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妹,你放心,我今天來此並不是為了為難他們,而是有些事要找他們確認一下。”林天南對劉夫人抱拳說道,隨後麵向林月如問道,“如兒,爹問你,這些日子,你可否都是和他在一起的?”


    “是,但是,我和李大哥之間是清白的!”林月如迴答道。


    “好!爹相信你!”林天南說道,又轉向李逍遙問道,“李少俠,當初比武招親仍是作數,隻要你答應我不再找那姓趙的蛇妖女,我立刻同意將如兒許配給你,現在便迴蘇州為你們操辦婚禮。”


    “這個,恕晚輩難以從命!”李逍遙抱拳說道,“我曾答應靈兒長輩臨終囑托,保護其迴到苗疆,於情於理不能置她於不顧!”


    “好一個於情於理,那你把我女兒當什麽了?你的跟班嗎!”林天南聽了李逍遙的話怒氣湧起,將一旁準備上茶水的丫鬟都嚇得一動不敢動。


    “爹,靈兒也是我的好姐妹,我們的事,你別管嘛。”林月如話音剛落就被林天南喝止,“住口!我怎能放任我的女兒在外麵廝混?這讓我如何麵對林家祖宗和你娘!”


    “爹!您怎麽可以這麽說!我又沒有做什麽傷風敗俗的事!”林月如聞言大聲叫道。


    “算了,咱們父女也別吵了,爹知道說什麽你也不會聽。”林天南語氣緩和了些,又對李逍遙說道,“李少俠,有幾句話我想單獨與你私下談談,可否?”


    “好的!”李逍遙堅定的迴答,讓林天南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林天南踏步走出房門,迴頭對屋內的李逍遙說道,“跟我過來!”


    林天南腳下生風,便以極快的身法向西行去,李逍遙見狀趕忙加快步伐跟了上去,林天南不時迴頭望望,見李逍遙竟然能夠跟得上,心中倒也有些佩服,這等年紀有如此實力實乃鳳毛麟角,隻是...


    不一會,林天南便出了順天門,又行了一段距離來到瓊林苑西側樹林中的一片空地停了下來,過了不多時,李逍遙便也跟了過來。


    “雖然老夫未用全力,但你年紀輕輕有如此身法,實屬難得!”林天南在地上一邊踱步一遍說道,“李少俠,你是否記恨我當日悔婚?”


    “晚輩不敢,您是月如的父親,月如的事由您做主,晚輩豈敢有怨言。”李逍遙恭敬說道,同時悄悄運氣平複剛剛疾走的消耗。


    “哼,月如要是像你這麽懂事就好了!”林天南態度緩和了些,“並非老夫言而無信從中作梗,而是老夫見你和那趙姑娘關係曖昧,姑且不論她是正是邪,但你如今已有了月如,不該還掛念別的女人!”


    “恕晚輩愚鈍,晚輩認為男子漢大丈夫立於天地自當有情有義無愧於心,靈兒際遇堪憐,家嬸叮嚀囑咐要我護送其迴鄉尋母,且我與靈兒相識在先,又曾與我有救命之恩,我若攀龍附鳳棄她不顧,豈不是無情無義之人?”李逍遙態度堅決,眼神中沒有一絲遲疑的說道。


    “說的好聽,可就讓我女兒這樣不明不白的跟著你?”林天南取下佩劍置於旁邊樹杈之上,“見你未帶兵刃,我也不欺負你手無寸鐵,出招吧!我倒要看看你是個男子漢大丈夫,還是個隻會耍嘴皮的無賴!”


    “這...晚輩豈敢和您動手?”李逍遙驚道,林天南卻冷眼說道,“我可是認真的!你若是有真膽量真功夫,就接我七招,若是膽小如鼠畏畏縮縮,我就當場斃了你,以免耽誤了如兒終身大事!”


    李逍遙還要說些什麽,林天南卻已擺好姿勢準備出招。


    “拳腳無眼,看好了!”


