾經的老校址,一路飛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發生爆炸的大樓,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學校的老校址也同樣埋有炸彈。


    “入山從此不須深,君子亭中人不尋。”


    “青竹短籬園晝靜,梅花兩樹照春陰。”


    “子承,我在學校找到一處和詩中描寫一樣的地方。”


    樹木間一處荒廢許久的教室,窗戶的玻璃早已破碎不堪,牆角也覆蓋著大大小的青苔,周圍的草木花枝也無人打理,野生植物更是茂盛,形成了一幅冷清而荒涼的畫麵。


    “噓……好像有人。”


    刺眼的車燈將冗長的記憶拉閘,林子承從車子裏走下來,雙手插兜斜靠著車門。


    俞墨書穿著黑色中山裝,也從車子裏走下來,和他從同一輛車下來的人,還有一個全身包裹嚴實,隻露一雙眼睛的人。


    “俞班長,你身邊的人,我認識嗎?”


    林子承沒有動,依然保持著懶洋洋的姿態,桃花眼微彎,盯著那個人。


    俞墨書朝林子承深深鞠躬,又認真解釋:“林子承,晚上好,他是我們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人。”


    林子承笑起來,走了過去,微微俯下身,對那個包裹嚴實的人說:“抱歉,當時我們來這裏的時候,不知道有人在這裏。”


    那個人看見林子承,眼神突然兇狠起來,嗚嗚嗚了幾聲,又退到俞墨書身後。


    俞墨書轉過身,輕輕抱了抱那個人,像在安慰。


    林子承歪著腦袋,帶著玩味的笑看他們。


    “這次除了我們,不會再有其他人。”俞墨書從兜裏拿出一把鑰匙,打開鏽跡斑斑的大鐵鎖。


    巨大的鐵門打開,裏麵雜草叢生,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夜裏異常響亮。


    借著月色,俞墨書沒有一絲停頓地往前走,好像對這裏爛熟於心,包裹嚴實的人跟在後麵,林子承走在最後。


    穿過荒廢的樹木,一間廢棄的教室出現在眼前,牆壁上的石灰已經脫落,窗戶上的玻璃也破碎得隻剩下幾塊在那裏,牆角的青苔也因季節變得幹枯,蜷成一團,成人高的野生雜草,將教室圍了起來,像在保護一個不可告知的秘密。


    俞墨書了過去,正要推開掉漆的木門時,包裹嚴實的男人突然發瘋似的,抓住門把手,阻止打開。


    “俞班長,當年是你帶著我來到這裏,告訴我這裏和一首古詩描寫很像。”林子承走到窗子邊,朝黑漆漆的裏麵看了看,可惜什麽都看不清。


    俞墨書微微低頭笑了笑,感慨地說:“是啊,剛入學的時候,我們都戴著彼此最好的麵具做朋友,誰也不知道誰真正的麵目。但那個時候,我的確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甚至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告訴你。”


    “嗯哼~”林子承走了過來,笑著看向天空,“當時的我們瞞著所有人偷偷逃學來這裏,一起學習,一起研究過夜空,一起把自己的秘密埋葬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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