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路一聽這話“噗——”嘴裏頭這一口茶就噴了出來。


    對麵兒江司明早有準備,一打扇子這一口茶水都噴在了扇子上頭。


    “我說江大少爺,你這說的是什麽話!?”


    “嘖,我可不是跟你‘逗樂兒,我是認真的啊。”


    “嘖,我有媳婦兒啊,而且再過一段兒日子就該生孩子了呀!?”


    “這不就對了嗎!?現在就是納妾的時候兒啊!”


    “不是不是你你你你——”


    鍾明路指著江司明“你”了半天,又喝了口茶順了順氣兒,“你……怎麽好麽樣兒的說這個?這要是玩笑,我就當沒聽過;可你要是非得說這是認真的那我可得跟你認真嘮嘮。”


    “誒呀,我也不瞞你,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妹妹也該出門子了。可是她這一腦袋白毛兒誰家要啊?


    嫁女講究一個門當戶對,我家小妹兒雖然叼了一點兒,但是也配得上八抬大轎龍鳳彩禮了。


    難不成讓我妹妹下嫁呀?我們江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那完蛋,邊關寒苦,我拿不出彩禮,滾蛋。”鍾明路攤手。


    “嘖,誒呀,誰管你要彩禮啦,我是說這麽一個事兒!


    我妹子得出嫁,得門當戶對,你這個小侯爺且門當戶對呢!”


    “再門當戶對那也不成,我有媳婦兒。”


    “我也沒說讓你休妻呀,你納個妾礙你哪兒疼啊?”


    “哪兒都疼!你還說你心疼你妹妹呢?哪兒有這麽個心疼法兒?讓自個兒妹妹納妾?還沒聽說過誰家大姑娘上趕著給人家當妾的。”


    “總比下嫁要強啊!我們家兒也是無可奈何,你這麽給我妹子打抱不平那你倒是休妻呀!”


    “去你的吧!”


    “鍾明路我告訴你你說話給我尊敬點兒!你再這麽跟我說話我把你打船上丟下去!”


    “嘿我個暴脾氣,就你船上這些個蝦兵蟹將全湧上來都不夠本侯爺塞牙縫兒的!”


    江司明一聽這話抄起了茶杯往鍾明路臉上一潑!


    鍾明路躲開了茶水伸手抓住了江司明的領子。


    “來!你來!朝這兒打!”江司明撒潑一樣腆著臉湊上去。


    鍾明路深吸一口氣兒,把江司明放下。


    “堂堂江家大少爺,為了嫁妹妹連這等撒潑的手段都拿出來了呀?”


    “唉……我這也是無可奈何呀……嘶……你倒是打我呀?”


    “嘿,我要是真的打了你,你這孫賊不得順著杆子爬到淩霄寶殿上去啊?”鍾明路笑罵一句。


    “唉……我是真發愁啊,這一腦袋白毛兒嫁給誰家都不合適,也就是你呀。你也一腦袋白毛兒我妹妹也是一腦袋白毛兒,你說你倆湊一對兒這不是天作之合麽?”


    “去去去,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就等著我上船呢?我說為什麽這船這麽少呢。”


    “你別什麽事兒都賴我啊,我把你拉到船上確實是為了我妹妹的事兒不假,可是這去往中州的船少也是真的少。


    按理兒來說……這船不該這麽少,就算是有熱鬧兒瞧也不該有這麽多的人雇船包船。


    更何況這當中還有不少大秦人。


    在岸邊兒上我因為什麽笑啊?就是因為這自稱秦州的人我可見了好幾批呀。”


    “行了行了,你也別說你妹妹的事兒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兒就嫁出去了,我這兒,不可能。從你嫂子那關就過不去。”


    “鍾兄的意思是……嫂子不讓?”


