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鬆一咬牙一狠心,道:“齊妃案與此案牽扯甚廣,便就交於殿下全權處理。”


    寧飛便點頭道:“餘大人放心,本宮定不負眾望,揪出幕後兇手,還齊妃一個公道。”


    “共勉。”


    “告辭。”


    出了都察院,張淩讚道:“殿下果有大才,常聽人說餘大人剛正不阿,迂腐至極,卻被您三兩句話拿下,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說完,頓覺此話不對,忙要道歉,寧飛開口道:“這種人就是順毛驢,順著他說,順著他做,不愁他不站在你這邊。”


    “對了,你記得從北鎮撫司挑幾個有能力又背景幹淨之人暗中護住他和他的家眷。”


    鎮撫司也講人情世故,往往有才之人因沒門路受人排擠,這樣的人自是好找,隻是......


    “此事牽扯雖廣,隻是餘大人剛正不阿已不是一天兩天,就連......”


    張淩這次是真不敢再說下去了。


    “你想說就連陛下那等無道昏君都不敢殺他,旁人更是不會?”


    “小人不敢!”


    “無妨!陛下隻是愛擺爛,無論能力、眼界,都非常人能比,何況那些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他們眼裏,沒什麽人是不能殺的,沒什麽後果是需考慮的。”


    “小人明白。”


    寧飛擺手讓張淩離開,獨自去見沈婉秋。


    鎮北侯院子表麵看恢宏氣派,內裏卻已破敗不堪,多間房屋倒塌,隨處可見碎裂地磚,仆人更是寥寥無幾,不知道的,還以為都城鬧饑荒了。


    一名老丫鬟領著寧飛穿過許多這樣的院子,在一處還算完好的院落中見到沈婉秋。


    竹林掩映之中,白衣少女端坐石上,手下一張古琴有節奏律動,風吹仙訣飄搖,雲起百花黯淡,端的一副才女模樣!


    “見過殿下。”


    沈婉秋將琴放下,向寧飛行禮。


    寧飛忙移開目光,道:“想不到沈將軍還有這等雅興。”


    沈婉秋笑道:“殿下是想說,末將倒不像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鎮北侯,如一位深居閨中的富家小姐一般,是麽?”


    複又麵露憂鬱神色,低聲道:“若非世道如此,誰願衝鋒陷陣?”


    寧飛點頭道:“既是如此,更應對自己好些,怎的鎮北侯府上竟如此破敗?”


    “酒色財氣,我皆不喜,清淨淡雅,方是至理。”


    “厲害!”


    寧飛登時有些自愧不如。


    “說正事,殿下來見我,可就無形中破了我們先前所設之局,實在不該。”


    “既然不該,姑娘為何還讓人把本宮領進來,走的還是正門?”


    沈婉秋笑道:“殿下必有打算。”


    寧飛亦笑道:“不就是想問為何麽,你我之間,不必拐彎抹角。”


    “調戲婦女確實是我人設,但不能為了完善人設而完善人設,沈姑娘沒去過青樓,怎知何等樣女子最吸引人?”


    沈婉秋壞笑道:“殿下常去,想必知曉。”


    寧飛微微一笑,此刻的沈婉秋倒不像是那位殺伐果斷的鎮北侯,反倒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


    該死的戰爭,禍害了多少好人呐!


    “凡風情女子,決計不能放浪形骸亦或羞澀不堪,須得二者兼備才行!”


    “譬如表麵上羞澀不堪,到了關鍵時刻,卻又放浪形骸。”


    “如此方才最為誘人!”


    沈婉秋恍然大悟,“殿下言下之意是說,您需有個反差,要想讓人覺得您好色到不顧一切調戲鎮北侯,就須得裝出一副好人模樣!”


    “畢竟沒人不在乎顏麵,越是掩飾,越是能夠證明您確實好色。”


    寧飛點頭道:“侯爺倒也是位懂行之人!說正事,南衙十二衛與你牽扯不小,屆時記得給餘大人提供些許便利。”


    “另外,聽聞沈將軍琴棋書畫樣樣俱全,兒時是照著大家閨秀培養的,可能畫出那太行山匪領頭之人的模樣來?”


    沈婉秋點頭。


    “自是可以,隻是殿下現下不應細查齊妃遇害一事麽?”


    寧飛笑道:“錦衣衛眼線遍布京城,查個人豈不易如反掌?反倒是餘大人那邊,水太深,他必會深陷泥沼。”


    提起餘鬆,沈婉秋興趣盎然。


    “真沒想到,朝堂之上主動站出來替您說話的,竟然是他。”


    “而且如今我才知曉,什麽太子黨、五皇子黨,歸根結底,朝堂上最大勢力還是以餘大人為首的都察院一眾禦史老爺。”


    “殿下可與其交好,日後定能保命。”


    寧飛笑著搖頭。


    “餘鬆忠於的永遠是聖人,其次便是聖人所說的君為臣綱,事實上他的權力來自陛下,也就是說,陛下要他保誰,他才保的住誰。”


    “何況人家向來不黨,誰敢觸這個黴頭?”


    沈婉秋還想繼續和寧飛聊,但仔細想想,自己一個武將,關心這些幹嘛?


    況且先前所言已經大逆不道,屆時自家有罪也就罷了,連帶著父親一世英名被毀,豈不得不償失?


    “殿下先前所言,可還作數?”


    “自然作數!而且不久後將會切實發生,屆時還請沈將軍美言幾句。”


    “殿下放心!”


    “事已明了,本宮這就告辭了。”


    沈婉秋本想留寧飛暢飲一番,奈何倘若當真如此,調戲一事便就不成立了,隻得將他送走。


    閣樓上遙望寧飛背影,沈婉秋思緒複雜。


    丫鬟紅鸞小聲道:“常聽人說九殿下離經叛道,紈絝膏粱,如今看來,果然三人成虎,分明是個仁人義士!”


    沈婉秋笑道:“看你這樣子,難道是想追隨九殿下,做個通房丫鬟不成?”


    沈婉秋對主仆之分看的很淡,紅鸞又從小與她一起長大,二人關係自是更好,紅鸞紅了臉道:“奴婢不配。”


    沈婉秋哈哈大笑,“倘若時機成熟,未嚐不能讓你如願。”


    “真的麽?”紅鸞開心至極。


    另一邊,寧飛已拐了彎,鑽進一條死胡同。


    因為死胡同裏站著他一位熟人,正是白素。


    “現在城內正在緝捕可疑之人,大當家的若還不離去,可要遭老罪咯!”


    白素冷冷一笑。


    也是她寸,本想留下打聽消息,結果出了這檔子事,戒備比先更嚴,她已出不去了。


    來找寧飛,實是為混個身份,便道:“那個什麽狗屁仙刃派是我舊相識,想必現在他們並未開口,不如將我送到他們身邊,套一番話,如何?”


    “自是可以,隻是大當家的不怕有去無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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