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逍遙醒後來到客棧大廳,見唐鈺早已在此等候,過了片刻阿奴也來到大廳,三人便一同向昨日探查的商業街出發。


    來到迎春閣門前,隻見其大門緊閉還未開張,一旁賣吃食的商販見狀笑道,“年輕人也忒心急了些,這種地方哪有一大早便開門的,姑娘們還都睡著嘞!”而正在攤位挑選食品的客人也附和道,“說來也是,雖說青樓開張沒有太早的,但大多午時前後也開門灑掃了,像迎春閣這般每日過了申時才開張的也算少見了。”


    李逍遙無奈,便隻好和唐鈺、阿奴先調查其他商鋪,尤其對於有後院的以及後院裏有水井的地方重點調查,可非但一無所獲,還和不少店家發生了爭執。


    待三人匯合之時,隻見迎春閣仍未開門,此時三人也都有些口幹,便到街對麵的茶攤點了壺茶休息片刻,李逍遙心想這茶攤距離迎春閣如此之近,便和茶老板攀談起來。


    當問道有沒有見到奇怪的人進出以及這迎春閣有無異樣時,茶老板突然來了興致,將抹布搭在左肩後坐在李逍遙對麵說道,“但凡是這種地方,肯定是有些男人的,負責看門護院還有幹些姑娘們幹不動的體力活,可這迎春閣裏偏偏一個男的都沒有,你說奇怪不奇怪?這尋花問柳的場所,難免會有酒後鬧事的,特別是那些行走江湖的大多身懷武藝,若是沒有幾個厲害的鎮場子打手,那遇到幾個耍渾的不還把店拆了?也不知這家的老鴇到底有什麽神通。”


    “要說這奇怪的人啊,還真是有點印象,我在這路口開茶攤可有年頭了,這迎春閣時不時就有捂得嚴嚴實實的人進出,看著就不像什麽好人,而且從身形上看,是女人的麵大!”茶老板眉飛色舞的講著,這時候茶攤另有客人到了,茶老板便忙著招唿其他客人去了。


    “這迎春閣看來還頗有嫌疑,依我看定和那賊人脫不了幹係!”李逍遙看向迎春閣的方向堅定說道。


    唐鈺聞言也表示認同,“李兄說的不錯,而且聽茶老板說,他們店裏沒有看場和做重活的男子,那隻能說明一點...”


    “說明裏麵的女子會武功!而且武功很厲害,足以應對一般的宵小!”阿奴恍然大悟,猛地站起來說道。


    “方才那名買東西的人還說,這迎春閣開張時間比其他的都更晚。”李逍遙思索說道,“這裏麵肯定是在白天密謀著什麽!我們不妨現在就衝進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李少俠不可魯莽,你已是戴罪之身,若是我們搞錯了,再加上一條私闖商鋪的罪名,注定於你不利。”唐鈺勸阻道,阿奴也感覺說的有道理,建議不妨和當日探查綢緞莊一樣,這次還是從後院或者什麽地方偷偷溜進去。


    此時正值正午,若從正麵進入目標太大,於是三人從一旁的小巷繞行至後門,翻牆進入到後院。後院有多間廂房,想必是此處姑娘們休息之所,阿奴好奇的透過窗戶縫發現房中空無一人,接連查看了三四個房間也都是空房,趕忙將這個消息告訴李逍遙和唐鈺。


    “看來此處的確有些名堂!”李逍遙仔細查看後院的每一處角落,確認並無可疑之處,便欲從後門進到主樓內查看。


    後門並未上鎖,三人輕鬆便來到迎春閣的大廳,隻見此處修得富麗堂皇,雕花的紅木樓梯直通三層,高高的挑空顯得尤為氣派,地麵中央鋪著整張繡著花鳥的地毯,大廳前方的屏風後麵還修了一座室內的水池,水中有幾條鯉魚正悠哉悠哉的遊動著。


    環顧四周的裝潢,李逍遙隻感覺似曾相識,直到見到一旁側柱上掛著的字畫和燈籠才意識到,這裏好多擺設竟和姬三娘家的物件一模一樣,就連梁棟上的雕花都出奇的一致。


    “逍遙大哥你這麽說我倒是也想起來一件事,這裏麵熏香的味道也和姬三娘家的及其相似,還有我和唐鈺買衣服的那個綢緞莊,也就是被官差查封的那家,也有這一股味道!”


