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安室透正驅車行駛在前往郊區的路上。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偶爾掠過的路燈,透過車窗淌入車內,將一抹抹昏黃的光暈灑在他的臉上,映照出一雙深邃而複雜的眼眸。


    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輕輕敲打著節奏,心中暗自揣摩:


    “貝爾摩德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在醫院附近等我,反而選擇這麽偏遠的地方碰麵,難道說……”


    念及此處,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副駕駛座那根隨意丟棄的拐杖上,有所恍然地‘哦’了聲。


    發現了嗎?真不愧是偽裝高手啊……看來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敏銳。不過,這也正是我需要她的地方。


    時間悄然流逝,指針即將跨過八點的門檻,安室透瞥了一眼儀表盤上的時鍾,眉頭微蹙,為了接下來的布局,他不得不加快車速去跟貝爾摩德碰麵。


    油門一踩到底。


    白色的馬自達 rx-7仿佛化身為夜色中的幽靈,以驚人的速度穿梭在空曠的道路上,留下一道道模糊的光影。


    隱隱約約間,車內似乎還迴蕩著一句呢喃:


    “我開跑車,才不是因為愛麵子……”


    ……


    與此同時,杯戶町,一家戶外的露天咖啡店。


    被柯南憂心是不是在執行什麽特殊任務的fbi探員茱蒂·斯泰琳,正在與同為fbi探員的安德雷·卡邁爾在這裏享受著夜晚的閑暇時光。


    霓虹燈包裹著這家小巧而溫馨的咖啡店,從半開的遮陽傘縫隙中灑落,為兩人的對話添上了一抹神秘色彩。


    安德雷·卡邁爾攪拌著手中的咖啡,輕歎道:


    “很遺憾,日本是一個麻煩不斷的國家,而你提到的爆炸和縱火又過於籠統,我找了很多朋友幫忙檢索,他們都說沒辦法得出那到底是一起什麽性質的案件,更不要說鎖定兇手……”


    “沒關係……”


    茱蒂·斯泰琳聞言,輕輕擺了擺手,將目光投向繁華的街道,那裏車水馬龍,人聲鼎沸,與她的心境形成了鮮明對比。


    自從得知燒傷後的秀一竟是組織內代號波本的人偽裝後,她的心情便如墜冰窖,盡管表麵依舊平靜,但內心的波瀾卻難以平息。


    於是那天離開神社返程的路上,她才會聯絡保護水無憐奈的行動前,一直都在總部工作的安德雷·卡邁爾,請他幫忙查找和爆炸、縱火有關的案件信息,即便這起案件可能和組織無關,她也希望能找到製造恐襲的兇手發泄一下。


    現在想想,自己的情緒的確是被影響了……


    “就算是為了‘複仇’,也應該把重點放在組織上才對!”


    她在心中這樣提醒道,同時收迴目光,與安德雷·卡邁爾對視,注意到對方眼神裏的擔憂,說道:


    “總之,那起案件就交給警方去調查吧,說起來……我的手機剛好沒電了,能不能借你的用一下。”


    “啊,當然可以。”安德雷·卡邁爾毫不猶豫地解鎖了手機,遞給了茱蒂·斯泰琳。


    後者接過手機,熟練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


    茱蒂·斯泰琳率先打了聲招唿,“喂,是夏子嗎?我是茱蒂。”


    “哎呀?是茱蒂啊,你換號碼了?我剛剛還以為又是哪個學生的家長……”


    澀穀夏子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有什麽事嗎?”


    “我們今天不是約好了一起去喝酒嗎?你忘記了?”茱蒂提醒道。


    “啊?約好了喝酒?”


    澀穀夏子歉意道:“那個……茱蒂,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點忙,待會兒還要約學生家長見麵,你這邊隻能爽約了。”


    茱蒂·斯泰琳微微一愣,隨即表示理解:“沒關係啦,夏子。怎麽樣?小學老師這份工作已經習慣了吧?”


    “嗯,還算可以。有出國留學經曆的美女老師可是很受歡迎的哦。”


    澀穀夏子頓了頓,歎聲道:


    “我是很想這麽說讓你好好羨慕一下。不過實際上,工作還是蠻辛苦的……像是明明在周末的晚上,我還得留在學校裏麵加班工作……”


    “哈哈,工作要緊,那我們下次再約吧。”茱蒂·斯泰琳被逗笑了,心情好轉了不少。


    “你說的輕鬆……對了,你怎麽還待在日本呢?你那邊的工作也已經結束了吧?”澀穀夏子似是不滿朋友的調侃。


    不過聽這番話,她好像對茱蒂·斯泰琳fbi的工作還很了解的樣子。


    “喂喂……約我喝酒爽約也就算了,居然還準備趕我走嗎?”


    茱蒂·斯泰琳故作不滿道:


    “我這邊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啦,所以暫時不會離開……那麽你繼續工作吧,我們再約嘍。”


    掛斷電話後,茱蒂·斯泰琳將手機還給安德雷·卡邁爾,聳了聳肩,笑道:“看來我今天隻能陪你一起喝咖啡了。”


    “沒關係,一起喝咖啡也不錯啊。”


    安德雷·卡邁爾明顯感受到了茱蒂·斯泰琳心情的變化,對那名當老師的‘酒友’很好奇,出於職業本能不由多問了幾句:


    “是你在日本的朋友啊?”


    “也可以這麽說,”茱蒂·斯泰琳點了點頭:“夏子在美國留學時,不小心卷入了一樁案子,我當時幫她解決了麻煩,後來我們就成了朋友。”


    “原來如此。”


    安德雷·卡邁爾恍然大悟,“我還奇怪,你怎麽會認識小學老師,畢竟你之前在帝丹高中任教。”


    茱蒂·斯泰琳聞言,不禁想起了貝爾摩德曾偽裝過的新出智明,心中五味雜陳,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為了追查那些家夥,我或許真的希望能像夏子一樣,成為一名普通的老師。說起來,我的日語還是夏子在美國時教我的呢。”


    安德雷·卡邁爾感慨道:“因為你的適應能力很強啊,換做是我,可能就沒辦法像你一樣迅速融入一個新的環境,還能找到這樣完美的掩護身份。”


    “哪裏,隻是形勢所迫罷了。”茱蒂·斯泰琳滿臉苦笑。


    盡管她知道安德雷·卡邁爾的稱讚出自真心。


    但從確定赤井秀一已經死亡的那一刻起,這些讚美對她來說,更像是一種諷刺,提醒著她還不夠優秀才會體會這些失去的痛苦。


    可惜……


    今天晚上不能喝酒,隻能喝咖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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