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一家獵戶家中借宿一晚,李逍遙執意要給獵戶一些錢,那獵戶再三推辭,李逍遙這才作罷,獵戶又拿出酒肉招待幾人,倒是讓眾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看你們都不是本地人,有些事還真得告訴你們一聲,否則貿然進山可不是鬧著玩的!”獵戶一邊喝酒一邊對三人講著山中的情況。


    “這山名為蛤蟆山,顧名思義,就是說這山裏麵都是蛤蟆,不過山裏的野獸、草藥倒是也不少,我們村子裏大多數人家也都是靠這些養家,可是從去年大概是幾月份來著,我也記不太清了,這山裏的蛤蟆突然變得越來越多,而且好多還帶有毒性,這蛤蟆不像虎豹那樣體型較大,好多藏在草叢中根本難以發現,冷不丁咬你一口根本是防不勝防,我們進山打獵采藥的村民可沒少遭了罪!”獵戶說完長歎一口氣,又抿了一口酒。


    “後來我們便隻敢在白天進山,畢竟白天隻要小心一點腳下,還是沒那麽容易被蛤蟆咬傷,可是最近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這山裏竟然出了蛤蟆精!”


    “蛤蟆精?”林月如詫異道,“我觀這蛤蟆山並不是靈力充盈之地,怎麽會有蛇蟲修煉成精?”


    “我們都是小老百姓,不懂你們江湖人說的什麽靈氣、修煉之類的,但是這蛤蟆精的確成了我們的一大威脅,這山裏最近多出來好多會吐火的蛤蟆,還有渾身疙瘩,體型大如牛的蛤蟆更是要命,我們村已經有好幾人命喪其口!”


    聽著獵戶的描述,阿奴心裏開始細想,苗疆地區曾有一不歸屬任何一個部族的教派,名為“五毒教”,其教內絕技便是通過毒術巫術將毒蟲培養成體型、毒性都極大增強的五毒妖獸,其中便有人將普通的蟾蜍培養成為有劇毒的五毒金蟾,這五毒金蟾便是如獵戶所說的模樣。


    阿奴本欲繼續詢問這蛤蟆精的事情,不過想來這普通的村民哪裏會懂得這毒蟲的事,便也沒再多問,而是仔細思考,究竟是什麽人能在此處偷偷修煉五毒教的武功呢?


    次日天還沒亮的時候,三人便辭別獵戶向蛤蟆山進發,獵戶還好心提醒二人,向進山後北行四五裏路便會遇到岔路口,向西北方走則會通過一座鐵索吊橋,過了橋後繞行一段山路便下了蛤蟆山,而東北方則是一條山穀,雖然穿過山穀也可下山,而且路途更近了許多,但穀中充盈瘴氣和毒蟲,傳聞還有女妖出沒,因此這條路也就因無人通行而荒廢了。


    三人走了片刻便來到獵戶所提到的岔路口,岔路處有一座簡陋的涼亭,應該是附近村民為歇腳而自發修建的,亭子裏有六七個人正在休息,其中一名衣衫襤褸的書生正依靠著柱子歎氣,亭子外則有一名富商和一名車夫在爭執著什麽。


    “你這刁民,收了我的錢,怎麽能說話不算話,把老子放到這就不管了!”富商氣的直哆嗦,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抖。


    李逍遙遠遠便望見這名富商正是先前和自己同住一間客棧,寶貝葫蘆失而複得的那位富商,想不通此人為何會與一名車夫爭執,便走上前搭訕,富商見到李逍遙到來連忙將其拉住,嚷嚷道,“少俠你來了,快幫我評評理,這小子拿錢不辦事,耽誤了我的行程他賠得起麽?”


    李逍遙正要詢問那車夫發生了什麽,車夫搶先扯著脖子喊道,“你這富老爺別說那麽難聽,我們老百姓賺點辛苦錢不容易,今天這情況是我違約麽?那過山的索橋如今被毀,官家什麽時候來修還不知道呢,如今隻能在這裏幹等,你跟我嚷嚷有什麽用?”


