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風漾那個樣子,簡直都要吐出來了。


    “你真是太讓人惡心了。”


    “這麽明顯的事情,還非要別人說出來。”


    “你的醉翁之意不就是想接掌隋家嗎?以為我們都沒看出來?”


    “我們可不是傻痹,不是隻有你一個聰明人。”


    秦譽真是懵了。


    什麽接掌隋家啊。


    他根本想都沒想過。


    再說了,他連隋家在哪裏都不知道。


    從小到大,都沒去過隋家。


    怎麽就要接掌隋家了?


    這不是開玩笑嗎?


    再看隋風漾,真跟看個傻痹似的。


    “我說,你到底從哪裏看出來我要接掌隋家了?”


    隋風漾咬了咬牙:


    “你如果不是想接掌隋家,為什麽突然向隋家套近乎?”


    “那麽多年都沒臉和隋家聯係,為什麽突然熱乎起來了?”


    “還不是要開始打隋家的主意嗎?”


    秦譽抓住了他話裏一個點。


    “你說,我那麽多年都沒臉和隋家聯係?”


    “當然,不但你,還有你媽,你們有什麽臉麵和隋家聯係?”


    隋風漾滿臉憤怒。


    那個樣子,恨不得衝上來打秦譽一頓似的。


    仿佛在看著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種憤怒和仇恨如此濃烈,似乎火焰在燃燒。


    實在不像是裝的。


    但也讓秦譽更加奇怪了。


    “為什麽我和我媽沒臉和隋家聯係了?”


    隋風漾瞥了他一眼:


    “你們自己心裏還沒數嗎?”


    秦譽搖頭:


    “我還真是沒數,麻煩你說出來。”


    他是真的不知道。


    “你們自己做的好事,還好意思讓別人說?”


    隋風漾鄙夷地嘴巴幾乎歪到了耳朵上。


    秦譽臉色沉下來。


    一顆心簡直被好奇煎熬地難受。


    “我就是讓你說。”


    “馬上說出來。”


    隋風漾沒辦法,終於說了:


    “你覺得這麽卑鄙的事,還有什麽好炫耀的嗎?”


    “行啊,我就說出來。”


    “當年我們隋家老家主,也就是你外公大壽,心裏高興,破例讓你媽那種已經成了隋家恥辱的女人迴到隋家祝壽。”


    “結果,你媽給老家主獻上的糕點裏竟然下了毒。”


    “老家主吃掉之後,直接昏迷不醒,即便送醫院搶救,還是成了植物人。”


    秦譽滿臉驚色。


    簡直難以相信。


    媽媽真會做這種事?


    親手給他外公下毒?


    那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這怎麽可能?


    氣得下了車,一把把隋風漾揪到麵前。


    “你是不是在血口噴人?”


    “我媽不可能做那種事。”


    隋風漾反倒瞪著眼睛。


    “連這事你都能否認?”


    “當時在場所有人都親眼見證了。”


    “老家主來到大廳,就吃了你媽獻上的糕點而已,結果就中毒了。”


    “後來把那糕點送去檢驗,確實檢驗出了毒性。”


    忽然冷笑起來。


    “怪不得你要我說出來,原來是想洗白啊。”


    “但那麽多人都見證了這件事,你想洗白就能洗白嗎?你想多了。”ъimiioμ


    “隋家所有人都痛恨你媽,老家主那麽和藹可親的人,就是被她給害了。”


    “當時如果不是她溜得快,當場就被人打死了。”


    “到了現在,你還好意思洗白?”


    “你問問你媽,她好意思否認這件事嗎?她還敢出現在隋家人麵前嗎?”


    他憤怒地指責著秦譽。


    秦譽一個字都沒法相信。


    她不相信媽媽會做出那樣的事。


    但隋風漾不像在說謊話。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心裏暗想。


    媽媽的人品是絕對可以信任的。


    如果絕對信任媽媽的話,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這件事絕對另有隱情。


    “你確定沒人碰過我媽獻上的糕點?”


    如果不是他媽媽下的毒,那就隻能是別人對糕點動了手腳。


    隋風漾卻直接否認了。


    “那些糕點,你媽媽全程拿著,誰有機會碰到?”


    “再說了,就你媽背叛隋家的行為,誰願意碰她的東西?”


    秦譽奇怪:


    “我媽怎麽背叛隋家了?”


    “你媽沒告訴過你?”


    隋風漾目光如炬,逼視著秦譽。


    秦譽搖頭。


    隋風漾冷哼:


    “她肯定是有愧於心,所以即便對你都不好意思說。”


    秦譽臉色冷了冷。


    “我希望你說正事。”


    “再敢話裏話外地詆毀我媽,小心我不客氣。”


    隋風漾吃了一驚。


    這才想起來,他的未婚妻還在秦譽手裏呢。


    隻好收斂了那種囂張的態度。


    “是這樣的,你媽辜負了老家主的殷切希望。”


    “給我說具體點。”


    “好吧。”


    “按老家主的說法,你媽是隋家最有天賦的發明家。”


    “足以引領隋家在很多領域做出創新和發明。”


    “當時老家主已經做出決定,要讓你媽接掌隋家,完全把她當做下一任的家主培養。”


    “對隋家的人,也都有了暗示。”


    “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你媽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從隋家出走,背棄了隋家,背棄了老家主的厚望。”


    “老家主親自阻攔她,她還是選擇跟那個男人私奔。”


    “那天下著大雨,你媽走後,老家主就病倒了,一個多月才好。”


    隋風漾說著,瞥了秦譽一眼。


    秦譽問:


    “那個男人就是我爸爸,對嗎?”


    隋風漾點頭:


    “就是因為他們的私奔,才有了你。”


    “你的出生就是個恥辱。”


    話音才落,秦譽一拳打了過去。


    打得隋風漾摔了出去。


    張嘴一吐,吐出了兩顆牙齒。


    秦譽把他又拉了起來。


    “我說了,讓你好好說話。”


    “你如果還記不住的話,我會不時提醒你的。”


    隋風漾氣得咬牙:


    “有本事你……”


    “有本事我怎麽樣?”


    隋風漾想發狠。


    卻突然發現,根本沒有發狠的資本。


    單挑,他打不過秦譽。


    群毆,他的保鏢都已經被打暈過去。


    耍心眼,他被秦譽算計得死死的。


    真是完全掙紮不得。


    張了半天嘴,連句狠話都撂不出來。


    “有本事我怎麽樣?”秦譽又問。


    “有本事你……你去隋家。”


    “去隋家又這樣?”


    “隋家的人用口水都能淹死你。”


    隋風漾現在隻能借助遙不可及的隋家人為自己撐腰了。


    “有必要的話,我會去隋家的。”


    聽了這話,隋風漾卻忽然臉色變了變。


    失聲道:


    “你不許去。”


    這和先前的態度簡直完全相反。


    好像被秦譽一句要去隋家給嚇到了。


    秦譽奇怪:


    “我為什麽不許去?”


    “你不是想讓隋家人的口水淹死我嗎?”


    “就是……就是不許去。”


    隋風漾不說理由,隻大聲強調。


    秦譽發現了蹊蹺。


    “你在害怕什麽?”


    “我去隋家的話,讓你很畏懼嗎?”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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