    林天南距離李逍遙本有數丈遠,隻眨眼間其掌風便打到李逍遙麵前,李逍遙來不及躲閃便交叉雙臂全力抵擋,卻被這強大的氣勁震退了幾步,眼睛也有些眩暈,可林天南並不給其留有喘息的間歇,接連打出數掌,每一掌都帶有千鈞之力,李逍遙見狀急忙躲閃,身後半人高的岩石被掌風擊中後“轟”的裂成兩半。


    “好小子,有點本事!”林天南稍作運氣,將真氣凝聚於指尖,隻見其食指與中指竟吐露出淡藍色的鋒芒,隨後便淩空向李逍遙戳了數下,數道真氣如箭矢般迅捷,又如劍刃般鋒利,縱使李逍遙腳下騰挪,接連踏了十多步,身體向各個方向傾斜閃躲,也未能將攻勢盡數躲過,肩頭、膝蓋等處均被其指力打出的真氣擦破,好在隻是擦破了點皮肉,並無大礙。


    林天南大致看清李逍遙的步伐規律,雖是高深變幻,但卻隻學得皮毛招式,便雙腳站穩,聚氣於右手食指,大喝一聲後使出五成力道打出一道及其強烈的氣芒,氣芒直奔李逍遙胸口襲來,李逍遙見這手法知道此法便是林家指法絕學“一陽指”,但平日見林月如使用需接觸方可奏效,如今見識到林天南竟能將指力打出數丈,知其厲害,便有樣學樣,聚氣於左手掌心,強行接下這一招,兩道真氣碰撞到一起發出嗡鳴聲,林天南心中暗道,“這小子興許是見如兒平日裏用這招多了,竟也能照貓畫虎學了個六七成,的確是個練武奇才”,不過轉念又想起眼前的年輕人並不是當時名動蘇州的乘龍快婿,而是拐得女兒私奔的臭小子,心中怒氣湧起,又接連施加幾道力量,李逍遙不敵,手掌被震得酥麻,隻得尋了個空檔縱身躍起後緩緩落在身旁那半塊岩石上。


    此時此刻,李逍遙立於岩石,卻比那身材魁梧的林天南還高出半頭來,林天南仰視著李逍遙,隨後揮動右臂,以手代劍,一個箭步衝向李逍遙,李逍遙連忙躍起,腳下那塊岩石瞬時間便被林天南的攻勢打得粉碎,林天南一擊不中隨後轉身又是一記豎劈,淩厲的氣刃似乎足以劃破空間,幾乎和空氣都發出劇烈的摩擦聲,氣刃在地上劃出一道數丈長的溝壑,李逍遙認出這便是林家絕技“七決劍氣”中的“滅絕一擊”,其威力強勁之處在於攻勢末端,便側身躲過進攻,趁著林天南還沒來及再次施展之時主動攻至其麵門,林天南大驚,急忙後撤兩步,隨後隨意向前打了一掌,將李逍遙推開幾步。


    “原來手中無劍也可驅動劍招,因為劍本身在於‘意’而不是‘器’。”李逍遙通過林天南空手施展林家劍法而有所領悟,便以空手比作長劍驅動禦劍之法,隨即在周身聚起七把氣劍,林天南見狀凝聚真氣發動一記橫掃,李逍遙便將氣劍結成防守姿態,奮力抵抗著此番攻擊,雖擋住攻勢,卻被兩股力量碰撞發出的巨大餘威掀倒在地,不過並未受什麽傷。而林天南卻借著碰撞發出的餘威一躍數丈高,雙掌合攏後將兩股力道合為一處,以居高臨下之勢發出全力一擊,李逍遙從肉眼便可看出這一招帶來的巨大壓迫感,不敢懈怠,再次聚起氣劍守在自己上方,直到林天南的攻勢接觸到氣劍的一刹那,李逍遙隻感覺到有如泰山壓頂般力量讓自己幾乎無法抬起頭、睜開眼,不過此時已除了奮力抵抗別無他法,撐過這一波攻勢,隻見自己的兩條小腿都有一半被壓進泥土裏。


    林天南似乎停止繼續進攻,而是默默看著李逍遙,淩厲的眼神讓李逍遙不敢與之對視,片刻過後,林天南淡淡說道,“先頭六招,我隻用了一半功力,你能撐到現在已是不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同不同意我的要求?”


