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梁發萬萬沒想到的是,皇家絕密牌局的舉辦地點不在深宮大院,而在……老三沙酒樓隔壁的麗春院內。


    零零發顯然是經常來麗春院出診,他領著梁發才到門口,龜公和姑娘們便都熱情和他打招唿。


    花枝招展、風韻猶存的老鴇推搡開姑娘們,笑得臉上粉都在抖,這不知所謂的老娘們獻著諂媚笑臉,把梁發與零零發引到天字第一號大廂房。


    麗春院的主營業務雖是不可描述的詳細內容,但實際上麗春院還會兼做餐飲——客戶辦完事肚餓直接就地吃一頓很合理。


    除餐飲外,黃賭毒幾乎是不分家的,所以麗春院裏還置備著大量賭具,以及上好的進口煙草——老朱家的帝位雖傳承至今已愈發不知所謂,但到底還是對致幻類物品采取了零容忍,所以在京城裏“毒”的極限就是南洋煙草了。


    按照麗春院的規矩,客戶進來辦主營業務,就是直接去到姑娘們的房間,而剩餘那些大廂房不是用來多人運動,就是用來鬥酒耍賭的。


    今晚既然是老朱家坐莊,征用天字第一號倒也合理。


    梁發才走上樓梯,還未上廊,就隔著門感應到天字第一號裏有數股不弱的氣勢。


    當然這“不弱”也要看對比對象,梁發是拿尋常江湖人士在做對比,才感覺不弱,若是跟他自己比,房內就全都是小卡拉米了……


    零零發沒有任何遲疑,也沒有任何禮儀,連手沒用,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


    原來老朱家那位還沒來,大廂房裏是幾個奇形怪狀的家夥,湊巧的是梁發認識其中兩位,但這兩位卻都不認識梁發目前頂著的假身份“吳天德”。


    “哥幾位都來得比我早啊,哈哈……來我介紹一下,這位執刀人兄台是打福建進京尋訪名醫的,他姓吳名天德,我喊他老吳。”零零發一如既往地無厘頭與熱情洋溢,他介紹完梁發的假身份就開始給梁發介紹場內其他人:“老吳,這位坐輪椅的靚仔,便是大名鼎鼎的無情了!”


    “無情先生邊上挨著的那個,是他帶來的運動員,郭大爺。”


    四大名捕之首的無情,原來是個看上去比鐵手年輕非常多的儒雅青年,他的臉孔實在年輕,身形也非常單薄,估摸才剛二十歲。


    據說這無情先天雙腿殘疾,但這雙腿殘疾的家夥卻練成一套靠雙手運勁的特殊輕功,而他座下那輪椅並不單單是代步工具,反而是一輛殺傷力極其恐怖的殘疾人戰車……


    無情擁有殘疾人戰車,不需要入座,而他身旁坐著一個乍看之下平平無奇的大爺,大爺懷裏還抱揣著一條皮毛油光發亮的中華田園犬。


    湊巧的是這位大爺梁發認識,如梁發沒記錯,勞德諾那個死鬼二五仔在桃下鎮淩遲淫賊秦偉邦的時候,就是這位郭大爺借的剔骨刀,連帶那條狗兒梁發都記得其名字叫郭小四,甚至梁發還記得郭小四把秦偉邦的球把子給啃了。


    郭大爺本是華陰府桃下鎮的一個普通屠戶,宰雞屠狗殺肥豬的本事肯定精湛,但其手上肯定沒沾染過人命,武功更是半點不會……怎得忽然就被無情帶來參加這絕密牌局了?


    梁發還未想明白這一茬,零零發又開口介紹起另一位市井氣息頗重的年輕靚仔:“這是護龍山莊黃字第一號密探,成是非成老弟;成老弟帶來了一位畏兀兒運動員,名為阿布來提。”


    成是非的新潮頭型和在場所有人都不同,不過他這樣頭型在大明罕見,在西洋諸國卻是爛大街。


    成是非邊上坐著的參賭運動員梁發也認識,赫然就是當日與“哈桑”一同西遊,但路途中遭遇沙暴龍卷而後不知所蹤的阿布來提。


    這畏兀兒臭小子的底細梁發更是清楚不過,別說半點武功不懂了,就是他願意去學,其稀爛的根骨資質也絕學不到什麽高深武功,甚至學一套最基礎的太祖長拳都比別人慢許多。


    (零零發先前說過,皇帝一旦輸急眼了就會指責對家出老千,然後用“君道殺拳”胡亂揍人,這一老一小兩位怎麽看也不像是抗揍的模樣?這麽一位名捕,以及另一位聽上去似乎很厲害的“黃字第一號密探”是攪什麽了?胡亂帶人過來挨揍的嗎?)