    “你別以為你是本地人就能忽悠我,我來之前可都打聽清楚了!”富商大聲叫著,“索橋雖然被毀了,東邊不是還有一條山穀也能過山麽,有什麽不能走的?”


    “什麽?你說索橋被毀了?”李逍遙聞言驚唿,轉向車夫問道,“這是怎麽迴事?是誰幹的?”


    “我上哪知道去,我就是揚州城的一老百姓,這位富老爺非說著急迴京城,可去京城的路最近的就是穿過蛤蟆山,如今索橋被毀,我能有啥辦法?你說你打聽清楚了,那你打聽東邊的山穀裏有妖怪麽?你不怕妖怪,我還怕呢!送你去京城我得十天半個月見不到老婆孩子,現在要不咱們就在這等修橋,要不我就把錢退給你,就當我白拉你這幾十裏路了!老子不受你那氣!”


    聽聞索橋被毀,林月如和阿奴也跑到跟前,打聽到索橋的方位後,三人便向西北的岔路走去,不過片刻便來到那斷橋的地方,隻見這索橋是用兩條極粗的鐵鏈鏈接懸崖兩端,中間用麻繩和木板鋪成扶手和踏板,如今索橋似乎是被人從對麵有意破壞的,兩條鐵鏈拖著橋身墜入深深的崖底,望向對麵崖邊,也有不少人在原地徘徊著,想必也是苦惱於行路受阻。


    “可惡,一定是那群黑苗人幹的!”阿奴怒道,可如今索橋不知什麽時候才能修複,現在若想追上趙靈兒等人,隻得冒險選擇東邊那條山穀了。


    李逍遙、林月如和阿奴從斷橋出返迴至岔路口,正要向山穀方向走去,那名正拉扯這車夫衣服的富商突然將其放開,轉頭跑到三人這邊,一臉熱情的說道,“三位大俠可是要從那山穀穿過去?”


    “不錯,你想幹嘛?”林月如迴想起先前富商在客棧的嘴臉就有些不悅,因此對富商沒什麽好臉色。


    “嘿嘿,女俠別跟我一般見識。”富商笑嘻嘻說道,“聽說東邊山穀裏有妖怪,我不過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還請不計前嫌,帶我過去吧,隻要讓我平安過了這蛤蟆山,我必有重謝,後麵的路也不勞煩幾位了!”


    想到在揚州幾日花銷頗高,即便領到了衙門的賞錢也是杯水車薪,倒不如在這富商手裏賺點辛苦錢也是不錯,“行,不過你的行李你得自己背。”李逍遙看了看一旁車夫身後的馬拉板車,車上放著大大小小好幾個包裹。


    “這個...行!”富商猶豫片刻,可又因實在別無他法,便隻好答應下來,走到車旁將自己的包袱背到肩膀上,還狠狠的瞪了一眼車夫。


    這時,亭子裏那名衣衫破舊的書生也跑到眾人跟前,對李逍遙等人恭敬說道,“那個...小生張生,家就在附近村子裏,如今正要進京趕考,可這索橋被毀路途受阻,隻能從這山穀通過,可小生不擅武功,如何敵得穀中蛤蟆精,小生見您幾位也是要過這蛤蟆山,不知能否讓小生與幾位通行?小生這裏隻有這麽多錢了,都給幾位大俠,小生還能幫幾位背行李...”


    書生正從懷中掏著錢袋,卻被李逍遙按住,“出門在外誰還沒個難處,我們行走江湖的人最講究助人為樂,我們的行李也不用你來幫忙,你盡管跟著我們便是!”


    書生聞言大喜,接連向眾人鞠躬,隨後一行人便上路了。


    途中,李逍遙好奇問向富商道,“奇怪了,這揚州城不是宵禁而且封城麽?我們憑知州的通行文書才出的城,今天天不亮便從附近村子出發了,你竟然趕在我們前麵,你是什麽時辰出發的?”