    “對呀,你是不知道我們家那口子多麻煩,我要是納妾了家裏頭可得雞飛狗跳!你可得體諒體諒我。”


    鍾明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兒,可是此時此刻這瞎話兒才是最管用的。


    果不其然,一聽這話江司明也沒多說什麽,點了點頭抿了口茶。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這一路上波瀾不驚。


    江梳月依舊還是來找鍾明路聽故事,鍾明路也沒多尋思這事兒。


    可到了中州之後,江司明開始作妖兒了。


    四人下了船,江司明就先攔住了鍾明路。


    “鍾兄啊……這一次來在中州我得去先見見我爺爺,我爺爺是瞧見我妹妹就腦袋疼,你先幫著我照顧照顧我妹妹,等我完了事兒之後再來接她!”


    江梳月想要說什麽被江司明死死的捂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們這一趟是來查巫神教的,帶著你妹妹你就不怕出事兒啊?江大少爺,你要是再動歪心思……我告兒你,我幹姐姐鍾離小小可還待字閨中呢!”


    鍾明路指著江司明笑著說道。


    “欸……別鬧,不至於,不至於!”


    江司明拽著江梳月走了。


    鍾明路這才點點頭,到底還是自個兒姐姐有本事啊,在這圈子裏頭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瞧瞧這江司明,聞風喪膽!


    李長青在一邊兒看了看這江梳月,又看了看鍾明路。


    “鍾兄……別怪弟弟啊,你跟那小丫頭兒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啊。”


    “嘖,走走走趕緊走!我先去縣衙打聽打聽……咱們在海上這些天有沒有什麽大事兒發生。


    你去把客棧先找好了,海上飄了這些天我腦漿子晃出來了,今兒晚上好好兒睡一覺,明兒咱們幹正事兒了。”


    “行,迴頭我上縣衙找你去。”


    李長青跟鍾明路就這麽分開了。


    鍾明路隨便兒打聽了一下兒,直接奔往縣衙。


    首先得說說這是什麽地方兒。


    這個地兒他叫天津衛。


    九河下梢天津衛,三道浮橋兩道關!


    天子腳下渡津要處這就是天津衛。


    鍾明路在道兒上走著,露出來腰間鎮仙神侯府的腰牌,免得有些不長眼的東西靠過來。


    雖然說此處乃是天子腳下可這也是江河渡口,三教九流什麽樣兒的人都有,能少一點兒麻煩就少一點兒麻煩。


    鍾明路東找找西找找就找在了縣衙門口。


    剛想要進去,忽然就聽見耳邊有人一聲大喊是“冤——枉——!”


    震耳欲聾的一聲兒冤枉,都喊破音兒了!


    鍾明路趕緊扭頭,就瞧見一個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的小子打一邊兒竄出來,緊接著就想要抓住鍾明路的褲管。


    鍾明路一扭身子躲了過去,緊接著一伸胳膊抓住這人腕子,再一擰身把這人按到了衙門前頭的鼓上頭!


    這麽一用力“咚”的一聲兒,這鼓響了!


    “小子啊,你有什麽冤枉的?你可得知道……此處就是衙門,你有冤枉你不擂鼓伸冤你幹嘛找我!?”


    這人被按在鼓上頭,雖然說鍾明路按著他他挺疼的,可是他依舊強挺著張嘴。


    “這天津城的衙門不能給小人做主!小人瞧見您身上的腰牌知道您是能給我做主的人!因此小人才出此下策!”


    “好小子,還是個識字兒的主兒!既然你識字兒想必也是念過書的,你可知道攔了鎮仙神侯府的人是什麽下場麽!?”


    “小人知道!大人您就是把我的腦袋給摘了朝廷也不會過問,可是如今小人的冤屈隻有大人可以給我洗刷!等大人您聽了小人的一麵之詞之後,就是摘了小人的腦袋小人也絕不眨眼!”


    “好一個一麵之詞!”


    鍾明路一聽這四個字兒心裏頭就信了這人三分。


    怎麽呢?一麵之詞這個詞兒不是好詞兒,此時此刻這人不說自己如何如何冤枉如何如何無辜,提前說了自個兒這是一麵之詞。


    言外之意就是你未必需要真的給我做主,要是你也覺得我真不冤枉那我死了也活該。


    鍾明路鬆開了這小子,拍了拍手。


    “小子欸,叫什麽名兒?”


    “小姓杜,大名兒杜囚災,單字一個駐!”


    “好,杜駐,你隨我來,讓我先聽上一聽你這一麵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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