    多方線索驗證了眾人的猜測,現下要緊的就是查看此處究竟有沒有聯通地下通道的出入口,以及這個出入口在哪。


    三人仔細檢查大廳的每一處地麵是否藏有暗道,就連那張數丈見方的地毯也被卷了起來,唐鈺還懷疑地道可能藏在那水池底部,俯身查看了好一會水池底部的石磚,阿奴也是連桌椅下方也不放過,可仍是毫無線索。李逍遙更是萬分心急,當走過大廳西北側的時候,感覺腳下傳來的聲音似乎有一些不同之處。


    阿奴和唐鈺聞聲趕來,紛紛在李逍遙說有異常的地方走了兩遍,可都感覺和其他地方並無區別。


    殊不知李逍遙正是這修建密道的行家,當日李逍遙在自家客棧修建密道時,因擔心被嬸嬸發現,因此在地板下夾層的布置上下了好大功夫。密道蓋板都是活板,活板和實心地麵腳踩的聲音勢必不同,李逍遙便在用料上研究多日,用石灰、木屑等諸多填充物,最終才實現走在上麵的聲音和其他地方無二,除非聽力極其敏銳的人很難發現。


    不多時,唐鈺便在不遠處找到了開啟地道蓋板的機關——樓梯旁的一隻花瓶。


    轉動花瓶,那地道的蓋板緩緩打開,露出了地板下那長長的漆黑的地道,李逍遙二話不說,點亮一隻火折子便衝了進去,阿奴和唐鈺對視一眼後,也跟了進去。


    迎春閣的地道相比於綢緞莊井下地道寬敞了許多,即便三人並排同行也不顯得擁擠,三人向西南方向走了一會,過了一處拐彎後聽見地道裏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李逍遙趕忙熄滅了火折子,三人緊貼著牆壁聽著動靜。


    “二姐姐,要我說啊,那揚州府衙裏盡是一群酒囊飯袋,前幾日那幾個小鬼也都是有勇無謀之輩,大姐略施小計便將他們都騙進大牢,讓他們兩家狗咬狗去了,哈哈。”地道內一名女子說道。


    “小妹切不可大意,這幾個人雖然年輕,但是武功不俗,特別是那個男的,所用的武功似乎是仙家的劍法,若是單打獨鬥,恐怕大姐也未必能占到便宜。”被稱為二姐姐的女子說道,嗓音聽起來其年齡要比之前的女子大了些。


    “武功高又有什麽用?那姓遊的武功夠厲害了吧,還不是得靠咱們!”年輕女子自豪說道,“咱們姐妹在揚州盤踞多年,又有這四通八達的地道網,就算是皇帝來了也得著了咱們的道。”


    二人又閑談了幾句,隨後便向地道深處走去,李逍遙察覺二人走遠,便向唐鈺和阿奴做了個手勢,一齊悄悄跟了上去。地道路由並不複雜,而且每隔幾步便有掛在牆上的燭火,三人躡手躡腳生怕發出一點動靜,大概向西北方行了一裏多路程便見到此處有一條修建規整的石階樓梯,樓梯上方似是一座巨大的倉庫,裏麵好像有很多人正在集會,李逍遙、阿奴和唐鈺三人小心來到樓梯底部靜觀其變,李逍遙和阿奴從屋內對話聲聽出這群賊人所說的“大姐”正是住在城東的寡婦姬三娘,而此處另有一名中年男子嗓音幾人並未聽過。


    “遊大哥,咱們合作了這麽多次也是老朋友了,您答應小妹的事可不能忘了呀。”姬三娘故作媚態說道,而那中年男子顯然並不為此所動,隻是淡淡說著“那‘紫菁玉蓉膏’的方子一直在給你找著呢,要是找到了早就給你了,我一個大老爺們留那東西做什麽?”


    “這膏藥可是前朝宮廷之物,養顏滋補之功效可謂天下無二,要不說那楊貴妃怎麽將那皇帝老兒迷得神魂顛倒,據說便是長期服用此物所致,你一個男人自是用不上,可這方子一旦現世,不知有多少閨秀為之癡狂呢,小妹又怎能不上心?”姬三娘一邊捋著發梢,一邊故作不悅的說道。


    “近日也不知這江南一帶的官府都怎麽了,一個勁的盯著咱們倒鬥的不放,如今害得弟兄們隻能北上到淮南地區尋摸了。”男子略顯無奈說道,“這半年來,弟兄們倒了十幾個鬥,可是折了我手下好幾條性命,再者說了,所得東西多少你不都過目了麽?”


    “哎呦,遊大哥您這麽說可是怪到小妹頭上了。”姬三娘故作不滿的說道,“你得了下麵的寶貝,要不是小妹為您聯係買家,那些瓷器呀,玉器呀,怎麽能變成白花花的銀子?下鬥所需裝備物資數量巨大,也是小妹給你置辦齊全的,大哥你說這話可讓小妹心寒了!”


    “今天來這裏可不是聽你發牢騷的,是有重要事告訴你,咱們一個有些手段的弟兄前些時間莫名失蹤了,我懷疑是這小子翅膀硬了,私自下鬥去了。我怕他被官府抓了,再把咱們牽扯出來可就不妙了,我過幾日就不在此處逗留了,要再去探一座遺跡,估計這一趟下來能賺下半個家當,大概多半年後再迴來,到時候我們再合作!”男子說罷,李逍遙便聽見一陣石磚摩擦的聲音,隨後是“砰”的石磚撞擊聲,這男子大概是從暗門離開了。


    “逍遙大哥,所料不錯的話,這姬三娘和她口中的‘遊大哥’應該是飛賊和盜墓賊的頭目狼狽為奸,幹著一方盜墓一方銷贓並提供線索的勾當!”阿奴小聲分析著,李逍遙也表示認同,“這個地方想必就是飛賊團夥的大本營了,姬三娘還有她的手下們都在這裏,我們見過他們的手段,絕對不是我們對手,今天便將她們一網打盡!”