    “嘿嘿,這個自是不難。”富商解釋道,“小兄弟,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我花了點銀子找這揚州府的師爺給我開了張通行令,我和那車夫半夜便出發了!”


    “這群當官的,真是一丘之貉!”林月如聞言輕蔑說道。


    “你要迴京城,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到的,何必差這幾個時辰,還多花了不少錢?”李逍遙疑惑道。


    “嗨,少俠有所不知,我這...”富商說到這裏有些猶豫,看了看身上的包裹,又看了看李逍遙,便小聲說道,“算了,看少俠是俠義之輩,不會做出歹人行徑,告訴你們也無妨,我這包袱裏啊,都是值錢的寶貝,這揚州城飛賊雖已伏法,可這城中保不齊有不少宵小,還有被封城而困在這城中的江湖人,半夜出發這不也是為了掩人耳目嘛。”


    “我這被搶怕了。”


    聽了富商的解釋,李逍遙心想,難怪這商人都這麽有錢,感情這心思可是真縝密啊!


    眾人走進山穀,隻見這穀內果然如獵戶所說,荒廢多年以至雜草叢生,道阻且躋,穀內的樹木因自然生長而長勢放肆,諸多樹木的枝葉交織在一起隱天蔽日,空中還彌漫著一股腐爛的味道,草叢中的蛙鳴聲時而響起,時而還有蠍子和蜈蚣在地上爬行,令眾人不敢有一絲懈怠,每走一步都注意著腳下。


    反倒是從小生長在苗疆的阿奴對這環境絲毫不懼,哼著小曲走在最前麵,令富商和書生大為驚歎。


    又走了一會,阿奴突然聽見前方的灌木叢中有動靜,立刻停止腳步,並舉手示意身後眾人小心,隨後便將彎刀握在手中,謹慎的盯著發出動靜的地方。


    突然間,一隻渾身赤紅色、家犬大小的蛤蟆從灌木叢中跳了出來,向阿奴撲去,阿奴急忙用刀抵擋,那蛤蟆見狀在空中轉換姿勢跳到一旁,匍匐在地上鼓著兩腮。


    “逍遙大哥,月如姐姐,你們小心,這家夥要吐火!”阿奴見狀趕忙提醒道,話音剛落,那蛤蟆便向眾人吐出熊熊烈火,李逍遙趕忙操縱氣劍抵擋,林月如也凝聚真氣於長鞭,快速揮舞抵擋住火焰,富商和書生則嚇得抱頭蹲在地上。


    好在三人臨陣經驗充足,並沒被這火焰傷到,待蛤蟆喘息之時,阿奴跳上前去一刀便結果了蛤蟆的小命。


    一路上又遇到了幾隻這一類的蛤蟆,隻不過體型大小各不相同,不過攻擊方法如出一轍,也都被眾人輕鬆除掉了。


    此時三人身後的富商和書生早已嚇得抱作一團,富商起初還嫌棄書生身上衣服破舊,一路走來都保持著距離,此刻也顧不得許多,緊緊拽著書生的衣衫不肯鬆手,阿奴見狀笑道,“挺大的男人,還怕小小的蛤蟆!”


    穀中道路極為難行,眾人又走了一會,來到一處開闊地,便打算在此休息片刻,幾人剛要放下行李席地而坐時,李逍遙卻感到附近有什麽東西盯著自己。


    隨後,一旁的林中一群山鳥飛過,直覺告訴李逍遙附近必有猛獸,便將長劍緊握在手中,查看著四周情況,林月如和阿奴見狀也不敢有一絲懈怠。突然間,前方的樹叢中傳來一聲巨響,跳出一隻體大如牛、渾身疙瘩的青色蛤蟆,掌似蒲扇,舌若船槳,腮若大鼓,一雙金色的眼睛盯著麵前的幾人,口中的涎水止不住的流淌著,散發著一股腐爛味。


