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為秦先生的律師,我不能怕麻煩,這是我的職責。”


    何顧折還是沒識時務。


    秦家老奶奶都氣笑了。


    這就是他不喜歡何顧折的原因。


    這樣的家夥,簡直軟硬不吃。


    完全不知變通。


    交給他事情,倒是相當可靠。


    但想在他這裏改變什麽,真是太難了。


    強逼著何顧折顛倒是非是不可能了。


    幹脆換了個方式,問何顧折:“那份股權轉讓文件你帶了嗎?”


    “當然帶了!”何顧折拍了拍自己的公文包,“這份文件關係到秦家30%股份的歸屬,太過重要,我一直隨身攜帶。”


    秦家老奶奶暗喜。


    伸出手來:“那給我看看,對於文件的內容,我有些記不大清楚了。”


    “沒關係,我可以給老奶奶您複述一下。”


    秦家老奶奶臉色一沉:“你複述地準確,還是文件原本準確?”


    何顧折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隻好拿出來。


    他拿出來的那一刻,蕭菱雪和那助理都臉色變了變。


    她們太了解秦家老奶奶了。


    手段狡猾狠辣。


    絕對不是要看那文件。


    而是要給毀掉,一了百了。


    忍不住都有些著急。


    何顧折也沒那麽傻,笑著說:“老奶奶,我拿著給您看。”


    翻開文件,拿到秦家老奶奶麵前。


    秦家老奶奶冷笑:“你對我那兒子還真是忠心耿耿。”


    “沒辦法,秦先生對我有知遇之恩,他交待的事,我肯定慎之又慎。”


    秦家老奶奶冷冷地看了何顧折一眼。


    現在是在秦家別墅。


    她想拿到這份股份轉讓文件,何顧折怎麽可能保得住?


    低頭看了一眼,搖搖頭:“我眼睛花了,你這個距離不行。”


    何顧折忙調整距離。


    看看秦家老奶奶。


    秦家老奶奶還是搖頭。


    沒辦法,何顧折隻好再次調整。


    這麽幾次調整,不覺注意力分散,鬆懈下來。


    秦家老奶奶猛地伸手,就要把那文件奪過來。


    卻不想,旁邊忽然伸出一隻纖纖玉手。


    在她之前,直接把那文件奪在手裏。


    秦家老奶奶心驚,轉頭看去。


    赫然正是蕭菱雪。


    不禁皺眉,頓時疑心起來。


    蕭菱雪到底要做什麽?


    為秦譽保住這份文件?


    蕭菱雪卻冷哼一聲:“秦譽那麽頑劣,怎麽能給他這麽多股份?”


    “這麽多股份到了他手裏,還不是被他很快敗光嗎?”


    “我以後還要靠著秦家享受榮華富貴呢,不能讓我的榮華富貴折在他手裏。”


    這麽說著,直接把手裏的文件撕開了。


    看到這裏,秦家老奶奶疑心全消。


    反倒激動起來。


    看來蕭菱雪真是對她死心塌地了。


    也是,她給了蕭菱雪一個公司,給了蕭菱雪那麽多錢。


    就算蕭菱雪胃口再大,都給喂飽了。


    把她喂得這麽飽,用棍子趕她估計都趕不走的。


    何顧折卻大驚。


    這份文件太貴重了,幹係太大。


    趕緊去阻止。


    秦家老奶奶迅速伸出拐杖一絆。


    何顧折絆在拐杖上,直接跌倒。


    趁著這個時間,蕭菱雪已經把那份文件徹底撕碎。


    手一揚:“你想要,給你吧。”


    碎片在空中飛舞,紛紛揚揚如雪花一般。


    何顧折真的是痛心疾首。


    撲在地上,去收攏那些碎片。


    但撕得那麽碎,根本不可能還原了。


    秦家老奶奶讚賞地對蕭菱雪豎起了大拇指:“菱雪,做得好。”


    這個蕭菱雪,真是成了她的得力手下。


    完全懂她的心意啊。


    越發考慮以後把秦家的物流業務交給蕭菱雪。


    “多謝奶奶誇獎。”


    蕭菱雪嘴角一笑。


    看似不經意地瞟了身邊那助理一眼。


    那助理對她微微點頭。


    秦家老奶奶心情大好。


    對著地上的何顧折踹了一腳,就要上樓去。


    背後卻忽然傳來何顧折的聲音:“老奶奶,別以為你毀掉了這份文件,它就不存在了。”


    “我有當時秦先生簽下這個文件的視頻,足以證明這份文件的存在。”


    他不說這話還好。


    這麽一說,秦家老奶奶頓時怒了。


    臉上陡然變得冷如寒霜。


    咬牙低喝:“你就是找死。”


    何顧折是逼著她下狠手啊。


    對她的助理說了一聲,“叫保安來,給我往死裏打,我倒要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


    那助理點頭,何顧折卻根本不在乎:“老奶奶,你難道忘了嗎?我是個律師。”


    “你敢讓保安打我,絕對脫不了幹係。”


    秦家老奶奶咬牙笑了笑:“如果打你的是你唯一的兒子呢?”


    “你說什麽?”何顧折臉色變了變。


    “如果是你唯一的兒子打你,你忍心告他?”


    秦家老奶奶看了那助理一眼。


    那助理會意。


    不再給保安打電話,而是給何顧折的兒子何峭固打電話。


    何顧折卻還不明白秦家老奶奶的意思。


    臉色古怪地看著秦家老奶奶。


    秦家老奶奶笑起來:“你不知道吧,你那個失蹤許久的兒子,其實我一直知道他在哪裏。”


    “你知道?”何顧折真的是大驚失色,趕緊問,“他……他在哪裏?”


    想起兒子,真是心痛又愧疚。


    他的妻子為了兒子的夢想,拿了公司的錢。


    是他親自起訴,把妻子送進牢裏。


    在這件事上,他確實剛正不阿,卻徹底把兒子給傷了。


    何峭固把家裏給砸了,摔門離開,從此沒了音訊。


    怎麽都沒想到,秦家老奶奶竟然知道何峭固在哪裏。


    心裏真不知是什麽滋味。


    再次追問,“我兒子他在哪裏?”


    “當然就在我這裏。”秦家老奶奶得意一笑。


    “你可能不知道,他已經成了拳王,可以說是載譽歸來。”


    何顧折很驚訝:“他還在打拳?”


    他兒子的愛好就是打拳。


    他本想讓兒子子承父業,兒子卻根本不喜歡這行。


    從小就喜歡打架,長大忽然說要練拳,當拳王。


    然後就開始自費訓練。


    買了各種訓練器材,還請了名師,花費不菲。


    這也是他妻子挪用公司資金的原因。


    更是他們父子最大的分歧。


    真沒想到,兒子的夢想已經實現,都成了拳王了。


    難道當初真的錯了嗎?


    是不是應該支持何峭固的?


    秦家老奶奶冷笑:“他不但成了拳王,也成了我忠心的手下。”


    “迴來直接給我跪下了,對我說,願意為我赴湯蹈火。”


    瞥了一眼何顧折,“你猜,他會不會願意為了我大義滅親?”


    正說著話,樓上有人下來。


    是個膀大腰圓的青年。


    穿著寬鬆的運動裝,渾身卻帶著一股凜然的氣勢。


    秦家老奶奶淡淡一笑:“何顧折,馬上交出那個視頻,然後忘記你嘴裏那個大少爺,現在還來得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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