    “好,一會我和唐鈺一左一右拖住那些小賊,你來一個擒賊擒王,直接拿下那女賊!”


    “這井下暗無天日的,也不知什麽時辰了。”姬三娘手持一麵蟠龍古鏡,借助房間內的燭光欣賞著鏡子裏的容貌,隨後對一旁的下屬吩咐道,“鳳兒,去準備準備吧,迎春閣也是時候該開張了。”


    “不必去啦!”


    “誰?”


    屋中一眾飛賊聽到樓梯下方傳來聲音無不吃驚,立刻將武器握在手中,隨後便見到李逍遙、唐鈺、阿奴三人緩緩出現在眾人視野裏。


    “哇!你這裏的好東西也太多了!”阿奴見到房中堆積的數十隻敞口的巨大鐵皮箱,每一個箱子裏都裝滿了金銀財帛或古玩玉石,就連屋內擺放的燭台也都是黃金打造的古物,價值連城的器物和這陰暗的地下倉庫形成了鮮明對比。


    “呦,你們還真是厲害,竟能找到這裏。”姬三娘用輕佻的語氣說道,“小哥哥,想必剛剛我們說的你已聽到了,不知你意下如何呢?”姬三娘此時身著一身墨藍色長裙,邊走邊解著腰間衣帶,這若換做旁人,定當她是欲行色誘之舉,可李逍遙一眼便看穿這是在為換裝做準備。


    “要奴家殺了這英俊小生,還真有些舍不得呢,還有這兩位苗疆的小朋友,也隻能自認倒黴嘍!”姬三娘話音剛落,便猛地將身上衣裙扯下向李逍遙麵門扔去,李逍遙手疾眼快便揮劍將衣裙劈為碎片,隨後本能後撤幾步,見到姬三娘此時已換做一身輕便的緊身黑衣,手中一雙柳葉刀架在身前,正是那日在客棧遇到的女飛賊打扮。


    “那天的飛賊果然就是你,你這身衣服上還有我撒下的十裏香味道呢!”阿奴也認出這身裝扮,手持彎刀指其說道。


    “我說你們怎麽能找到城東呢,原來是你這小丫頭的伎倆。”姬三娘麵顯怒色,隨後招唿了一聲,“姐妹們一起上,一個不留!”


    房間內十多名手持武器的女子一齊出手,阿奴手中彎刀快速揮舞,和左側幾名女子倒也難分勝負,唐鈺手中和闐刀刀身寬大,刀法大開大合,竟對多名女子形成碾壓之勢,而姬三娘和李逍遙單挑也是占不到絲毫便宜,雖時而刀砍時而以袖劍偷襲,可奈何此處空間寬敞且人數眾多,李逍遙劍勢如狂風驟雨,將數把袖劍盡數蕩開,其中還有兩把還彈中兩名正和阿奴打鬥的姬三娘的下屬,一人肩部中招,一人腹部中招,雖傷不致命,卻也令其喪失戰鬥力,紛紛因吃痛而被阿奴踢倒在地。


    見多人圍攻尚不能取勝,姬三娘突然改變姿態,將雙刀丟在地上,楚楚可憐望著李逍遙說道,“小哥哥,奴家也是為了生活,要不你放我們一馬,這裏的東西都是你的,奴家最崇拜武功高強的少年郎了,如果你想的話,我也可以是你的...”


    “哼,本大俠怎麽可能和你這賊人同流,況且你以奸計害我,現在月如還在大牢呢,諒你和一眾手下皆是女子,我不想和你動粗,還不束手就擒,跟我去見官!”李逍遙正義凜然的說道,見姬三娘已丟下兵器,便放鬆了警惕,將長劍立在地上。


    刹那間,姬三娘突然大喝一聲“著”,屋中一眾女子同時出手,以幾發袖裏劍將這屋中所有燭火盡數打落。


    “不好,她想借助對地形熟悉的優勢來對付我們!”唐鈺驚道,隨後便快速向後撤了幾步,險些撞到柱子上。


    “逍遙大哥,唐鈺,先對不住啦!”阿奴猛地俯下身,又向後翻了兩圈,隨後抽出身後的鬼頭杖,同時從行囊中掏出一隻藤編籠子,口中開始念起咒語。


    突然間,眾人便聽到屋內響起了陣陣“嗡嗡”的蜂鳴聲,這毒蜂為阿奴從苗疆帶來的毒蟲,以咒術馴化,且毒蜂尾刺含有赤毒,蜇人後會使人奇癢無比,以此可作為臨陣禦敵之法,尤其是在封閉狹小的空間效果更甚,奈何毒蜂蜇人後會大大降低壽命,因此阿奴從不輕易使用此法,畢竟禦蜂之術也需下一番苦工。


    如今此處燈火熄滅,毒蜂敵我不分,隻好遇人便咬,唐鈺和李逍遙便成了這法術的受害者,好在阿奴及時給二人喂下解毒藥,方才解了二人的痛癢,隨後用火折子將房間內熄滅的蠟燭盡數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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