    “我的娘啊!我的親爹啊!”富商嚇得大叫,隨後便暈了過去,那書生見狀也是嚇得不輕,雙手抱頭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蛤蟆精後腿用力一蹬,便跳起數丈,向李逍遙撲來,李逍遙見狀也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後撤幾步,隨後快去聚氣成劍射向剛落地的蛤蟆,卻被其側身躲過,林月如全力以三道劍氣攻向蛤蟆的頭部和軀幹,雖都命中,但蛤蟆皮肉極厚,劍氣並未對其造成傷害,反倒激怒了蛤蟆,轉向林月如這邊撲來,林月如剛打出劍氣,如今身形不穩,見蛤蟆跳到身前慌忙用劍格擋,卻被蛤蟆沉重的身軀撞得七葷八素,連退了七八步,後退過程中還踩了那暈倒在地上的富商兩腳。


    蛤蟆被這一擋也有些吃痛,長長鳴叫了一聲,李逍遙正好在其身後,用長劍猛刺其背部,可也隻是造成了輕微的傷口,阿奴也衝到跟前,左手持刀快速揮砍,也是幾乎沒造成一點傷害。那蛤蟆此時雖背對著李逍遙和阿奴二人,卻突然前腿撐地,後腿抬起向二人猛蹬,將二人各踢出一丈多遠,隨後猛然轉過身來,張開血盆大口便向離得最近的李逍遙爬去。


    見到如此情形,李逍遙也不敢與其硬拚,趕忙掉頭向一旁跑去,蛤蟆追了一會也不再追逐,迴身看了看四周,最終將目標鎖定在地上躺著的富商身上,向其快速撲去。林月如雖對富商的舉止不滿,但也見不得他如此便命喪妖口,向側方動了幾步,便取下長鞭甩向蛤蟆,將其身軀纏繞後便狠狠向一旁拽,蛤蟆察覺身形被束縛,猛地晃動身體,卻將林月如震得長鞭脫手,還被拽了個趔趄。


    擺脫眾人的攻擊,蛤蟆繼續向那倒地的富商爬去,正在生死攸關之時,隻聽見空中一聲霹靂,隨後一把巨大的氣劍從天而降正中蛤蟆脖頸,蛤蟆痛苦的叫了一聲隨後便一動不動,那把氣劍也在一刹那化作一縷煙氣飛散開。


    “是哪位大俠施加援手,晚輩感激不盡!”李逍遙向空中望去,可是並未見到人影,空中隻是傳來一陣雄厚的聲音,“老夫夜觀星象,百裏內有二妖出沒,蛤蟆妖已除,尚有蛇妖在逃,其位在北,並有極大的血光之災,你們趕快離開吧!”


    “這是神龍不見首不見尾,不知是哪位高人。”李逍遙見蛤蟆精已死,這才放下心來癱坐在地上。


    “見這劍勢,恐怕當今世上隻有蜀山的獨孤劍聖前輩能有這般功力!”林月如看了看蛤蟆精身上的傷口說道,“他老人家和我爹當年還是拜把子的兄弟呢,我小時候還曾見過他一麵。”


    “唉,太可惜了!”李逍遙聞言惋惜道,“我應該求他老人家收我為徒!”


    “哼!想得美,人家蜀山派弟子可是要出家做道士的,你這花心大蘿卜人家才不能要你呢!”林月如哼了一聲說道。


    “我哪一點花心了。”李逍遙辯解道,可林月如立刻打斷其說話,“你還說呢,昨日還和那寡婦眉來眼去呢!”


    “好啦好啦,饒了我吧,當我是癡人說夢行了吧。”李逍遙無奈應了兩句,便走到那富商身邊將其叫醒,又安慰了那書生兩句,隨後一眾人便繼續向前行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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