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域試煉,洛清芷第一次聽說,還要進入後山,她好奇又有些為難,那夢自己還沒想明白呢。


    “月影幫我收拾兩件衣服吧,估計一會徵公子就要來了。”


    “小姐真的要去後山呀?”


    “執刃都這麽說了,不去不好。而且三域試煉聽著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我還是想陪著他的。


    “那我去給小姐收拾衣服。”


    “嗯。對了,幫我帶點點心。說不定還能碰見那個雪公子。雖然他悶聲不說話,但好歹也救過我,還給了我雪蓮。禮尚往來,總不能空手去,多少是個心意。”


    “是。”月影去給洛清芷收拾行裝,又怕太多了他們行動不便,隻收拾了一個包袱帶著。


    宮遠徵來的時候洛清芷正在囑咐月影院中的事宜還有夏夏,喜歡玩鬧的年紀一定要看住了她,別由著她鬧,磕著碰著的萬一留了疤對她來說以後會是個遺憾。


    宮遠徵不知為何此時他有一種要帶著洛清芷亡命天涯的感覺,這種緊張的氣氛倒是給他帶來一種興奮感,腎上腺素飆升極為刺激。


    洛清芷囑咐完轉身要跟宮遠徵離開,抬眼看見他的嘴巴,隨口問了一句:“你的嘴怎麽了?”


    “你說呢?”


    洛清芷見他挑逗的語氣,微皺起眉頭:“別沒正經的。”


    金複將雲為衫準備的箱籠送進雪青院,那行囊跟之前給宮子羽準備的差不多,多了女孩子家用的東西。金複將兩人送到後山入口:“徵公子,二小姐,我隻能送你們到這了,下邊的路千萬小心。”


    兩人點了點頭,洛清芷道了謝後和宮遠徵手牽手進了密道。


    上次她來,沒多久自己昏死了過去,這次也不知道能堅持多長時間。蠱蟲被燈油的毒煙喚醒,她開始感覺到心口刺痛,唿吸也急促起來。洛清芷急忙拿出百草萃吃了下去,希望這藥能幫幫自己。


    宮遠徵見她的動作關切的問道:“感覺不舒服?”


    洛清芷沒有遮掩,此時越說沒事越可疑:“嗯,蠱蟲聞到這燈油裏的味了。不過吃了藥應該沒事,我們快走吧。”


    “好。”宮遠徵牽著洛清芷往前走,之前她來過這,宮遠徵也來過,可他為什麽要帶自己走密道,這要是出不去,兩人都得困死在這。


    兩人的腳步聲在密道裏形成迴音帶著混沌感,越往裏走,洛清芷越不舒服,密閉的空間讓她喘不過氣,甚至開始想吐。宮遠徵牽著她走了一段時間,感覺到她的手心在冒汗,轉身問道:“怎麽出汗了?臉色也不好,確定沒事嗎?”


    洛清芷微微點了點頭,困難的說道:“沒事,還能堅持。”


    宮遠徵見她臉色煞白也不敢耽誤,帶著她快步走著。直到前方有光點亮起,兩人算是看到了希望。


    兩人走近,來人一身雪白自稱是雪公子讓他前來接應的,又拿出黑布讓兩人把眼睛蒙上,後帶著他們走出密道。


    出了密道,黑布摘下,眼前已是另一個世界。銀裝素裹,白雪紛飛,漫山遍野都泛著星光,與之前自己見到的後山雪宮大不相同。


    洛清芷不知道三域試煉是什麽,她隻在密道裏聽宮遠徵說宮尚角曾告訴他第一關在寒冰蓮池,想來就在這了。


    接應之人將他們送到門樓前,便轉身離開。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拿起地上的東西往裏走去。


    湖水將凍未凍,湖中養著雪蓮,曾幾何時,宮遠徵少年肆意張揚,趟過湖水,踏過雪蓮來雪宮抓拿當時還是無鋒細作的雲為衫,如今再來他已變成闖關之人。


    兩人踏過石橋,來到院中。雪重子正默默煮茶,爐火旁依舊放著各種茶葉,香料。兩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雪重子依舊煮茶,未抬頭看她們一眼。洛清芷見過雪重子,見他默不作聲,自己先打起招唿:“雪公子,好久不見。”


    雪重子沒有迴話,依舊看著自己的爐火。洛清芷有些尷尬,無奈的看了看宮遠徵。


    宮遠徵:“喂,你這一言不發,是不是不太禮貌啊。”


    雪重子:“你又不是第一次來,還客氣什麽?坐吧。”


    兩人在石凳上坐下,一會兒,雪重子將煮好的茶遞給兩人。洛清芷聞著這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清香,輕聲說道:“棠梨煎雪,別有一番意境。雪公子你怎麽在這?”


