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郅利看她衝來,一腳踹過去,直接把她踹到了地上。


    他畢竟是個男人。


    就算再文弱,打起架來,冷輕蔓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冷輕蔓倒在地上,拍著地板,直接大哭起來:“這個日子沒法過了!為了個野種,就對我下狠手,還有沒有天理了?”


    “別哭了!”蕭郅利喝了一聲。


    冷輕蔓嚇得一哆嗦。


    她幾曾在蕭郅利麵前這麽弱勢過。


    咬了咬牙,指著蕭郅利:“你個老東西,我跟你說,今天我跟你勢不兩立,你不給我跪下道歉,咱們就離婚。”


    這麽說著,又大哭起來,“沒法活了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蕭郅利實在心煩,跺了跺腳:“你能不能別哭了?讓鄰居們聽到,不丟人嗎?”


    “你帶了個野種迴家,難道不丟人嗎?”


    “她不是我的。”


    “如果不是你的野種,那你現在就把她扔出去,你把她扔出去,我就原諒你。”


    “你有病吧?外麵下著雨,她又高燒昏迷,你想讓她死嗎?”


    “死了更好,沒了這個掃把星,咱們蕭家肯定就能崛起了。”


    蕭郅利大怒:“你這是人說的話嗎?”


    “我索性告訴你,今天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自己選擇吧。”


    蕭郅利沒吭聲。


    “哼,算你識相!”冷輕蔓以為蕭郅利選擇了她,很得意。


    伸手又去拉蕭菱雪,要把蕭菱雪扔出去。


    蕭郅利卻猛地推開她,擋在蕭菱雪麵前,沉聲說:“你不能動她!”


    “你……你竟然選擇了她?”冷輕蔓真是氣得跳腳,“行啊,你既然選擇了這個野種,那咱們離婚,現在就離婚。”


    蕭郅利咬了咬牙:“即便離婚,我也不會讓你動她的。”


    “好啊,你真行,真是對這個野種情深義重的。”冷輕蔓已經憤怒如火。


    指著蕭郅利,“滾!帶著你這個野種從這家裏滾出去。”


    就在這時,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你們不要離婚!”


    竟然是蕭菱雪的聲音。


    蕭郅利忙轉頭,就看到,蕭菱雪正滿臉淚痕的。


    原來,蕭菱雪早就醒了。


    冷輕蔓薅她的頭發,她就醒了。


    隻是發著高燒,渾身無力,腦袋也昏昏沉沉。


    沒有力氣說話,也沒力氣動,就那麽一直躺著。


    對於蕭郅利和冷輕蔓的對話,自然是聽到了。


    怎麽都沒想到,她竟然不是蕭郅利和冷輕蔓的親生女兒。


    怪不得有的時候發現冷輕蔓看向她的眼神那麽冷,沒有絲毫溫情。


    那根本不是看向女兒該有的眼神。


    現在恍然大悟,她並不是冷輕蔓的女兒,所以冷輕蔓對她沒有感情,隻有功利。


    她有用的時候,冷輕蔓對她好,沒用了,冷輕蔓直接丟開,沒有絲毫猶豫。


    本來就因為失去了秦譽而痛楚。筆蒾樓


    現在又發現,連家都沒有了。


    甚至蕭郅利似乎都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原本以為的家,根本不是她的家。


    她竟然隻是個野丫頭,為人所不容,連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更沒見過。


    怎麽會這樣?


    感覺生活對她真的太殘酷了。


    從那麽閃耀的巔峰一直跌落,這是要跌到無底的深淵嗎?


    真的很絕望,心都碎了。


    眼淚根本沒法控製,肆意在臉上流淌。


    “菱雪,你……你什麽時候醒的?”蕭郅利擔心地問。


    “我都聽到了。”蕭菱雪的鼻子越發酸楚。


    淚水如泉湧一般。


    “那不是真的,你媽胡說的。”蕭郅利還要辯解。


    冷輕蔓卻冷笑:“你聽到正好,現在知道了你是個野種,還好意思待在這個家裏嗎?”


    “你給我閉嘴!”蕭郅利怒喝。


    蕭菱雪奮力坐了起來。


    抬手擦了擦眼淚:“我知道……我知道我在這裏是多餘的,或許對這個世界來說都是多餘的,我……我現在就離開。”


    扶著床頭,下了床。


    站起身,身體卻一陣搖晃。


    渾身很燙,好像身在蒸籠裏似的。


    心又好疼,仿佛有無數利刃在那裏攪動。


    總算站住。


    看看蕭郅利,又看看冷輕蔓。


    慢慢低頭,鞠了一躬:“多謝你們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如果有機會,我會報答的。”


    這麽說完,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去。


    “菱雪!”蕭郅利趕緊要去阻攔。


    “讓這個野種走,走了清淨!”冷輕蔓衝過來,直接跳到蕭郅利背上,使勁抱住蕭郅利。


    “滾開!”蕭郅利想要甩脫。


    冷輕蔓卻死死纏住他不放。


    蕭菱雪對她來說,一直如鯁在喉。


    從蕭郅利把蕭菱雪抱迴來的那刻起,她就懷疑蕭菱雪是蕭郅利和別的女人的孩子。


    有了這種懷疑,自然處處看蕭菱雪不順眼。


    隻是蕭菱雪真是長得太漂亮,學習上又很出色,人人都誇。


    這讓她很有麵子。


    蕭菱雪給她帶來的光彩中和了她心裏的厭惡,才讓她容忍蕭菱雪在這個家裏。


    但她真的從沒把蕭菱雪當過女兒。


    隻是當做一個工具。


    小的時候,是當做給她帶來光彩、給她臉上爭光的工具。


    長大了,就急不可耐地拿蕭菱雪去攀附豪門。


    這些是蕭菱雪對她的價值。


    她隻想從蕭菱雪身上得利。


    一旦不能得利,那就橫豎看不順眼。


    現在當然完全放棄了蕭菱雪。


    蕭菱雪事業上一敗塗地,沒法給她帶來任何好處了,隻會給她添麻煩。


    肯定急著把蕭菱雪趕出去,哪裏還會管蕭菱雪的死活。


    眼看蕭郅利要甩掉她,急得直接咬住了蕭郅利的耳朵。


    蕭郅利疼得大叫。


    但冷輕蔓趴在他背上,實在拉不下來。


    反倒冷輕蔓咬著不鬆口,疼得他冷汗直冒。


    “快放開!”蕭郅利大喊。


    冷輕蔓還是咬著不放。


    兩人在房裏糾纏,蕭菱雪已經跌跌撞撞地走出臥室。


    沒想到,傭人都在臥室外麵呢。


    冷輕蔓和蕭郅利吵架那麽大動靜,她們被驚動了,悄悄來到臥室外麵。


    對於冷輕蔓和蕭郅利的話,自然都聽到了。


    看著蕭菱雪走出來,覺得蕭菱雪很可憐,卻沒人敢去扶。


    怕冷輕蔓看到,直接連她們都給趕出去。


    隻能眼睜睜看著蕭菱雪穿過客廳,出了別墅。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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