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之後。


    正值黃曆秋分。


    宜嫁娶,忌求醫。


    所有都城的民眾,從今日一起床就知道,今天會是個大日子。


    因為今天,豔陽高照。


    而隻有每逢值得全城同慶的日子。


    才會有大能趁夜,以大神通推走堆積在空中的輻射烏雲,讓第二天的太陽能夠順利撒下光輝。


    所以當歐陽家接親的隊伍出門時,全城就躁動了起來。


    歐陽家,熊家,兩大家族聯姻!


    這可真是繼奪靈大賽豐收之後,又一大喜事!


    有空隙吃瓜的民眾們,打著五顏六色的遮陽傘,自發跟上了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接親的隊伍。


    從高空看去。


    花花綠綠的遮陽傘,組成了一條以大紅為龍首的長龍。


    聲勢浩蕩無比。


    這也多虧歐陽家出手闊綽。


    在這接親的路程上。


    一路揮灑的小紅包和喜糖,估計都拋出了近千萬的巨資。


    每當龍鱗馬拉著的馬車,拋灑出漫天的紅包。


    跟在其後的人群就是一片混亂。


    “小夥子,你的手硌到我的腳了。”


    “老不死的東西,還不把腳拿開,我把你給拆嘍!”


    “……”


    “這誰他媽還上班啊,老子撿都撿一個月工資了。”


    “嗯?你小子曠工?扣三天工資。”


    “老板,你也在這?你自己也沒去上班啊……”


    “你也知道我是老板?”


    “……”


    “我去你媽,誰他媽這麽沒素質吐了坨帶血的痰!”


    “你這個冒昧的玩意,你多冒昧啊!”


    這場混亂的熱鬧,一直持續到歐陽家的接親隊伍,接到熊家的送親隊伍。


    兩大家族的隊伍匯聚。


    宏大的場麵就不能用熱鬧來形容了。


    而是盛大的壯觀。


    十裏紅妝,百人抬轎,千聲炮響,萬人空巷。


    騎著白馬,昂首挺胸,在隊伍最前方的新郎官歐陽瑞,臉色並不如他胸前的紅花那般燦爛。


    包辦的婚姻,食之無味。


    他還是比較喜歡用錢買來的女人。


    活好不粘人,揮之即來,來之即戰,省心省力。


    雖然某種層麵上,熊雅康也是他們歐陽家買來的。


    不過用起來,絕對不可能像那些女人那麽方便即食。


    唉,快樂的日子一去不複返咯。


    被陽光曬得有些煩躁的歐陽瑞,夾了夾馬腹,加快了幾分帶隊的速度。


    當結親的隊伍行至正陽門。


    這裏算得上是政府派係家宅和軍部派係家宅的分界線。


    因為有著提前清場。


    場麵雖然是人山人海,但是歐陽瑞的前方,一直是空無一人的康莊大道。


    咦?


    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傻逼。


    清場的人是誰負責的?


    這也能放人進來?


    歐陽瑞壓根就沒想過有人搶親,他隻當是個失心瘋的魔怔人,走上了一條必死的路。


    隊伍越走越近。


    黑影卻一直在道路中間沒有離去。


    嗯?


    今天辦這事的人,這麽沒有眼力見嗎?


    總不能讓他下馬,親自辦這事吧。


    歐陽瑞看了一眼身旁坐鎮的歐陽青鋒。


    他這個戰力高強的旁係二叔,臉色十分難看。


    歐陽青鋒低聲開口說道:“有人搶親。”


    有趣!


    聽到此話的歐陽瑞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搶,他不陌生。


    被搶,卻還是人生頭一遭。


    熾烈的陽光之下。


    陳墨一人獨立大道之中。


    他身形筆挺。


    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而負責清場的歐陽家奴,此時都已經在人群中被控製。


    陳墨之所以會選在正陽門。


    自然提前有所安排。


    那些盼望有人下場阻攔這門婚事的家族,總不能幹看著就得到滿意的結果。


    所以,陳墨這十五天,暗中上門的走訪。


    雖然吃到的全是閉門羹,但還是取到了理想的效果。


    群眾之中,多了很多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好心人。


    畢竟陳墨的說辭太有殺傷力了。


    隻要今日有人攔著他進場,他就會主動出手,然後隨機點名拜訪過的家族。


    這種惡心人的膈應事。


    就相當於陳墨遞給歐陽家和熊家清算的刀柄。


    哪怕是假的,也可以也是真的。


    而被陳墨拜訪的二線家族,雖然盼著熊家倒台,但這種心聲可不能明說。


    人人自危的他們,隻好捏著鼻子,幫陳墨掃清了障礙。


    隻不過今日被派來的人有點多。


    每一個負責清場的歐陽家奴,基本上要對付十七八個暗中圍上來的好心人。


    “陳墨!你擋道了!還不速速離去!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隊伍靠近,歐陽青鋒先聲奪人,定下基調。


    他攔住了歐陽瑞想要出手的打算,選擇了較為客氣的言語警告。


    陳墨此子,剛獲得奪靈大賽的貢獻第一,聲勢正旺。


    現在陳墨還沒表明意圖,萬一打出個好歹,很容易被借題發揮。


    坐在移動小宮殿般的花轎內的熊雅康,聽到這句話,掀下大紅蓋頭,就想衝出花轎。


    “少主,得罪。”


    熊雅康剛一起身,就被自家安排的兩名侍女,一左一右限製了動作。


    “我會記住你們倆的,讓我嫁到歐陽家,我看你們有幾條命死!”


    熊雅康惡狠狠盯著兩名侍女,直接給出強有力的生命威脅。


    兩名侍女雖戴著人皮麵具,聽到此話還是低下了頭。


    她們不敢與熊雅康對視,生怕被記住了眼神,而遭到日後清算。


    難啊。


    好好上個婚慶的班。


    攔著要死,放了也要死。


    打工人,命太苦。


    “擋道?”


    “道是你家的?”


    “你們是土匪嗎?把我的新娘裝到你們的婚車!現在居然還要搶道?”


    陳墨孤身扛著數萬人的圍觀,麵對數千人的陣仗,言辭不減犀利,直接反咬一口。


    “胡言亂語!”


    歐陽青鋒氣勢爆發,七階初段之威勢,再加上他身後歐陽家的人,很有眼力見的共同配合。


    凜冽的氣勢,直接壓得陳墨,渾身一震。


    還是陳墨迅速掏出1246插於地麵,緊緊握住刀柄才費力站直。


    “豎子無禮,口出狂言,你要是拿不出證據,我就地將你格殺!”


    歐陽青鋒兩指亮出一抹劍氣,若是陳墨給不出交代,他立馬就會出手。


    至於為什麽不直接殺死陳墨。


    這是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這麽多雙眼睛看著,直接出手,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陳墨,隻會顯得是歐陽家的人心虛。


    有時候,沒有那個地位,反而才能輕鬆行事。


    而有了一定高度,再做不符合身份的魯莽事,就顯得太過惡心了。


    畢竟已經是高段位的人,如果不留一些冠冕堂皇哄騙群眾,失了人心,一樣會房倒屋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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