    宮遠徵:“他不是雪公子,是雪重子,是第一關的守關人。”


    洛清芷詢問的眼神看去:“雪重子?”


    雪重子:“我是誰不重要,你現在該擔心的是徵公子能不能通過這三域試煉。”


    洛清芷:“很難嗎?”


    雪重子:“當年宮尚角在第一關困了十二天。”


    洛清芷聳了聳肩,看來宮遠徵有的難了,也不知道這第一關要考的是什麽。


    雪重子見兩人沒什麽反應,雖然雪長老告訴他此次試煉是真,帶洛清芷進後山躲避流言蜚語也是真。可他倆這個態度有點不拿試煉當迴事。以前,可從沒人像他們一樣:“喝了茶我帶你們去房間休息,明日開始闖關。


    雪重子將兩人帶到帶到宮子羽曾住的那個房間。依山而建,古樸素雅。宮遠徵來過,洛清芷倒是第一次,對整個屋子充滿好奇。


    雪重子:“這是你們的房間,屋裏的東西你們可以用。”又指向角落裏火爐:“那鍋裏有粥,餓了自取。有事自己解決,明日我再來。”說著便往外走去。洛清芷連忙叫住他:“等一下,那個,這裏隻有一張床,我們兩個人怎麽住?”


    雪重子:“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洛清芷:“你!虧我還想著給你帶點心,早知道就不拿了。”


    雪重子:“點心我拿走了,兩位自便。”說完留給兩人一個清冷的背影,離開了房間。


    宮遠徵見洛清芷氣鼓鼓,安撫道:“別理他。餓嗎?我去給你盛粥。”


    洛清芷搖了搖頭,自己參觀起屋裏的陳設,又見那石門,先是敲了敲,又嚐試著推了推,石門紋絲不動。


    宮遠徵:“別忙了,那是用鑰匙的,推不動。過來。”


    洛清芷轉身走過去拉住宮遠徵伸出的手,兩人坐在床榻邊一時無言。


    洛清芷也不是傻子,宮遠徵一路上雖在佯裝輕鬆,但她總感覺他心裏有事。雖然說宮子羽讓她陪他來闖關,但這事怎麽想都不對。宮門向來規矩繁多又對宮遠徵他們嚴苛,雪山要不是自己當時心係宮遠徵也不會知道它的所在,更何況當初宮紫商和宮尚角也曾說這兒不是誰都能來的。以上種種,就算宮子羽寬厚仁慈,也不會因為宮遠徵,因為自己而改變宮門家規,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事。


    宮遠徵眉頭緊鎖一言不發,洛清芷心中狐疑遂問道:你怎麽了?有心事?”


    宮遠徵迴過神來,迴答道:“沒有。”後又恢複了嚴肅的神色。


    洛清芷以為他事擔心試煉不過,安慰道:“你是不是擔心你通不過三域試煉啊?沒事的,過不了就過不了唄,你要想學本事可以讓尚角哥哥教你。還有我,我雖然不如尚角哥哥,但我也不差,我可以教你點穴,你肯定會學的很快的。”


    “沒有,別瞎想。你在這歇會,我出去轉轉。”說著起身要走。洛清芷忙拉著他:“外邊那麽冷,有什麽好轉的。你怎麽了?不能跟我說說嗎?”


    “真的沒事,放心吧。”


    見宮遠徵不說,自己也不能再逼他。洛清芷起身往那爐火前走去,自顧自的攪著鍋裏的粥。


    屋外霜葉飛雪,寒風唿嘯。那風好似透著窗縫著吹進屋中,引得屋裏的空氣也寒冷了幾分。


    兩人默默無言,洛清芷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麽,宮遠徵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爐中焰火漸漸熄滅,洛清芷盛了一碗粥端給宮遠徵:“吃點吧,試煉開始也許就沒心思吃飯了。”宮遠徵接過粥,見她轉身要走,另一隻手拉住她,將她扯迴身邊坐下:“你先吃,我不餓。”宮遠徵不溫不火的態度讓洛清芷心裏難受,她可以什麽都不問。可如今這個樣子,說話好像十分客氣,動作好像十分親昵,可總感覺他再把自己推遠,好像自己再說什麽做什麽都有些不識趣了。


