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玨還來不及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隨後吐出大口暗紅色的鮮血,此時趙玨已經失血過多,整個人癱軟無力的躺在地上,口鼻中已隻有出的氣沒了進的氣。


    “喂!趙玨,你說拜月教主也練了煞氣魔功,那他為什麽沒有心性失控,他又是怎麽控製煞氣士兵的?”阿奴見趙玨狀態不太穩定,趕忙跑到跟前俯下身來,從行囊中取出兩粒固本培元的丹藥放入其口中,可絲毫不起作用,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趙玨便徹底沒了心跳,雙眼也變得幹癟。


    “唉,趙玨作惡多端,殘害良善,最終卻還是抵不過權勢和實力的誘惑,最終死於拜月教主的陰謀,也算是因果報應,但卻因此害得當地村民和五毒教中人枉死。”趙靈兒注視著趙玨逐漸僵硬的屍體歎了口氣,而一旁的五毒教眾人見狀便一齊對趙靈兒等人抱拳說道,“三位恩公,如今這家夥已經死了,已經沒什麽價值了,他害死我教兄弟姐妹眾多,此仇不共戴天!如今我們要將其大卸八塊,方泄心頭之恨!”


    此間危機已除,趙靈兒和阿奴則幫五毒教眾人對諸多傷員進行救治,李逍遙則幫忙安葬被殺死的教眾,一切忙完之後,教主盤絲再次感謝三人的相助,見阿奴對毒術頗感興趣,還送給其一枚孔雀膽,阿奴見是傳說中七大毒蠱之一“孔雀膽”十分興奮,開心的跳了起來。


    “三位相助甚多,老身感激不盡,餘下的事情我們自己處理便好,幾位還有事情,我便帶你們去尋那傀儡蟲吧。”盤絲說完後便遞給三人一張羊皮卷軸,上麵畫著試煉窟的部分路徑,“試煉窟為我教禁地,其中盤踞大量成了精怪的毒蟲猛獸,對修行毒蠱巫術之人大有裨益,卻也兇險萬分,因此本教嚴令不得擅自入內,這洞口總共三處,其中兩處在試煉山中,其一處位於天坑之中,另一處藏在瀑布之內,皆難以進入,剩下一處便在這五毒樓內,洞窟內道路複雜,而且深不見底,這地圖也隻有上層的一部分,餘下的則要靠你們自己摸索了。”


    三人跟隨盤絲來到五毒樓中的試煉窟入口,在此處能隱約聽見漆黑的洞內迴蕩著不知名生物的叫聲,令人不寒而栗。


    臨行前,盤絲還送給三人一些解毒的藥物以及一包散發磷光的粉末,用來沿途標記,以確保不會在洞內迷失方向。


    走進試煉窟後,三人分工明確,李逍遙在前方開路,趙靈兒在後方殿後,阿奴負責看圖以及在岔路口處用藥粉進行標記,三人進洞後先是沿著通向西北方的岔路走了大約一裏路程,隨後遇到了一處通往深處的洞口,一路上遇到不少成為精怪的蛇蠍,也遇到不少表麵呈紫黑色的骸骨,想來是來到試煉窟中修行的巫蠱師遭到毒蟲所害。


    李逍遙手中的無塵劍為天地初開清氣所化,而趙靈兒的天蛇杖更是上古媧皇所傳神器,本身便是克製妖邪的法寶,加以二人實力不俗,任憑洞內毒蟲如何兇悍,卻也難以近身,試煉窟中的毒蟲異獸常年吸取靈氣多半修成精怪,自然擁有些許智慧,見到來到此處的三人實力不俗,且目的似乎並不為捕捉自己,大多數便為三人讓開去路,隻有少數幾隻不知深淺的蜈蚣精和蠍子精仍仗著自己鋒利的爪牙意圖找三人麻煩,但無疑都變成一具屍體。


    體長二丈的蜈蚣、鉤若鐮刀的蠍子、吞吐烈火的蝮蛇、體大如牛的蛤蟆、吐絲若鏈的蜘蛛,這些驚世駭俗之物在試煉窟內卻是極為尋常,因洞內不見天日,因此洞中毒蟲大多視覺退化,嗅覺和聽覺卻極為靈敏,三人行走發出的任何聲音都會將其引來,當感知到來者不善後便悻悻退去。


    隨著三人越走越深,洞穴也越來越寬敞,當來到一片開闊平坦之處時,地圖的指示也到此結束,想來此處也是五毒教曆代教眾來到的最深之處。


    “靈兒姐姐,逍遙大哥,接下來隻能憑感覺去探索了,這裏暗無天日,而且屍氣太重,我的引路蜂起不了一點作用。”阿奴環顧四周,見四麵八方有好多條岔路,此時也犯了難,指著其中一條岔路說道,“這條路最寬敞些,我們不妨就走這條。”


