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譽苦笑:“你這麽擔心鑰匙生鏽嗎?”


    “我擔心你找不到去我別墅的路了,時間久了容易忘的。”


    秦譽大笑:“放心,我早就輕車熟路了。”


    程雅伊抿嘴一笑:“你記得就好,趕緊忙去吧。”


    目送秦譽的車離開,拿出手機,打開旗下運輸公司的員工群,說了一句:


    這個月每人加一萬的獎金。


    今天那些重卡司機表現不錯,肯定不能讓他們白辛苦。


    她知道,寒了的心是最難彌補迴來的。


    忽然想,蕭菱雪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表現得很懊悔。


    她會選擇彌補秦譽寒了的心嗎?


    如果她彌補的話,能彌補得迴來嗎?


    此時,蕭菱雪已經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了很久很久。


    最後竟然那麽走迴了家。


    下意識地來到秦譽的別墅外。


    這是她曾經的家。


    她精神恍惚,忘記已經被趕出來,還把這裏當做家。


    拿出鑰匙去開門。


    卻怎麽都打不開。


    她拿的是爸媽家別墅的鑰匙,怎麽可能打得開?


    打不開,就使勁敲門,嘴裏喊著:“秦譽開門!”


    她現在滿心懊惱,實在不願接受已經發生的事。


    於是強迫自己忘記了這段時間的事,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隻把記憶停留在從前,秦譽依然是廢物贅婿、她依然是美女總裁的日子。


    房門開了,曲霜潔開的門,看看她,很是奇怪:“你怎麽了?”


    本來想問,你怎麽來了?


    但看蕭菱雪的狀態,實在很不正常。


    眼神充滿痛楚,神色茫然,頭發被風吹亂了,腳下站不住似的。


    “你是誰?”蕭菱雪反倒問她,“為什麽在我家?”


    曲霜潔苦笑:“蕭菱雪,你這是演的哪出啊?這裏不是你家了,這裏是秦先生的家。”


    “誰是秦先生?”


    “我主人。”


    “你主人是誰?”


    曲霜潔無奈:“你前夫,秦譽。”


    蕭菱雪皺眉:“秦譽不是我老公嗎?”


    曲霜潔歎了口氣:“你在這裏裝什麽呢?你們已經離婚了,他怎麽還是你老公?”


    “離……離婚?”蕭菱雪好像遽然被閃電擊中了。


    渾身顫抖了一下。


    先前故意忘記、故意忽略的事實,被曲霜潔生生撕扯出來,放在她麵前。


    讓她不得不正視,沒法逃避。


    “對啊,離婚了。聽秦先生說,你把離婚證都給秦先生了。”


    “我們……我們真的離婚了?”


    曲霜潔有些崩潰:“蕭菱雪,你今天這是怎麽了?看你滿臉通紅,喝多了嗎?你一直急著離婚,終於得償所願,出去喝酒慶祝了?”


    “我真的離婚了,我真的離婚了!”蕭菱雪嘴裏飛快嘀咕著。


    “行了,別在這裏胡攪蠻纏了,這裏不是你的家,趕緊走吧。”


    曲霜潔伸手把蕭菱雪轉過身去,推了一把。


    蕭菱雪一個趔趄,走下台階。


    腦袋裏仿佛電閃雷鳴。


    所有的記憶都已變得清晰無比。


    她離婚了。


    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裏不再是她的家,一切都成了過去。


    她沒法接受,也必須接受。


    就算再懊悔,也已經來不及。


    痛楚再次吞噬過來,似乎要吞噬掉她的心。


    她確實失去了那個拚命守護她的男人。


    徹底失去了。


    踉踉蹌蹌地來到爸媽的別墅外麵,使勁敲門。


    門開了。


    蕭郅利開的門。


    一眼看到她,真是嚇了一跳。


    傻子都能看出來,蕭菱雪的狀態太不對了。


    他雖然對蕭菱雪很生氣,很失望,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菱雪,你沒事吧?”


    看到他,蕭菱雪的眼淚奪眶而出,哭著說了一句:“爸,我錯了。”


    身子一軟,直接暈了過去,摔在地板上。


    蕭郅利大驚,忙伸手去扶。


    這才發覺,蕭菱雪身上滾燙。


    忙摸了一下額頭,更是燙手,這是發了多高的燒啊。


    趕緊喊傭人,幫著他把蕭菱雪送到房間去。


    冷輕蔓走過來,很不爽地問了一句:“這丫頭怎麽了?”


    她還記恨蕭菱雪早上不願給她錢花的事。


    蕭郅利急聲說:“菱雪不知怎麽迴事,竟然發了高燒,昏迷過去了。”


    冷輕蔓嗤地一笑:“這個臭丫頭,為了怕我要錢,竟然都用出了這招?”


    “你說什麽呢?女兒真的發燒了。”


    “就算真的發燒,她也是故意的。賺了幾個小錢,我要花點,她就嚇成這樣,連這招都用了出來,厲害,真是厲害。”


    “你給我閉嘴。”


    冷輕蔓沒有閉嘴,而是推了蕭菱雪一下:“告訴你,再不醒過來,我自己去你公司賬上取錢。”


    做出要走的架勢,嚇唬蕭菱雪,“我真的去了啊。”


    但蕭菱雪是真的昏迷了,一點知覺都沒有。


    “還真能演!”冷輕蔓哼了一聲,“你既然這麽能演,那我就真到你公司取錢去,至於取多少,可就由不得你了。咱們看誰更狠!”


    穿了鞋,拿上包,開門出去了。


    開車直奔蕭菱雪的公司而去。筆蒾樓


    蕭郅利搖頭歎息,反正也管不了冷輕蔓。


    讓傭人把蕭菱雪送去房間,就給小區診所打電話。


    過了一會,醫生來了。


    給蕭菱雪做了一番檢查。


    蕭郅利忙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初步判斷,應該是精神受了很大刺激,又一直沒怎麽吃飯,脾胃虛弱,所以起了高燒。”


    “精神受了很大刺激?怎麽受的刺激?”蕭郅利有些擔心,是因為他今天不理蕭菱雪,傷到蕭菱雪了嗎?


    醫生迴答:“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先給她退燒,再給掛個點滴,讓她靜養,千萬別再刺激到她了。”


    蕭郅利忙點頭。


    醫生走了,隻留下個護士照料。


    蕭郅利看蕭菱雪一直昏迷不醒,也沒法詢問怎麽迴事,隻能耐心等著。


    看看蕭菱雪,明明早上走的時候還蠻精神的,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難道真是怕冷輕蔓要錢,給嚇成這樣的?


    不對啊,蕭菱雪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如果有錢,不會不舍得給冷輕蔓花的。


    真是心急如焚,又無可奈何。


    此時,冷輕蔓已經到了蕭菱雪的公司。


    進了公司職場一看,裏麵一點工作氛圍都沒有。


    明明是上班時間,幾個員工卻在那裏打牌。


    冷輕蔓那叫一個氣。


    喝了一聲:“太不像話了,都給我滾起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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