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韋勇就起床了,每天都是六點左右起床,已經形成習慣了。起床後去菜園幫媽媽挖了兩塊地,準備用來栽辣椒和黃瓜。吃完早飯後,韋勇便出發步行去外公家給爸爸取藥。


    韋勇的外公家住在蘭水河對麵的顆砂鄉楠竹灣,大約有二十華裏路,步行得一個多小時。


    從家裏出來後,步行向北穿過縣道和一裏地的水田後,便到了蘭水河邊的雙橋埠渡口。相傳明朝的時候,蘭水河上和在此處匯入蘭水河的一條名叫蘆溪的小溪流上各有一座石橋,兩橋相距不過一裏,橋邊有商埠碼頭,雙橋埠村的名稱便是這麽來的。日寇侵華戰爭時期,這兩座橋在1944年都被日本鬼子炸毀了,此後至今再沒重修,隻剩些許斷石殘痕掩落在雜草叢中。韋勇在碼頭上等了一刻鍾,擺渡的船過來了,上船後又等了一刻鍾,見岸上再無來人,船家才起錨開船,往對岸開去。


    雙橋埠蘭水河段河道比較窄,大約隻有七八十米寬,柴油動力的機帆船兩分鍾就過河了。上岸後便是顆砂鄉的地界,韋勇輕車熟路地沿著河堤和穿過河邊大片農田的小路歡快地走著,每次去外公家韋勇的心情都會很開心,因為韋勇出生外公就喜歡他,韋勇也喜歡外公。小時候韋勇想聽故事外公就會給他講,想吃什麽外公就會盡量做給買給韋勇吃。外公隻有兩個女兒,韋勇媽媽祝秀蘭是大女兒,還有一個小女兒叫祝秀英,就是韋勇的小姨,小姨祝秀英隻生了一個女兒。所以外公心底裏是把韋勇當親孫子看待的,非常疼愛和寵韋勇。


    韋勇的外公名叫祝民安,今年已經七十歲了,是一個老中醫,在蘭水縣洪杉鄉衛生院工作了一輩子,1980年退休,小女兒祝秀英頂職進了衛生院工作。祝民安退休後迴到老家楠竹灣村務農,還在家裏開辦了一個診所,繼續發揮餘熱為村鄰鄉親們服務,方便鄉鄰們求醫問藥,也算是遠近聞名的一個人物。


    穿過綿延的農田,又翻過兩三座丘陵小山,韋勇走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終於到了外公家,此時已是上午十點半了,初春的太陽很溫暖,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外婆李金嬋正在坪裏曬衣服,沒看見外公祝民安的身影。外婆見韋勇來了連忙泡了一杯茶讓外孫坐著喝,“勇娃你先坐會兒,外婆把衣服晾完。”


    “外婆,外公哪去了?”


    “噢,你外公出診去了,村西頭老劉頭家兒媳婦一大早肚子疼得走不了路,老劉頭兒子過來把你外公請過去了,你就坐著等他吧,估摸著也快迴來了。”


    “哦,那我幫外婆掃地吧。”說著韋勇便起身拿了掃帚裏裏外外的給外婆家掃起地來,韋勇打小在外婆家隔奶起,一直跟著外公外婆生活了四五年,直到上小學了才迴雙橋埠,可以說是外公外婆帶大的。從懂事起就會幫外公外婆幹點力所能及的家務活,掃完地之後,到廚房裏看了看水缸裏水也快空了,韋勇便又提起扁擔和水桶去幫外婆挑水。


    水井在往村西邊去的土馬路邊的一座小山坡下,由於是從山上砂質土壤裏自然過漏後從地底深處滲出來的水,所以此處水井裏的水特別清澈,水質純淨有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甜味,因此楠竹灣裏大部分人家都是來這裏打水迴去飲用。水井離韋勇外婆家有一百多米遠,韋勇來迴挑了兩趟,到第三趟時正好碰到出診迴來的外公祝民安。


    “勇娃你來啦,給外婆挑水呀,好孫兒。”祝民安先看見韋勇的,見韋勇正在井裏打水上來,喊了一聲。


    “外公迴來了,”韋勇迴頭開心地看著外公祝民安。


    “嗯,勇娃你是來給你爸拿藥的吧。走,咱爺倆先迴家再說。”


    “好,”韋勇挑起水桶便和外公往迴走,到家把水灌入水缸後,外公把韋勇叫到當診所用的堂屋,爺孫倆坐定。外公從櫃台裏把給韋勇父親韋青山配的五副中藥拿出來,說道:


    “勇娃,你也知道,這麽多年了,你爸的腰疼病看了遠近不少醫生,中醫西醫都有,吃了不少藥,可效果卻一直不如人意。”


    韋勇靜靜地聽著,外公喝了口茶,接著道:


    “我也曾給你爸開過幾次藥,這是第七次了吧,不過針對你爸的這個病因和病情,外公早有言在先,光靠西醫開點消炎止痛片之類的西藥或者中醫開些中藥湯劑膏藥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你跟著外公采了幾個寒暑假的中草藥,對中醫中藥多少也有些認識,你認為外公講的有道理嗎?”


    韋勇點了點頭,開口道:“外公你說的有理,我爸是因為年輕時集體勞動時超負荷負重勞累導致傷腰的,與尋常的疾病是根本不同的。”


    “對的,你爸這個腰疼病從根子上來說,嚴格來講不是病,是重體力勞動超出人體負荷量的勞損,是腎氣筋骨的勞損,後天和先天之精氣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勞損。所以絕不能以常規之病來看待和診治,需要尋求別的特殊的全新的治療方法。常規的西醫西藥和中醫中藥,隻能有限地止痛和緩解一下,對你爸這種情況,根本上起不到有效的作用。”外公祝民安接過話道。


    “外公,那我爸這個‘病’,這種情況還有希望治好嗎?”


    “唉,隻怪外公無能,幹了一輩子的醫生,對於你爸這種情況也是束手無策想不到什麽有效的治療手段和方法,隻能開些溫補養精壯骨強筋祛風濕行氣活血溫經活絡之類的藥方子,效果不能說有,也不能說一點沒有,隻能說是聊勝於無。唉!”外公連連歎氣。


    “哎我若能年輕三四十歲,我一定要去參師進修,多學點先進醫學知識,爭取攻克像你爸這種情況的難題,以及其他很多醫學難題,為老百姓排憂解難,不再讓傳承了幾千年的中醫讓西醫給壓著,越來越式微,中醫人才日漸凋零難以為繼。哎隻可惜年華不再,老了不中用囉!希望隻能寄托在你們年輕人身上了。”


    望著兩鬢斑斑白發連連自歎自艾,心裏卻一輩子念叨著要發揚中醫中藥,心係老百姓健康的外公,韋勇心裏有一種說不清的敬佩和向往,他也想成為一個像外公這樣的人,有天下家國情懷,熱愛中醫,心地善良,為民服務。


    “外公您放心,我以後就學醫,長大了我也要當醫生,首先把我爸治好,像外公一樣,為老百姓做點事。”韋勇堅定的挺了挺胸膛。


    外公祝民安欣慰地摸了摸韋勇的腦袋,連聲說道:“好孩子,外公的好孫兒,有誌氣!”。


    爺孫倆一直聊到外婆喊吃午飯才罷,午飯後韋勇拿了外公配的藥,告別外公外婆便原路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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