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譽想了想冷家老奶奶。


    不得不說,冷家老奶奶確實有點執拗。


    當初為了帶他去她的莊園別墅,那麽執著堅持。


    隻是,這麽對她的兒子,實在過分了些。


    從冷雲裳的話裏能聽出來。


    冷雲裳的爸爸對投資沒什麽興趣,而是喜歡畫畫。


    但冷家老奶奶想讓他繼承她的事業,繼續做投資。


    冷家老奶奶肯定是覺得畫畫沒什麽出息的,於是強迫兒子改變。


    可冷雲裳的爸爸不但沒改變,還愛上了別的女人,而拋棄了她所安排的女人。


    冷家老奶奶肯定更加生氣。


    即便冷雲裳的爸爸媽媽離開家,她都不願放過。


    她應該就是在給冷雲裳的爸爸施壓,把冷雲裳的爸爸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隻能迴來乞求她。


    那個時候,自然就會接受她所有的安排。


    但她應該沒想到。


    冷雲裳的爸爸媽媽會出意外,再也沒有迴來。


    冷雲裳自然把這筆賬都算在她頭上。


    把她當做害死爸媽的仇人,當然不會原諒她。


    怪不得冷家老奶奶如此厲害的人,都沒法挽迴冷雲裳的心。筆蒾樓


    她真是把冷雲裳傷得太狠了。


    秦譽越發抱緊冷雲裳。


    摸著冷雲裳的頭發。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你現在這麽厲害,成了讓人崇拜的天才,取得了那麽大的成就,你爸媽肯定會覺得欣慰的。”


    冷雲裳哽咽著。


    “和爸媽在外麵近乎流浪的日子,我們真的很絕望。”


    “似乎我們所有的去路都被那老太婆給堵死了。”


    “而秦譽你,就是我們那些絕望冰冷的日子裏唯一的溫暖。”


    秦譽真是想不起來他對冷雲裳做了什麽。


    也想不起來,小的時候在哪裏見過冷雲裳。


    小的時候,媽媽還在,他的日子豐富多彩,有太多快樂的記憶。


    這麽多的記憶中,想找到冷雲裳,確實很難。


    冷雲裳抽抽噎噎地說:


    “我們當初才來到風海市,我媽就病倒了。”


    “一直過得饑寒交迫,居無定所,我媽身子又弱,一病不起。”


    “我們交不起醫藥費,我爸又沒有工作,隻能拿著畫板,到商場門口給人家畫畫,希望攢點醫藥費。”


    “但這種辦法,什麽時候能攢夠錢,媽媽的病情卻越發嚴重。”


    “沒辦法,在爸爸作畫的時候,我隻能跪在旁邊乞討,希望能多賺些錢。”


    “可幾天下來,也就賺了幾百塊錢而已,依然是杯水車薪。“


    “幸好,我們遇到了你。”


    說到這裏,冷雲裳也抱緊了秦譽。


    似乎見到了久別的親人一般。


    “當時,秦夫人應該是帶你去商場買玩具。”


    “你們路過我們身邊。”


    “你看到了我,大概覺得我可憐,非讓你媽幫幫我們。”


    “你媽給了我們點錢,你依然不願意,在那裏哭鬧,說不要玩具了,要你媽給我買新衣服,買巧克力吃。”


    “你媽很疼你,看你這樣,索性幫人幫到底,把我抱起來,問我這麽小為什麽跪在那裏?”


    “我就哭著說了媽媽病重的事。”


    “你在旁邊扯你媽的衣服,讓她一定救救我媽。”


    她說得很詳細。


    看來對當時的事情印象非常深刻。


    也是。


    人在絕望的時候,哪怕一粒米,一口水,都萬分珍貴。


    在絕望中獲得的幫助,總會讓人刻骨銘心。


    “你媽真的幫了我們。”


    “給了我們五十萬。”


    “對你們來說,五十萬大概就是零花錢一般。”


    “卻救了我媽的命。”


    “當時的任何一個細節,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記得我看到了希望是多麽激動,又多麽害怕這希望溜走。”


    “那短短的時間,好像一萬年那麽久。”


    說到這裏,輕輕推開秦譽。


    抬頭看著秦譽。


    “如果沒有你,我媽那個時候估計就死掉了。”


    “你或許隻是一時的善心,也可能就是覺得好玩,但對我來說,就是沒齒難忘的大恩。”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再沒忘記過你。”


    秦譽微微點頭。


    “所以,你對我並不是暗戀,而是感恩?”


    忽然發現,冷家老奶奶說冷雲裳暗戀他,並不是對的。


    冷雲裳微微臉紅。


    “也不是。”


    “小的時候是感恩,高中的時候在學校見到你,感覺已經完全不同。”


    “你那個時候不再那麽活潑,而是變得木訥內向,心事重重。”


    秦譽歎了口氣:


    “那個時候我媽已經去世多年,我被後媽和後媽的兒子欺負,性格完全變了。”


    冷雲裳點頭。


    “我那個時候雖然被那個老太婆接到家裏,還供我上學,但我從沒忘記對她的仇恨。”


    “我拚命學習,發誓要早點有本事,早點獨自生活,擺脫對那老太婆的依賴。”


    “每吃一口她的飯,我都覺得是對爸媽的背叛,是一種恥辱。”


    她臉上露出少有的冷酷。


    但看著秦譽,冷酷又很快融化。


    神色變得柔和下來。


    “心裏裝著這麽多事,我的性格也比較沉悶,並不比你開朗多少。”


    “我遠遠看著你,雖然沒去認你,但真的是同病相憐,對你的痛苦感同身受。”


    “那個時候,我對你不再是感恩,而是心疼你,又佩服你的才華。”


    “你在我心裏也不再隻是恩人的形象,而是……”


    說到這裏,臉上更紅。


    下麵的話,有些說不下去。


    秦譽總算明白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沒想到這麽複雜。


    “蕭菱雪她……她對你好嗎?”


    冷雲裳小心地問了一句。


    神色有些緊張。


    對於秦譽的答案很是關注。


    似乎這對她很重要。


    秦譽搖頭。


    “她對我怎麽樣已經不重要了,我們都已經離婚了。”


    忙從身上把那個完整版的遺囑拿出來。


    “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你盡管說。”


    能為秦譽做點事,冷雲裳求之不得。


    秦譽拿著那個遺囑,聞了聞遺囑的紙張。


    “我總覺得這紙上有些特別的味道,不是普通紙張的味道。”


    “但沒法確定是什麽。”


    “你能不能幫我分析或者化驗一下?”


    冷雲裳點頭:


    “這個簡單。”


    這恰好是她的專業。


    她能研發藥品,對於生物化學方麵自然造詣很深。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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