    李逍遙如今半條小腿都在泥土裏,看起來比林天南矮了一大截,掙紮了好一會才將腿從泥土中拔了出來,拍了拍腿上的泥土後先是對林天南抱拳行了個禮,隨後朗聲說道,“請前輩賜教第七招!”


    “你!”林天南聽到此言眉頭微微一緊,“好,那老夫成全你!”說完便運氣準備發動全力一擊。


    李逍遙感覺周圍似乎刮起風來,落在地上的枯葉和塵土都被這股強風帶動起來,隨後便看到自己身旁劍光閃爍、崩鳴如潮,一時間周邊的地麵上多出數十道看起來被強大劍氣劈開的裂縫,一旁的樹木也被砍斷了不少枝杈,這想必是林天南的全力一擊,可自己卻毫發未損,相必是其對自己手下留情。


    “爹!李大哥!”遠處傳來林月如的喊聲,二人一同循聲看去,隻見林月如向這邊跑了過來,林月如見滿地狼藉,知道這是林家頂級絕學“萬裏狂沙”造成的現象,急忙跑到李逍遙跟前,關切的查看其有沒有受傷,見李逍遙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罷了,罷了,女兒養大了,終究是別人的。”林天南看著眼前的女兒和李逍遙二人,歎了口氣後轉身取下那放在樹杈上的佩劍,走到二人身邊,將劍遞到林月如麵前。


    “爹,你這是?”林月如見到父親如此,一臉疑惑的望著林天南。


    “我老了,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自己的想法,這很好,希望你能夠秉持正道,不失本心,更要對得起自己的作為,事後才能不後悔,這把龍泉劍是爹隨身之物,如今你既長大了,就送給你了。”林月如接過龍泉劍,林天南又對李逍遙說道,“如兒從小嬌生慣養,沒吃過什麽苦,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說罷便轉身離去,邊走還邊說道,“蘇州林家堡是你永遠的家,若是旅途勞累,就迴來看看。”


    “爹...”望著林天南漸行漸遠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龍泉劍,劍鞘上還用紅繩拴著一塊玉佩,這玉佩是娘親曾經心愛之物,如今被爹爹隨身攜帶,想到這,林月如感到鼻子一酸,心中五味雜陳。


    “月如,你爹還是很關心你的,以後...”


    “我知道,但是,我想我已經長大了,應該自己獨當一麵,不能什麽事都依靠父親。”


    “那你,真的不打算迴家了?”


    “我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到各地遊曆、冒險,可以認識許多人,經曆許多事,還可以鍛煉自己的武功,更重要的是...這樣才能跟你在一起。”


    “我隻是個不學無術的浪子,跟著我,你不怕以後兩個人到大街上去要飯?”


    “如果真是這樣,那隻能怪我倒黴嘍。”


    “好,等我們找到靈兒,一切事情都結束後,我帶你四處遊山玩水,吃遍天下美食,看遍人間美景!”李逍遙望著林月如有些泛紅的眼睛,一本正經說道。


    “你這呆瓜小賊,難得能說出這麽正經的話,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了。”林月如嘴上不屑,心中卻是十分喜悅,隨後說道,“那你可不能反悔!吃到老,玩到老!拉鉤!反悔的是小狗!”


    正在此刻氣氛迷離之時,林月如突然感覺一旁樹林裏似乎有人影閃過,轉身望去,竟發現嫂嫂彩依正跨著竹籃快步向京城方向跑去。


    “嫂嫂?”林月如向其叫道,隨後二人向彩依快步走去。


    “啊?”彩依像是偷偷做了什麽被撞破似的,被林月如突然的打招唿嚇了一跳,手中的竹籃都險些落地,“真是抱歉,匆忙趕路,沒能看到你們。”


    “嫂嫂是來為劉兄采花入藥麽?”李逍遙看著其手中竹籃中的花瓣和草藥說道。


    “啊,是的。”彩依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竹籃,又看向李逍遙和林月如點了點頭。


    “李大哥,看來這林中有不少美麗的花呀。”林月如也看了看彩依竹籃中的花瓣,隨後拽了拽李逍遙的胳膊說道,“我們也去采花好不好?”


