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在忙忙碌碌的學習和工作中,一轉眼,喜妹和謝庭宗他們就大三了。


    在這三年當中,邵琴她們從起初的羨慕喜妹有謝庭宗這樣的對象候選人,變成了滿心的恨鐵不成鋼。


    人是挺好的人,對喜妹也是真的好,她們這些做朋友的也樂見其成,但是!!!


    姓謝的實在太慫太慫太慫慫慫了!


    大一的時候,看著他在經濟係和生物係之間來迴跑、時不時給喜妹送點吃的用的,大家都覺得挺羨慕挺樂嗬;


    大二的時候,看著他死乞白賴跟著喜妹後頭上山下河到處找花苗,大家羨慕樂嗬之餘又多了幾分著急;


    大三的時候,也就是現在,兩個寢室的人對謝庭宗都是一肚子怨氣了——你有時間有精力跟前跟後噓寒問暖,那你倒是有本事表白好把名分定下來啊!


    簡而言之,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嫌棄謝庭宗慫。


    就連平時一口一個謝哥喊著的江衛平等人和王璟爾也不例外。


    起初還穩坐釣魚台淡定自如的葉外公和謝知隸也淡定不下去了,一個兩個都學會了明示暗示相結合那一套,成天見縫插針地叫外孫/侄孫勇敢點加把勁。


    謝庭宗:……


    難道他自己不想表白不想要光明正大地以男朋友身份站在喜妹身邊麽!


    他分明是日思夜想朝夕期盼的好吧!


    問題是,光想有什麽用?喜妹她壓根不開竅啊!


    同學們沒少起哄,可喜妹除了剛開始的一段時間有點逃避和羞澀之意以外,其餘時候都是比他這個大男人還淡定。


    平時他跟前跟後幫這幫那,兩人獨處的機會也不少,無論是一起吃飯讀書還是一起幹活,時間久了,有意無意間都會遇上那種挨挨蹭蹭的身體接觸的瞬間,有時候氣氛好到他這個臉皮厚的都忍不住有些臉紅心跳了,人家還是八風不動,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就這種情況,他能敢表白麽?借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真要孤注一擲去了,十有□□成不了不說,現在的這種親近的關係和良好氛圍也全毀了,到時候他哭都來不及!


    就算大家都罵他慫,他暫時還真隻有繼續慫著這一條路走,誰讓他完全不能接受任何失去喜妹的可能呢?


    情不知所起,有所覺察時,已是一往情深。


    對謝庭宗來說,沒名沒分地以朋友身份守在喜妹身邊,等著她開竅,也比有可能徹底失去她要好。


    在他看來,現在喜妹隻是沒開竅,沒有把心思放在談對象這件事上,他是沒名沒分的“好朋友”,但她隻有他這麽一個異性好友,也就是說,他對她來說,起碼也是特殊的。


    在這種自我安慰中,謝庭宗成功地完成了自我說服,除了對喜妹的事情更上心以外,將更多的時間投入到了自己的事業當中。


    經濟係大三的課程安排已經比大一大二少了不少,給同學們留了相當多的時間用來實習。


    實習崗位大多數都是學校安排的,也有因為特別優秀而被單位找上門要去的,還有少之又少的一部分人則是向學校提交了申請,選擇了自行解決實習。


    謝庭宗就是這少之又少的一部分人當中的一個。


    他自己在外麵和王璟爾一起合辦的工廠事業正蒸蒸日上,忙得恨不得把自己一個人劈兩半兒使,哪還有心思去學校安排的崗位上實習喲!


    幸好京市大學在這種事情上安排還算靈活,像他這種在校期間創業的也算在實習範圍內,才免了他的□□乏術的苦惱。


    隻不過,這樣一來,他在外麵的生意也就瞞不住學校裏的老師和同學們了。


    他原本就和室友們處得不錯,即便後來因為種種緣故,在寢室住的機會不多,但是,這並不影響幾個男同誌之間的感情。


    開私房菜館和工廠的事情他也沒怎麽瞞著,隻是沒有特意提起過具體情況,江衛平他們隻知道他在外頭做生意,還幫外公開了個私人小飯館。


    等學校的實習情況一公布,他們才知道原來謝庭宗口中含糊說過的小生意小加工生產線是最近一年多在京市大街小巷特別流行的歡喜牌零食和罐頭!


    “謝哥你這小生意……可真夠‘小’的啊!你瞞得兄弟們好苦!”江衛平佯裝抹淚,哭唧唧地哀怨嚎道。


    今兒正好有課,同係的同學們都在,都看見了教室門口貼著的大家的實習單位公示,自然也都發現了謝庭宗名字後麵跟著的公司和崗位。


    現在聽見江衛平“發難”,或出於好奇,或出於羨慕,或出於嫉恨,大家都忍不住豎起了耳朵,停下了各自的說話聲和動作,將注意力集中在謝庭宗那撥人的對話上。


    謝庭宗自然察覺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但他並不覺得這些有什麽不可與人言的,之前沒說隻不過是覺得沒必要特意提起,搞得好像在炫耀一樣,像現在這種大家都知道了,兄弟還特意問起了,他自然是不會瞞著的。


    “國家開放了私人買賣之後,我就琢磨著要響應國家政策,不能辜負咱京大經濟係的名頭和老師們的教導,再加上我從小就跟著外公學廚,在果脯肉幹上也有一些小秘招,以前做出來還挺受歡迎的,就想著辦個小廠子試試水,慢慢就在領導們的政策扶持下把攤子倒騰大了唄!”他頭也不抬地說道。


    江衛平咽了咽口水,恨不得上去抓住他的肩膀使勁晃:“哥,你可真是我親哥,這哪是把攤子倒騰大了啊,你這分明是當上大老板了啊!”


