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為了守住秘密,卻竟令大人老無所依,分明是在舍本逐末!


    “我說,我全都說!”


    趙香兒幾乎是一字一頓說的這話,心裏不知罵了寧飛多少遍。


    ......


    “不愧是我父親,還挺聰明,知道引蛇出洞。”


    “可惜啊,他在九殿下麵前如裸奔一般,壓根毫無反抗能力。”


    趙香兒:“哈!?”


    她倒是聽人說過公子與大人素來不合,卻不曾想,二人竟不合到此等地步,公子居然公然吹噓寧飛!


    聯想一下,自己中計一事,他是否也有參與?


    “公子,您這胳膊肘往外拐的也太深了吧?”


    倘若不是德爾塔有恩於趙香兒,她真想直接殺了這貨。


    “少說廢話,給我將她帶下去。”


    “另外,將常青叫來。”


    不一時,常青趕來,行禮道:“殿下喚我何事?”


    寧飛斜了常青一眼,有一搭沒一搭道:“常公子可將本宮當成朋友?”


    常青菊花一緊。


    這有龍陽之好的九殿下該不會、該不會看上自己了吧?


    “請殿下有話直說。”


    常青下定決心,倘若寧飛真就要強人鎖男,他寧可自刎,也不能失了父親顏麵!


    “給我調一千人來,我有要事!”


    常青先是一愣,旋即長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這家夥沒那麽紈絝。


    “殿下,這恐怕不合規矩!”


    慢說常青,就是他爹,沒有調令,也不敢輕易讓一千人為他做事。


    “太子殿下讓本宮全權受理災民一事,讓你調集一千精兵,似乎沒甚阻礙吧?”


    寧飛雖說拒絕了太子,然明麵上,此事尚且無人知曉。


    而且人家兄弟倆的事,慢說常青,就是他爹來了,也是不敢隨意亂打聽的。


    當然也有,隻是那位大哥現下還不知落到何人手裏了呢。


    “這得容小人迴去同家父商議一番,再做定奪。”


    “別打太極!你們常家在軍中威望極高,就調那些你信得過又身經百戰之人,事後本宮定然重重有賞!”


    “殿下小心禍從口出!”


    “少廢話,再不領命,我把這事兒捅到我父皇那裏!”


    常青可不敢賭。


    而且他曾見識過寧飛腹黑的一麵。


    另一方麵,寧飛也曾幫常青找迴過場子,還有太子命令,常青隻得領命。


    入夜時分,一幹人等悄悄出發,不久便望見南山。


    常青拍馬來至寧飛身邊,道:“殿下,恕我直言,倘若攻山,我們勝算恐怕不大。”


    寧飛斜看了一眼周圍士兵,個個人高馬大,麵目猙獰不說,身著全甲,手執利刃,隻要對方不是武林高手,手中刀是否能砍斷他們身上甲胄都是問題。


    “怕把你老爹家底付之一炬?”


    “放心好了,公侯伯子男,公排第一,你爹又是二字國公,手下絕不可能僅這麽點人。”


    “況且誰告訴你本宮要攻山了?”


    常青登時一臉疑惑。


    既不攻山,便要圍山。


    三十倍於敵方可,憑他們這點人手,不能奏效不說,甚至還會令人逐個擊破!


    “殿下,您休要玩火,一定......”


    “你帶來這些人可皆是邊軍調來的精銳,我若玩沒了,慢說你爹,就是我父皇,也定饒不了我!放心好了,本宮不會攻山,更不圍山,隻在其必經之路上設伏。”


    寧飛向山腳下一處密林努了努嘴。


    “殿下大才!隻是如此之近,咱們豈能神不知鬼不覺摸過去?”


    “那就要看你了!虎父是否有犬子,還請小公子替本宮答疑解惑。”


    常青:“???”


    鬧呢?


    這南山也就幾十丈高,離遠了看,和個土包毫無區別。


    雖是夜間,西律人卻最擅夜間活動,要想掩人耳目摸到山腳下,除非......


    “殿下,我們唯一優勢便是甲胄,若是脫了,怕是真要有死無生了!”


    “賞賜極為豐厚,你問問兄弟們是否願意追隨本宮?”


    寧飛登時被上一秒的自己蠢笑。


    寧飛之計,非是摸到山腳下,而是將大軍拉遠,待德爾塔等人下山時,再兵貴神速,出其不意將其圍住。


    計劃雖妙,到底對手乃是身經百戰的西律人,沒了甲胄,就是緊挨著皇城,軍心也定動搖。


    如此一來,不僅不能助寧飛達到目的,甚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倘若寧飛身在陣中,又有重賞,情況自然大有不同。


    帶頭衝鋒的戲碼雖說老套到路邊的狗都耳熟能詳,關鍵時刻,卻也極為有用。


    沒別的,大乾人都不是孬種,一唿百應!


    到得南山不遠處,全軍下馬,脫了甲胄,縮在一處樹林裏靜觀其變。


    一千人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一個挨著一個,占地麵積也相當之大。


    好在這林子還算大,至少目前並未打草驚蛇。


    與此同時,山頂。


    德爾塔看了眼已掛正中的月亮,心下犯起了嘀咕。


    遲則生變,他雖不怕將手下這些人悉數葬送,卻也不願中了寧飛之計,偷雞不成蝕把米。


    手下那些暗線也都過來勸德爾塔。


    倒不是怕救不迴他兒子,主要是他們久疏戰陣,而且貿然聚在一處,有被人全殲風險。


    “莫非寧飛真就打破了我盤中之謎?”


    德爾塔不願相信自己精心之謀劃毀於一旦,卻亦不敢用命去賭,權衡一番後,決定撤退。


    也是他敵後鬥爭經驗不足,以為城外十分安全,並未讓人分散下山,而是一道往皇城走,欲要待逼近皇城時方才分開,正巧給了寧飛可乘之機!


    剛至山腳下,忽聽得馬蹄聲響起,沒等德爾塔反應,“砰”的一聲巨響過後,德爾塔身旁一人應聲倒地,腦袋整個炸開!


    不遠處正策馬向這裏狂奔的寧飛臉上不免閃過一絲失落。


    山路崎嶇,馬上顛簸,他竟沒了準星,並未打中德爾塔!


    德爾塔曾見識過此物威力,如今再次體驗,自是不敢造次,連忙低下頭,將身子藏進騷亂的人群中,一邊在其中鑽來鑽去,一邊下達命令:“列陣迎敵!”


    他雖被嚇破了膽,到底還算有些理智,此時此刻,最佳選擇不是撤退,而是迅速組織反擊。


    因為一旦撤退,軍心必亂,屆時便成了寧飛砧板上的待宰羔羊!


    寧飛見德爾塔躲了起來,一邊繼續開槍一邊高聲道:“我隻要德爾塔,閑雜人等速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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