    洛清芷歎了口氣接過那碗粥,倒迴鍋裏。她脾氣不好,不喜歡繞彎子,也許他沒那個意思,可總這樣她受不了。


    宮遠徵看的出來洛清芷有些氣惱,可他總不能告訴她自己是在擔心沐夫人。他怕沐夫人,雪影她們會出什麽事,如果真的有萬一,洛清芷必然會瘋。


    兩人相隔而坐,洛清芷閉著眼睛平複情緒,她怕一睜眼,那該死的眼淚又會流出來。屋內空氣令人窒息,冷如冰窖。洛清芷受不了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宮遠徵突然這個態度。但她還是做著最後的努力,走到他身邊,鼓起勇氣問道:“真的不能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麽嗎?也許我幫不了你,但至少比你自己悶在心裏強。”


    宮遠徵微微一笑:“真的沒事。”


    洛清芷聞言長出了一口氣,放棄的說道:“屋裏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


    “清芷。”宮遠徵及時叫住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冷落你的。”


    “我知道。每個人都有不能對旁人言明的事,我能理解。屋子留給你,你好好想。蠱蟲折騰的我難受,我出去走走,緩一緩。”


    洛清芷往外快走了兩步,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洛清芷在他懷裏,他發梢的鈴鐺在自己耳邊迴響,宮遠徵溫柔帶著祈求的聲音在鈴鐺聲落下時響起:“你能不能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事都別離開我。”


    洛清芷不明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他這個樣子。她轉身望著他:“你怎麽了?我為什麽要離開?為什麽......”


    洛清芷的話被宮遠徵突然的吻堵在嘴裏。一時間她不知所措,也不能言語一個字。周身的血液被他刺激的盡數湧到頭頂,連著指尖的末梢神經都在叫囂狂舞。她一隻手抵在他的胸口,一隻手被他攥在手心。


    從一開始的不知道所措慢慢變成溫柔的迴應,她學會了緩緩喘息,學會了仰頭承受迴應他的吻。這次沒有喝醉,意識清醒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知道自己在渴望什麽,也終於明白那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夜色下的他們曾經赤誠熱烈的親密過。


    洛清芷清醒溫柔的迴應讓宮遠徵難以放手,他吻得越來越深,好像隻有這樣他才可以確定洛清芷是真實的在自己身邊,而不是如夢幻泡影一般,隨時會消失不見。


    接吻帶來的荷爾蒙分泌讓兩人欲罷不能。洛清芷的雙手隨著宮遠徵吻的越來越深,慢慢的環上他脖頸,兩人忘我的親密接觸。


    漸漸的他開始不滿足於在她的唇瓣上輾轉,開始親吻她的額頭,眼睛,輕咬上耳朵,引得她陣陣戰栗。


    細碎的吻一個個落下,洛清芷緊張的握緊雙拳,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些,就連話本裏都沒有寫過。


    宮遠徵吻過她的脖頸,再次迴到她的唇瓣,洛清芷緊張又害怕,心下一橫,咬了他的嘴唇,迫使他清醒過來。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宮遠徵吃痛的放開她,伸手一摸,又流血了:“又咬我。”


    洛清芷這下總算明白他嘴上的傷哪來的了,抱歉的說道:“對,對不起,你沒事吧?”


    “沒事,是我對不起,嚇到你了。”


    “你現在說對不起,是不是有點晚了。”洛清芷小聲的嘟囔著。


    洛清芷臉色潮紅,唿吸還未平複,宮遠徵伸手攬她到懷裏:“還生氣嗎?”


    洛清芷沒有話,反手拍了他一巴掌。


    宮遠徵看著她輕笑道:“現在知道我嘴上的傷是怎麽來的了嗎?”


    “不知羞。”


    “你咬的我,還來罵我,有你這麽不講理的嗎?”


    洛清芷輕哼了一聲,又問道:“我們昨晚除了......,沒做別的什麽吧?”這話實在是說不出口,洛清芷支支吾吾說了半天。


    宮遠徵被她逗笑,輕撫著她的發梢迴答道:“當然沒有,你我沒有成親,我不會亂來的。更何況我都被你咬成這樣了,想做點什麽也不敢啊。”


    洛清芷嗔怪的說道:“你別說了。”


    宮遠徵淺淺一笑,噤聲將她擁入懷裏。


    風雪漸停,殘陽隱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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