    (另外,這護龍山莊,和護龍一脈之間又是什麽關係?是上下級?)


    未等梁發細香,零零發繼續介紹,他把手指向一個男不男、女不女、身著華麗女裝但是卻有大把鼻毛與絡腮胡子的削瘦家夥:“這位是夢遺大師!去年當今聖上的那位隨行老史官因病暴斃了,夢遺大師從那時候起便暫替這一崗位。”


    緊接著零零發把身子一轉,指向最後一位奇形怪狀的家夥,那是一個發量茂密、嘴唇厚實的僧裝老男人:“這位是佛印!我的至交好友,同時他也是護龍一脈當代領袖。”


    “各位運動員,不要嫌我囉嗦,我再重申一次,今晚的牌局你們不要有任何拘束,你們隻管使盡全力,互相配合,去跟莊家鬥智鬥勇,至於最後牌桌上是虧是賺你們都不用在意,我保證讓你們滿載而歸離開此處!”


    零零發慷慨激昂地給三位運動員做賽前動員,三位運動員互相交換眼神後,一致露出了相當猥瑣的笑容。


    沒過多久,一個趾高氣昂、麵有貴氣的紅袍年輕人,在四個一看就是高手的糟老頭子簇擁下走進大廂房內,這紅袍年輕人一進來,除無情外的幾個公職人員便趕緊站起身來,朝那紅袍年輕人行禮問候。


    梁發從《抱元勁》上學習了望氣術的皮毛,他把望氣術與相學結合,瞅了這紅袍年輕人兩眼,隨即便判斷出這位必然就是當今聖上。


    因為龍氣和龍相造不得假,有些人穿上龍袍也不像天子,有些人衣衫襤褸也難掩貴氣。


    皇帝身上除了龍氣與貴氣外就再沒什麽別的氣勢,身上也沒任何內力波動,至於“君道殺拳”到底是一門什麽樣的武學梁發也前所未聞,但梁發隱約覺得這種名稱的“武學”,可能壓根就不是“武學”,而是和他的“殺鯨霸拳”、“天武殺道”一樣該被劃入特殊能力範疇。


    至於皇帝身後那四個糟老頭子,他們的氣勢比之嶽不群還要強,但絕對強不過風清揚,不管怎麽說,這種水準放到江湖上絕對是響當當的掌門級人物,難怪說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室,大隱隱於朝呢。


    “哎哎——不必客套,不必客套,今天大家聚在這裏便都是牌友,不論其它——”皇帝說著快步走到大圓桌旁坐下,他的坐相非常糟糕難看,一點皇家氣度都沒有,反而和成是非的市井流氓坐姿如出一轍。


    “我來負責開牌!”


    佛印興衝衝地湊過來,卻被皇帝頭也不迴地用掌背隨手扇開:“邊兒玩蛋去!佛印你長這麽醜還好意思來開牌?破壞我心情呀?趕緊隨便叫個頭牌姑娘過來開牌啦!”


    佛印委屈巴巴蹲坐在地上,望向零零發:“阿發,我很醜嗎?”


    “佛印,長得醜不是你的醜,但是長得醜還要出來嚇人,就是你的錯了!”零零發認真答道。


    這時夢遺大師展現出鬼魅般身法,懸空飄出了門外,去給皇帝以及三位陪玩運動員找開牌姑娘。


    不多時夢遺大師把一個閑著沒客的姑娘帶了過來負責開牌,皇帝當仁不讓地叫莊坐莊,伴隨著骰子落下,皇帝從自己手上隨手擼下一枚扳指下注,三個負責搜羅陪玩的公職人員緊跟著從衣兜裏掏出黃白事物跟注,賭局便開場了。


    這赫然是一場標準的四川麻將,皇帝與阿布來提玩得最為投入,幾乎是全神貫注盯著自己麵前的牌,摸牌時還要搓牌嗬氣,神神叨叨上幾句才去看牌。


    郭大爺則玩得有些緊張拘束,很顯然盡管無情、零零發先後都給他做了心理建設,但郭大爺還是受限於腦子裏的陳舊認知,不敢在“微服私訪”的皇帝麵前放得太開。


    梁發則完全無所謂,摸到牌他就甩出去,開牌姑娘開牌後操著一口軟糯吳儂軟語即時講解規則,但梁發半句都沒聽進去,全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零零發與佛印的新一輪對話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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