    謝庭宗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笑罵道:“去去去,誰要攤著你這麽個倒黴親弟弟!少在這埋汰我,什麽大老板不大老板的,我就是運氣好,把理論知識和社會實踐稍微結合了一下,算是提前開始實習實踐了而已。”


    這時候雖然已經放開市場風氣好幾年了,但是,因為過去那十年的緣故,整體上對老板和資本這些詞還是比較忌諱的,甚至很多人都仍舊是秉持著舊觀念,認為私人做生意就是投機倒把,像謝庭宗這樣的名牌大學大學生去搞這個,那就是自甘墮落!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被抓起來。


    雖然謝庭宗對這種觀念和持這種觀念的人嗤之以鼻,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別人還沒說到他麵前的時候,也沒必要硬把話柄往人家手上塞。故而,遇上“大老板”之類的笑稱,他都是不會真的接這話的。


    江衛平說完就意識到不對了,現在又不是在寢室裏,教室這麽多人,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有,他說這話不是給謝哥招麻煩嘛!


    正當他麵帶懊惱之際,教室另一側就傳來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嗬,大老板,不就是萬惡的資本家嘛!你這種人應該被拉去□□!也不知道學校和院係的領導們是怎麽審核的,資本家也能算是實習的一種了,真是玷汙了我們無產階級的純潔性。”


    江衛平瞪著說話的男生,怒道:“盧茂生!你瞎說什麽?!不就是謝哥比你受歡迎比你俊還比你能幹嘛!扣什麽大帽子!”


    盧茂生是班上的副團支書,大一一開學的時候就因為跟謝庭宗爭奪班長的位置失敗而對他懷恨在心,平時沒少給他使小絆子,更是沒少說些陰陽怪氣的酸話。


    尤其是謝庭宗因為學校外麵的事太忙而辭掉了班長職位之後,他還是沒能當成班長,他心裏對謝庭宗的不滿和嫉恨就更重了,此時難得抓住了一個話柄,當然要抓著不放大肆宣揚了。


    “本來就是謝庭宗自己行事不端立身不正,你都說他是大老板了,大老板不就是資本家?”盧茂生瘦長的臉上滿是尖酸刻薄,雙手環抱在胸前,冷笑道,“他自己自甘墮落,破壞我們青年同誌的革命純潔性,還不準我說了?我這不叫扣帽子,而是敢於揭露他的醜惡麵目,將這個隱藏在人民群眾當中的壞分子揪出來!”


    見盧茂生越說越來勁,口水沫子噴得四處都是,謝庭宗含笑起身,不慌不忙地打斷了對方的慷慨激昂:“盧同學,我覺得呢,咱們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為了更好的給國家做貢獻,除了學習理論知識以外,還要多看看報紙聽聽收音機,了解了解國家政策,你說呢?”


    盧茂生不明所以,梗著脖子道:“你少在那兜圈子說些有的沒的,反正你就是投機倒把……”


    謝庭宗微微搖頭,語重心長地打斷他的話:“盧同學,多看報紙真的很有必要,省得亂說話丟臉,真的。”


    盧茂生還是一頭霧水,但想也知道這不會是什麽好話,莫名漲紅了臉,還要再辯。


    團支書是個女生,叫夏華,這時終於忍不住了,對盧茂生冷聲道:“謝同學說得不錯,你確實該多看看報紙了。你要是看了報紙,就該知道,國家早就允許像謝同學這樣的私人買賣了。”


    小攤小販雖然仍舊被世人瞧不起,但已經不再是以前那種逮到就要蹲號子的情形了,至於謝庭宗的那種合法合規的廠子,就更不涉及什麽資本家壞分子之類的事了。


    經濟係的同學們對現在的經濟政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政策剛出台不久時,老師們還偶有提及,他們自然不會完全不知道,但知道歸知道,跟真的放手去做又是兩碼事。


    大多數人都處於一種隱約知道世道變了但又暫時沒有改變固有印象的狀態。


    而盧茂生就屬於其中的佼佼者。


    謝庭宗的生意合法合規這件事,他心裏自然是有點底的,但固有印象和他對謝庭宗的嫉恨還是促使他抓著這個話柄不放,甚至完全忽略了政策上的變化。


    現在被謝庭宗和夏華連番“提醒”,他裝傻是沒法繼續裝傻了,臉漲得通紅,陰鬱的眼神死死瞪著他們倆,連夏華都一並恨上了。


    夏華對他的怒視和憤恨絲毫不在乎,上完課之後,直接叫住謝庭宗:“謝同學,能給我幾分鍾時間麽?我有點事情想跟你單獨說。”


    謝庭宗訝異地揚了揚眉,一時間還真猜不到她要跟自己說什麽。


    如果自己這會兒還是班長的話,那還能說是要說公事,可現在他早就辭去了班長的職位,公事是不可能了。至於私事,他們倆也沒什麽太多交集啊,點頭之交而已,能有什麽事情值得她特意叫住自己還要單獨說的?


    “好啊。”他一口應道。


    即便是看在她剛才幫忙一起懟了盧茂生的份上,勻幾分鍾時間來聽聽她想說什麽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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