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再三的拉扯,最後隻好依埃斯特拉的意思,讓她在廚房吃了遲到的午餐。


    而負責給她服務的,就是歡喜冤家齊樂。


    “……我已經想迴去了。”


    “穿成那個樣子?”


    “不管怎麽說也太糟糕了吧。”


    外麵的雨還在下著,到處都充滿了濕氣,所以埃斯特拉的衣服不會這麽快就幹吧。


    “那,今天要住下嗎?”


    “——誒!?”


    埃斯特拉用力抬起低著頭的頭,用全力睜大的眼睛看著他。


    而且,那個視線特別的可怕。


    “和、和和你一起睡,怎麽可能呢?”


    大概是羞恥心已經到了極限。所以埃斯特拉用控訴一樣的表情訴說著。


    但問題是……


    “空著的房間還有幾個,而且珍妮特和瑪格達的房間也可以……所以,你為什麽想在我的房間睡?”


    “——嗯!?”埃斯特拉的臉一瞬間就像著了火,“才才才不是呢……就是那個,剛才在你床上暖身體,所以就想到是不是要我睡在那裏……但是,可沒有你想的那個意思!?”


    齊樂點著頭,知道她想說什麽,但能不能不要大聲說“剛才在你床上暖身體”這事。不用特意去看也知道,特魯貝克工務店那幫人的眼神幾乎要殺人了吧。


    “我會穿著蓑衣迴家。沒關係,誰也不會注意到……”


    “如果你的家人都是瞎子就更好了。”


    聽了齊樂把她最後的幻想破滅掉之後,埃斯特拉的臉色一下子變差了。


    “果然,你家管得很嚴啊。隻能把我的衣服借給你了?”


    “你的衣服是男式的吧……”


    “廢話,還能是女式的不成?”


    “出門時穿得女裝,迴來的時候穿著男人衣服……那才是問題所在。”


    令齊樂吃驚的是,還是第一次看到埃斯特拉像女生一樣露出要哭的表情。


    “……齊樂。”


    不知什麽時候,珍妮特已經站在他背後,並且用拜托的眼神看著他了。


    “能想想辦法嗎?”


    “就算被你用那樣的眼神也……”齊樂抱著胳膊思考了一下,想出幾個可行的方案,“穿著我的衣服迴家,然後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進入房間,再換上自己的衣服……”


    “不行的。不可能不被誰注意到,真是不行。”


    埃斯特拉看起來並不是笨手笨腳的類型,所以齊樂唯一能想到的是,她的家裏有很多像是傭人一樣的員工。


    所以是住豪宅的嗎?


    真是意外的情報,而且羨慕不已。


    “在家旁邊的草叢或什麽遮擋物裏換衣服什麽的?”


    “怎麽可能!?如果被誰看見,我就隻能去死了!”


    “那麽,我跟去負責監視……”


    “更不可能接受!”


    “現在開始做一件衣服……等完成的時候天也亮了。”


    “……也是呢。”珍妮特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然後埃斯特拉也抱著頭蹲在一邊嘟囔,“男人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看來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齊樂抓著腦袋煩躁的說道:“啊——好好說明一下不就行了嗎?因為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所以沒辦法,隻能穿著男裝迴去。”


    “……家裏,不是那麽簡單就相信我的呢。”


    “你……還真是不得人心啊?”


    “要你管!”


    不過想想也是,每天一大早就跑來教堂拾人牙慧的女人。家人會用什麽樣的眼光看待,應該不難推測吧……


    “那、那麽,但是呢。”珍妮特帶著試圖解決問題的想法插話道,“因為是真實的情況,所以我想你的家人一定會理解的。”


    “如果能聽到那個真相就好辦了……”


    “所以,隻要說實話……”


    “我從來沒有說過謊的。但是,對那個人來說,並不會當作真話來看待的。”


    “你們在說什麽?”齊樂突然出聲,讓兩個人的視線同時轉向了他,“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該如何欺騙對方才對吧?”


    “欺騙?為什麽要欺騙別人?”