    果不其然,三人走錯了路,這條路通向一處蛤蟆精的巢穴。


    三人選擇另一條路,然而則通向一處地下暗河,河水腥臭無比,想必是試煉山的毒泉匯聚而成。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三人接連試錯後,找到了一條看似正確的路,通往試煉窟更深處的地方,但此處又出現了許多岔路。


    “難不成又要一條一條試了嘛。”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突然聽見附近角落裏似乎傳來一陣似乎鳥類撲扇翅膀的聲音。


    “這地方怎麽會有...”李逍遙話音未落便被阿奴製止,並示意其仔細聽,三人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緩緩走去,發現前方石頭後有一隻大頭圓眼、渾身粉色羽毛的怪鳥正在地麵上啄著什麽。


    “嘻嘻,老天眷顧!我們跟著它便好了!”阿奴小聲喜道,隨後轉身看向李逍遙和趙靈兒,“這小東西名叫‘食蠱鳥’,在苗疆可是個稀罕物!別看它個頭不大,可是專以毒蟲毒蠱為食,我也隻是在古籍上看到過,如今也是頭一次見,聽說它尤其喜歡吃毒性大的東西,這試煉窟內的毒蟲越往深處毒性越厲害,這小東西最終的目的一定是洞窟底部,隻要我們一路跟著它,就一定能找到傀儡蟲!”


    食蠱鳥專心的啄著地麵上的幾隻三屍蠱幼蟲,因為過於投入,絲毫沒有發現身後偷窺自己的三人,吃完後便向不遠處一條岔路跑去,三人見狀趕忙跟上,生怕將其跟丟。


    三人緊跟食蠱鳥的步伐,的確省去很多彎路,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試煉窟底、或許也不能說此處便是洞底,因為此處尚有一座巨大的地下湖泊及一處深坑,三人站在坑邊向下望了望,李逍遙還將一塊石頭丟了下去,等了許久也沒聽到迴聲,可見這坑洞的確是深不見底。


    “你們看,食蠱鳥在那找什麽呢!”阿奴見食蠱鳥正在向一道石縫內探索著,趕忙向李逍遙和趙靈兒叫道,這一叫不要緊,將食蠱鳥嚇了一跳,“咯”的一聲叫了出來,盯著三人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不好意思嚇到你了,你放心,我們是來尋找傀儡蟲的,不會傷害你。”阿奴聽聞食蠱鳥能懂人言,雖然克製毒物,但膽子極小,便嚐試著小聲對其安撫,而食蠱鳥聽到阿奴的話好像懂了似的,向三人甩了甩頭,隨後便向湖邊一處石碓走去,好似是讓三人跟上。


    三人來到石碓邊,李逍遙用劍將上麵的小石塊掀開,見到下麵滿是長不過兩寸,通體漆黑,長有十二對足的小蟲,阿奴見狀說道,“不錯!這就是傀儡蟲,我這就把他們抓起來!”


    阿奴用事先準備好裝有屍腐肉的罐子放在地上,傀儡蟲本是以屍氣滋養而生長的蠱蟲,嗅到屍腐肉的氣味便趨之若鶩的鑽到罐子裏。


    “三十五、三十六...差不多夠用了,保險起見再多捉幾隻以防路上丟失了。”阿奴收好罐子站了起來,轉身去找那食蠱鳥,可早已不見了其蹤跡。


    “此地空氣中含有大量毒氣屍氣,人若吸多了總歸有損身體,如今傀儡蟲已經得手,我們還是快離開吧。”趙靈兒提議道,隨後三人便依先前阿奴用藥粉留下的記號原路返迴,迴到了地麵之上的五毒樓內。


    得知趙靈兒乃南詔國公主,如今來到南紹城外意在解決煞氣問題,促成苗疆和平繁榮,盤絲深感其大義,率眾弟子將三人送至試煉山口這才停下,承諾以後但有所需,五毒教上下必將全力相助。


    李逍遙、趙靈兒和阿奴迴到白苗士兵駐紮之處,阿奴將裝有傀儡蟲的罐子交給其中最為機靈能幹的幾名士兵,要求他們即刻將此物送到靈山之中的聖姑住所,如今諸事順意,剩下的便是到近在咫尺的南紹城去!


    殊不知,此時此刻的南紹皇宮內,分成諸多黨派的群臣已經開始在朝堂上舌戰,毫無位高者的禮節。


    “南詔王儲自古以來便是傳給現任國君的嫡子,自然是應尋來公主殿下,立為儲君!”


    “如今南詔王朝局勢動蕩,已不能用常理論處,大將軍功勳卓越,又是巫王親弟,應立為儲君!”


    “南詔當年風雨飄搖,是教主救了我們的國家!理應傳位給楊教主!”


    “亂臣賊子!其心可誅啊!”


    “大王!您快說句話啊!”


