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刀……”


    百裏東君眉頭緊蹙,眼神如炬,直視著那位身形魁梧的老者,心中湧動著莫名的警覺。


    僅僅一瞬的對視,他便敏銳地捕捉到了老者身上那股異樣的氣息。


    那氣息,與那些被邪術操控、失去自我意誌的藥人驚人地相似,讓人心生寒意。


    然而,他那雙眸子卻閃爍著難以名狀的光芒,除此之外,與尋常藥人再無其他不同。


    “這究竟是……”


    百裏東君的話語尚未出口,便被一幕驚人的景象打斷。


    一柄長劍橫空出世,伴隨著漫天雨幕,猶如漫天飛舞的花雨。


    每一滴雨珠都蘊含著凜冽的殺機,悄無聲息地彌漫在每一個角落,將整個空間籠罩在一片死亡的氣息之中。


    百裏東君身形急退,手中長劍舞動,化作一道璀璨的銀色光幕,企圖將那些暗藏殺機的雨珠盡數阻擋。


    然而,那些雨珠仿佛擁有了生命,靈活多變,猶如遊蛇般穿梭在他的防禦之間,總有幾縷能穿透他的防線,在他周身留下道道細密的劍痕,刺痛著他的肌膚。


    “好詭異的一招劍法!”百裏東君心中暗驚。


    如此唯美而又殺機四溢的劍法,他前所未見,心中不禁對這位神秘的老者產生了深深的忌憚。


    隻見花雨之中,一名麵容儒雅、蓄著三縷青須的老者緩緩顯露身形。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超然物外的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若是蘇暮雨在此,恐怕一眼便能認出此二人方才所使的刀法與劍招。


    那魁梧老者所使的,正是暗河謝家失傳已久的影刃術。


    持刀者隻握一刀,卻仿若有影隨形,刀出之前是一道影,刀落之後又是一道,雖出一刀,卻可見三刀之威,猶如鬼魅般令人防不勝防。


    而那儒雅老者使的,則是暗河蘇家的吹花劍法。


    其中第十式,曾名落雪,招式唯美雋永,堪稱蘇家劍法中的最美一劍。


    隻是如今這劍法已被改得麵目全非,改成了一招必殺之劍,現名“落血”,一劍遞出,便是無盡的殺意與血腥。


    錚!


    又是一聲清脆的琴音響起。


    那琴聲仿佛有魔力一般,幾乎未給百裏東君絲毫反應的時間,便深深地撥弄著他的心弦,讓他的心神變得不寧,仿佛被無形的繩索牽引著。


    緊接著,那魁梧老者與儒雅老者聯手出擊,卷起滔天殺機,猶如狂風驟雨般席卷而來,令漫天雨勢都為之震顫,仿佛連天地都為之色變。


    “這般精妙的殺人術,天下間唯有暗河一家,對吧。”


    百裏東君強自穩住心神,抽出身後的“盡鉛華”,劍身閃爍著寒光,仿佛能凍結一切。


    他足尖一點,刀劍狂舞,瞬間發出震鳴,如同龍吟虎嘯,打亂了空氣中傳遞的琴音,旋即便如同猛虎下山般殺向了那兩位老者。


    刀劍相交,金鐵相鳴,火花四濺。


    浩瀚的真氣洶湧而出,發出陣陣爆鳴,震得四周的空氣都為之顫抖。


    雙方一觸即退,各自尋找著對方的破綻。


    見到雙方戰得旗鼓相當,夜鴉嘴角勾起一抹興奮的笑意,他站在千金台簷角的邊緣,如同一隻狡猾的狐狸,時刻準備著逃竄。


    “百裏東君,感覺如何?這可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大禮!”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得意與挑釁。


    “你給了暗河怎樣的報酬,能讓他們如此?!”百裏東君的目光越發凜冽,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


    經過方才短兵相接,他已經清晰地感知出了這兩人的身體狀態。


    與劉雲起等人不同,他們兩個,是在活著的時候,被生生煉成藥人,失去了自我意誌,卻擁有了超越常人的力量。


    “看來你還真是不能讓人小覷啊,不錯,這就是金身藥人,以活人而煉,意識盡喪,卻功力突飛猛進,不懼死亡,沒有痛感,遠非尋常藥人可比。”


    夜鴉的話語中充滿了得意與自豪,他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傑作。


    不過他也並沒有因此失了智,仍舊站在千金台簷角的邊緣,保持著警惕。


    隻要稍有不對,他便會毫不猶豫地掉頭逃竄,因為他知道,百裏東君並不是他可以輕易對付的對手。


    他咧著嘴低聲笑了幾聲,那笑聲中充滿了陰冷與狡詐:“不過有一點你猜錯了,他們可不是暗河的人,而是出自影宗。怎麽樣?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什麽?!”百裏東君心中一震。


    他沒想到這背後竟然還牽扯到了影宗,這讓他對天啟的局勢更加充滿了警惕與不確定。


    夜鴉見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愈發得意的笑容。


    然而,這份得意還未及蔓延開來,一道鋒銳至極的勁風便悄無聲息地從他脖頸一側掠過,留下一道細若遊絲、幾乎難以察覺的血痕。


    待那枚金環輕巧地從他身旁迴旋而過,夜鴉這才猛然驚醒,意識到自己方才已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吸引了百裏東君的注意。


    他抬眼望去,隻見三道身影不知何時已悄然登臨千金台之巔,與百裏東君、夜鴉等人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微妙而緊張。


    “國師,你這是……”


    百裏東君目光中帶著幾分驚愕,他從未見過國師齊天塵有哪一刻如同今日這般狼狽。


    齊天塵頭頂的發簪已然不見蹤影,一頭銀絲如瀑般披散而下,卻仍舊不減其超凡脫俗的風采。


    隻是,他身上的白袍已撕裂數道口子,手中的拂塵也略顯零亂,顯然經過一番激戰。


    而在另一側,慕明策與蘇喆穩穩站定,氣勢如虹。


    “老了啊。”


    慕明策長長地唿出一口氣,仿佛將身上的疲憊一並吐出,隨後將手中的眠龍劍重重插入屋頂,劍身微顫,發出低沉的嗡鳴。


    蘇喆則是隨意地往嘴裏扔了一顆檳榔,目光銳利地轉向那兩個金身藥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裏早就猜到他們不在萬卷樓?”


    慕明策輕輕搖了搖頭,神色凝重:“這我哪能猜到,不過,影宗嘛,今夜過後,恐怕就要成為過往雲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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