    “啊,不可以!”彩依驚唿道,“林中有很多毒草不易發覺,還有很多毒蟲出沒,你們誤觸了可是會中毒的!”


    聽了彩依的話,李逍遙便對林月如說道,“嫂嫂住在京城久了,對這裏環境比較熟悉,要不我們還是以後等劉兄好些,請嫂嫂帶我們去吧。”


    林月如覺得有理,便同意下來,彩依見二人打消前去采花的念頭,便匆忙迴城去了。


    “嫂嫂身上的確有一股醉人的花香,可能是經常采花種花的緣故吧。”林月如看著遠去的彩依背影自顧自說道,又看向李逍遙,“李大哥,方才你和爹爹比試是不是累壞了,我們迴城吃點東西吧!”說罷,二人便也踏上迴城的路。


    二人剛剛走進順天門城樓不遠,突然不知從哪衝出一名乞丐將二人攔住,乞丐蓬頭垢麵,衣衫襤褸,雙眼卻炯炯有神,兩隻腳其一穿著破布鞋,另一隻光著腳,走起路來顯得一瘸一拐,手中拿著竹棍在地上點了幾下。


    “好心的老爺太太,可憐可憐小的吧,小的三天沒吃飯了,賞小的幾個子吧!”乞丐雖言辭是在乞求,語氣卻極為強硬。


    “你這家夥,有手有腳的幹嘛非要行乞?”林月如看著眼前四肢健全的乞丐有些不悅,李逍遙卻表示人家都要飯了就別再說人家了,便遞給其兩枚銅板。


    “這這這...看你們二人遍身羅綺,相比也是非富即貴,出手卻忒也吝嗇,這也太少了吧,買塊豆腐都不夠啊!”乞丐嫌錢少,便直接坐在二人麵前仰頭說道,“一看你們就沒見過什麽大錢,想當年我可是這京城最厲害的富商,整個京城無人不知!”


    “哦吼?那你這麽厲害怎麽淪落到今天這番田地?”李逍遙覺得這個乞丐有些意思,忍不住與其攀談幾句。


    “唉,經商失敗,一夜之間便嚐盡人心險惡!發妻嫌貧愛富,趁我落難之際便拋夫棄子跑到青樓做營生去了!”乞丐歎氣說道,似是當年的傷痛仍曆曆在目。


    “什麽?竟然有這種女人?太過分了!”林月如怒道,“李大哥,我們去找她妻子討個說法!”


    從乞丐口中得知,其妻子本姓蘇,如今便在城南最大的青樓“紅袖苑”做妓女,花名為“鶯鶯”。


    不多時,李逍遙和林月如便來到紅袖苑門前,隻見此處裝飾華麗,三層高的木樓,每一扇窗外都掛著綢緞和燈籠,十分好看,門前幾名衣著暴露,行為輕佻的女子正向路過的每一個男子吆喝,幾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見狀瞬間漲紅了臉,閉著眼口中快速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這就是紅袖苑了。”李逍遙看著樓門前的牌匾說道,“月如,這裏不比那揚州城,你一個女孩子家不方便進去,我自己進去找那鶯鶯問個明白。”


    “好,那我在對麵的茶攤等你。”林月如朝著大門方向看了看,又看了看李逍遙,“我可跟你說,你進去之後不允許跟裏麵無關緊要的女人搭腔!辦了正事趕快出來。”


    李逍遙走進紅袖苑,本想著找到那個鶯鶯便離開這風月之地,可轉念一想,若是不和裏麵的人攀談,那如何得知鶯鶯在何處?行走在走廊中,時不時便有女子想起搭訕,可李逍遙並不理會,這些女子便不再搭理李逍遙了。


    如此盲目亂撞也不是辦法,正在李逍遙一籌莫展之際,突然聽到一扇房門內傳出訓斥和哭泣的聲音,便將耳朵附在門邊聽著裏麵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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