    “就是啊,埃斯特拉又沒有做什麽虧心事……”


    “啊啊,不是的不是的,你們完全搞錯了。”


    對不知所謂的兩個人,齊樂作了簡單易懂地說明。


    不聽別人說話的人,在自己心中有著不可動搖的絕對理論。那種頑固的自我理論,不會給對方一點可乘之機。這就造成了特有的思考模式,不需要聽對方說的話,也不需要進行交流,我所說的話絕對沒錯。


    聽了齊樂的解釋,埃斯特拉的腦海裏似乎有個人浮現出來了。隻要看她露出了畏縮的表情就能知道。


    “但是,真的有必要在沒有做壞事的情況下撒謊嗎?”


    【欺騙】就這樣簡單的用【謊言】來解釋,這點齊樂可不能接受。


    所謂欺騙,並不是指隨口說說謊話而已。【看起來像那個樣】、【聽起來像那個樣】也是屬於【欺騙】的一種,但是這種【欺騙】並不是在說謊,隻是讓對方覺得像那個樣子罷了。


    所謂詭計藝術就是這種形式。


    重要的地方,就是哪怕隻有一瞬間,也要停止對方思考的技巧。隻要停止對方的思考,就能將對方帶入自己的步調之中。


    然後,齊樂給她們二人舉了例子……


    “你們看我,看起來像是女人嗎?”


    “啊?看不出來……”


    “你對女裝的興趣也覺醒了嗎?我建議你還是放棄吧。穿女裝隻會變成怪物罷了。”


    “誰要穿女裝了!”


    ……不,等一下。


    齊樂靈光一閃,如果穿女裝的話,也許進入女浴池就……不對,那些事以後再考慮,現在需要【欺騙】這兩個白癡。


    “不管從哪裏,怎麽看,我都是個男人,堅強又狂野的男子漢。”


    “我可沒說到那種程度……”


    “齊樂呢,與其說是狂野,不如說給人一種溫柔的印象吧。”


    埃斯特拉表現出“你發什麽神經”的表情,而珍妮特還是一如既往地善良體貼。


    不過怎麽都行。齊樂想說的是,無論從哪裏,怎麽看,在她們眼中都隻能看到【他是男人】的固有印象。


    “但是!我的身體裏卻流著女人的血。”


    “誒!?”


    珍妮特和埃斯特拉同時屏住唿吸,就連食堂大廳裏坐在後麵的特魯貝克工務店的家夥們也騷動起來,甚至有人把餐具掉在了地上。


    壞了的話,要記得讓他們賠……


    不過就像這樣,僅僅是一瞬間,向日亭內的時間就幾乎停止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最先注意到疑點的人是埃斯特拉。


    “啊!是啊是啊!一半是母親的血,這是當然的呢。”


    接著珍妮特也終於理解了。


    很簡單的問題,一個人體內肯定流淌著父親(男)和母親(女)的血。


    也就是說,每個人體內的血都有一半是屬於女人的血。


    “理所當然的事,你幹嘛裝模作樣地講?很容易讓人混淆的啊。”


    “我要說的就是這種混淆視聽的概念。”


    “誒?”


    剛才齊樂的發言大概相當令人震驚。看珍妮特至今仍在為了抑製心跳,大口吸氣調整唿吸就知道了吧。


    明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卻能給予如此大的衝擊力。


    所以隻要使用欺騙,無聊的事情也能讓對方一瞬間停止思考。這就是【欺騙】的效果。


    “我要說的是,想要欺騙某人,不必真的去撒謊。隻要能一瞬間讓他思考停止,或許就能讓你脫離困境。”說著說著,齊樂想到了什麽似的,拍了一下手掌,“等一下……我想到了一條妙計,馬上就能準備好。”


    留下這句話,齊樂就趕迴了自己的房間。


    解決問題的重點是,如果能讓埃斯特拉懼怕的某個人好好聽她講話,問題就能迎刃而解。所以,給沒有耳朵的人安裝一個耳朵,一瞬間停止的思考就足夠了。


    讓那個“這家夥一定做了什麽傷風敗俗的事”的理論出現之前,先聽到她這邊的說法就可以了。


    齊樂想到一個非常簡單有效的方法,而且馬上就能做好。


    他箱子裏拿出一件耐穿的襯衫。雖然尺寸上有點大,但埃斯特拉穿也不會特別鬆垮。


    然後拿出一塊碎布,稍微在上麵做點加工。


    完成後,齊樂趕緊離開房間返迴食堂。


    不過,在離開房間之前,稍微聞了一下被子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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