    皇宮內此時已亂如鬧市,可高高坐在龍椅上的巫王卻神情恍惚,好像對眼前的亂象充耳不聞,而這種情況已不是一天兩天了。


    “教主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句,嘈雜的朝堂頓時鴉雀無聲,滿朝文武一齊看向殿門外緩緩走來之人,隻見其頭戴紫金發冠,身著領口以雀羽裝飾的皂羅長袍,手持一柄頂端鑲有蛇王內丹的冥蛇杖,踏著大步徑直向巫王走去,其身後跟隨兩名身著乾坤甲胄的蒙麵武士,群臣見到拜月教主如此越禮大多不敢說什麽,唯獨一名先皇所留的顧命老臣憤怒說道,“楊異,這裏是南紹皇宮,他們怕你,我可不怕你!你如此無禮,難道要造反不成?”


    拜月教主似乎沒聽到似的,依舊向巫王走去,直到龍椅旁邊這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麵向群臣輕聲說道,“同僚們,如今苗疆四分五裂,黑苗一族雖最為強盛,然內憂外患屢見不鮮,我身為我族祭司,同時還是拜月神教的教主,自然要為我們民族國家負責,如今巫王陛下身染疾病,諸位切不可在此時發起內訌,日前我族發兵大理,卻無功而返,那白苗一族勢必乘勝追擊,驚擾我城池,還請諸位恪盡職守,一心壯我黑苗!這立儲一事不可再提!”


    話音剛落,便有一名斥候從宮外快步跑來,稱在城外發現白苗士兵以及公主趙靈兒等人的蹤跡,殿內頓時嘩然。


    “諸位請聽我一言,公主雖貴為巫王陛下嫡女,但其母為昔日險些滅亡我族的蛇妖女,且公主流落在外多年,與漢人男子通婚,學習漢人的奇技淫巧,其心是否仍在我族尚不可知!所以我以為,應將其請入皇宮,請滿朝肱股以驗心性,再決定留下或是驅逐。”


    拜月教主此言讓群臣再次陷入沉默,短短數句話即表明其並無謀逆之立場,又陳述是否接納巫王嫡女之利害,方才那名老臣此時也不知再說些什麽,隻是感覺這斥候來的也真是時候。


    南紹城外,一柄寫有“南詔國公主”的湛藍色錦繡大纛立於兩群人馬之間,靠近城門這一邊為一眾黑苗族士兵,而另一邊為這大纛的主人趙靈兒以及同行的駙馬李逍遙、護法阿奴和“娘家”隨從百人,且隨從之人皆身著禮服,除李逍遙外皆未帶刀劍,倒是讓黑苗士兵找不出一點借口,而且,如今的南紹城中早已傳遍公主還朝的事,受到輿論影響,即便是堅決支持另立儲君的黨派和好戰的拜月教都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見到公主殿下為何不行跪拜之禮,反而以下犯上,阻擋公主進城是何道理!”阿奴手持鬼頭杖指著攔路的士兵說道,“以我南詔國例律,按罪當誅九族!”


    此言一出,攔路的士兵麵麵相覷,方才囂張的氣勢瞬間土崩瓦解,卻也猶豫著不肯讓路,這時掌管宮廷禮儀的官員騎馬來到城門外,從懷中取出一卷天蠶絲質的帛書喊道,“傳巫王聖諭:靈兒公主輾轉一十一年,孤夙興夜寐,終盼得此日,隻求父女重逢以享天倫,公主在外多年,不諳南紹宮廷禮法,孤特赦其便宜行事,各司不得阻撓攔截,今日安排公主、駙馬及同行貴賓下榻國賓館,明日卯時入朝覲見。”


    有了巫王的聖諭,眾士兵如釋重負,即刻放行,迎接靈兒公主的車駕及同行隊伍緩緩進入南紹城,此時城中居民聽說公主還朝,大多來到街道兩側觀看,都想看一看這離開苗疆十一年的巫王嫡女究竟是何模樣。


    昔日拜月教主煽動士兵嘩變,誣陷巫後娘娘是引發洪水的蛇妖女,當時南紹百姓大多信以為真,可洪水褪去後,南紹城卻陷入了長達十年的幹旱,卻讓拜月教主當時的誣陷言辭有了破綻,縱使拜月教在黑苗族中地位仍是舉足輕重,但其公信力也是大大降低。前些日,突如其來的一場甘霖降臨苗疆,傷痕累累土地恢複了原本的生命力,加上白苗族安插在南紹城中的暗線大肆宣揚女媧後人的功績,更是讓當地百姓對巫後的態度發生了改變。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十一年的天災帶來了十一年的苗疆內戰,無數家庭的男子受到拜月教極端主戰分子的洗腦和逼迫走上戰場,更是造成“室中更無人,惟有乳下孫”的慘況,讓百姓們無不自問:


    “巫後如果是蛇妖,那如今巫後伏誅,為什麽國家卻日益貧瘠呢?”


    “為什麽巫後的女兒一迴到苗疆,幹旱就解除了呢?”


    “驅逐外族的是拜月教,發動內戰的是拜月教,拜月教除了給南紹城百姓帶來饑荒和戰火還帶來什麽了?”


    和平,才是平民百姓最為期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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