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婚約之事是否過於兒戲?”


    關上房門後,司馬慧身側的親隨不解問道。


    司馬慧笑道:“吾從未想過娶妻,何來婚約?”


    “可今日宴會之上……”


    “試探!”


    司馬慧給出兩個字後,便不再細說。


    當糜環提出條件的那個瞬間,就已經說明問題了,那就是——“糜家不願”!


    至於條件或理由是什麽,重要嗎?


    不重要!


    重要的是,糜家似有了暗中投效之人,所以才拒絕司馬家的示好。


    想到這,司馬慧眼中寒芒一閃,冷聲道:“查!三日內,吾要看到糜家月內交往細節!”


    “喏!”


    親隨領命而去。


    燭火跳動,屋內複歸沉寂。


    司馬慧一人靜坐桌前,又認真複盤了今日見聞。


    “雖無證據,吾卻心中有感,那些天驕之中,必有糜氏心儀之人。若不能為吾所用,焉能資吾之敵?”


    司馬慧心念急轉,於是取出絹帛,伏案書信一封。


    ……


    洛陽。


    校場之上,旌旗飄揚,一群群兵士正列陣操練,喊聲陣陣。


    “孟德賢侄,以汝觀之,此北軍五校堪稱精兵否?”一白須老將身披甲胄,手指不遠處正在彎弓射箭的兵士們。


    一旁的黑短青年點頭道:“不愧為射聲校尉麾下,弓弩手箭術了得,可稱精銳!”


    皇甫嵩搖頭道:“北軍五校,常駐洛陽,有京畿防衛之責,設立之初,分屯騎校尉(騎兵)、越騎校尉(精銳騎兵)、步兵校尉(步兵)、長水校尉(水軍與胡騎)、射聲校尉(弓弩手),每校千人。然,從設立至今,早已腐敗不堪,兵力不足,糧錢不夠,其真實戰力,至多僅有六成。”


    曹操訝道:“竟有如此不堪?”


    皇甫嵩長歎一聲:“皇城守衛尚且如此,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州郡兵、邊防軍愈加不堪!異族扣關益見頻繁,威勢見長,大漢外表錦簇,內中隱患已生。”


    曹操不以為意,目光飄向遠方,自語道:“若有動亂,吾欲為國家討賊立功,欲望封侯作征西將軍!”


    皇甫嵩一捋短髯,笑道:“好誌向!汝可知為將者,最重何者?”


    曹操沉思道:“賞罰分明?”


    皇甫嵩搖頭。


    “身先士卒?”


    “非也!”


    “運籌帷幄?”


    “非也!”


    “令行禁止?愛兵如子?信任有加?”


    ……


    一連迴答多次,皇甫嵩皆是搖頭。


    曹操隻得放棄,拱手行禮道:“還望將軍教我!”


    皇甫嵩哈哈大笑:“無他,唯有一字:‘勝’!”


    “勝?”


    “然也!唯有勝,方可凝聚無敵之勢,方可士卒聞戰不懼!唯有勝,方可上報朝廷支持,方可下撫黎民期盼。勝者,無常理,無定規,無限製,勝者為王!如那煌煌戰陣正麵衝殺,伏兵襲殺,反間,劫糧斷水,火攻,地道掘進,堅壁清野,激勵士氣……皆為取勝之手段!為取勝,甚至,屠城亦可!”


    曹操一驚,失聲道:“屠城?此舉是否有傷天和?”


    皇甫嵩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反問道:“曆朝曆代,名將甚多,孟德賢侄可知吾最喜何人?”


    曹操眼珠一轉,靈光一閃,迴道:“莫非武安君白起乎?”


    “哈哈!賢侄好生聰慧!正是此君!汝可知其中緣故?”


    此時的曹操作為熱血青年,一直有報效國家之誌,平時也讀了不少史書兵書,思忖片刻迴道:“迴將軍:白起者,秦之良將也,其用兵如神,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其任秦軍主將三十餘年,攻城七十餘座,威震六國,於秦之一統大業功不可沒!”


    皇甫嵩點頭道:“然也!白起為將,所戰皆勝!有此‘勝’之一字,便可傲視天下,名垂千古。”


    曹操猶豫道:“可……其人手段過於殘暴,為士族清流所不恥!其於伊闕之戰大破魏韓聯軍,斬首二十四萬;於?鄢郢之戰,水淹城民數十萬;華陽之戰,斬首魏趙聯軍十五萬;最可怖者,長平之戰,坑殺趙軍四十萬!人屠之名,實至名歸!”


    皇甫嵩轉過臉,正視曹操,一臉嚴肅道:“吾喜白起,非惟其戰功,乃在其擔當罵名,亦要徹底達成拱為國家之目的。昔者,長平之戰,白起坑殺趙卒四十萬,世人皆以其為殘忍,然白起之心,實為秦國計也。彼知趙國強盛,若不徹底削弱之,秦終難安。故雖蒙罵名,亦在所不惜。”


    “賢侄切記:夫為將者,當以國家為重,個人之名譽為輕。白起之行事,雖遭非議,然其忠心為國,實可欽仰。後世之人,當明其心誌,不可徒以成敗論英雄也。”


    “白起之用兵,講究速戰速決,以雷霆之勢擊潰敵軍,使其無喘息之機。此乃兵法之上乘,亦為吾輩所當效法者。然白起之成功,非惟其勇猛善戰,更在其深謀遠慮,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汝若能以白起為鏡,時刻不忘國家之安危,則他日必成大器。然切記,用兵之道,貴在靈活應變,不可拘泥於一格。白起之成功,亦在於其善於審時度勢,隨機應變。”


    ……


    皇甫嵩一席話,令曹操心神俱震,內心當中似乎有種不可描述的東西脫籠而出。


    “將軍大義,操,受教了!”說罷,曹操竟然跪地行禮。


    皇甫嵩坦然受下。


    之前曹嵩使錢搭上關係,將其子送到自己麾下。原本以為是鍍金來的,想不到這年青人真有領兵天賦,且謙虛好學,皇甫嵩見獵心喜,慢慢得全無保留,傾心教授,於是便有了今日的一幕。


    “報!將軍!宮中侍衛有急召!”


    皇甫嵩眉頭一皺,一股不安湧上心頭:“走,速帶吾前往!”


    皇宮。


    劉宏高踞寶座,沒有了玩樂心思,麵色鐵青。


    眼見一眾文武到齊,劉宏也沒有說場麵話的心思,直截了當道:“帶上來人!”


    不一會兒,一人身穿囚服,血色斑斑,鋃鐺被帶入廳內。


    劉宏問道:“用過刑了?情況如何?”


    何進挺身而出:“迴稟陛下,此人言行一致,當是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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