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承微怔,垂眼看她,空置的大掌,掌心蓋住她雙眼。


    他低沉、堅定的聲音,一字一句出口:


    “霍煙,你,是我一人的!過去,我管不了,可從今天開始,今後的你,全都屬於我。”


    他的臉,冷靜,且嚴肅!


    霍煙雙眼被莊周承大掌遮住,當即伸手,想拉開他的手。


    拉了幾下,卻沒拉動他。


    霍煙悶悶的出聲:


    “莊周承,不可以這樣的。我不想當你的私有物,在我還沒有想好怎麽說服自己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你這樣說,隻會把我推得遠遠的,更不敢靠近你。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嚇人,動不動就是結婚、一輩子,雖然那不是真的,可讓人聽了會害怕。”


    “好,往後我注意。霍煙,你能試著重新看我嗎?撇開最初的印象,隻把我當普通男人,重新看我,試著接受我,能做到嗎?”莊周承順著她再問。


    霍煙也發現跟他沒法兒溝通了,他的說話方式,真讓她不能接受。


    扳開他握在她手上的大掌,有些微惱的說:


    “你問能不能做到,我該怎麽迴答呢?為什麽你總要一個答案?生活存在這麽多變化,我怎麽能在現在給你一個將來的答案?”


    “那你想怎麽樣?我們之間,你是怎麽打算的?”莊周承問她。


    霍煙望著他,莊周承笑笑,拉著她的手往海邊走,看她落腳他才提步,照著她的步子走得很慢。


    這樣感覺,還不錯,兩人迄今為止,少之又少的和平交談。


    “我……”


    霍煙踩著腳下的沙子,鬆鬆軟軟的,海風一吹,腦子清醒了,心也安靜了。


    但感覺有些懶,不怎麽願意說話。


    莊周承垂眼看她,看著她被海風吹亂的頭發。


    從他的角度看她,隻看到她臉的些許柔美弧度。


    就這一刻,分外美好,似乎一切的矛盾和糾葛都不存在,十指緊扣,心心相印,拉著的女孩是屬於他的。


    霍煙忽然仰頭問他:


    “你說願意送我出國留學,是真的嗎?”


    莊周承點頭:


    “隻要你願意,就可以。”頓了頓,問她:


    “去陌生的環境,不會害怕?”


    “……”


    霍煙給堵了下,她能說她剛進大學那會兒,有一個星期都沒敢去食堂吃飯嗎?


    “人都是在逆境中成長的,我應該,能學會堅強和獨立吧?”


    天知道她多怕一個人麵對社會,麵對陌生的環境。


    可越怕,就越要走出去。


    當初,母親離開的時候,她若再勇敢一點點,都不會接受季無畏,更不會想著依靠莊周承。


    都是自己種下的苦果,現在來埋怨人,有用嗎?


    莊周承看著霍煙,看著她俏生生的臉,他多想告訴她,有他在,她不需要多堅強多獨立,安安靜靜待在他身邊就好。


    可到底沒出口,她願意看看世界,那就讓她去吧。


    早晚一天她倦了,會想起他的好。


    “你很聰明,也很上進,戒驕戒躁,一步一步穩穩的走,前途無量。”


    莊周承輕輕拂過她的發梢,大掌順勢貼著她白生生的臉龐。


    這前提是,有他為她保駕護航,她必定前途無量。


    又得聽他的啊?


    這個晚上,總算說到點讓霍煙高興的事了,有些許欣喜的望著他:


    “真的?借你吉言。”


    誰不想自己好啊?


    誰都做過白日夢,什麽天上砸下百萬,中個百萬樂透,變成億萬富翁,她當然也不例外了。


    霍煙笑著,又補了句:


    “莊周承說的話,一定準的,我相信你。”


    試著伸手拉下他貼在臉上的大掌,拉著他的手。


    他閱曆那麽豐富,看人一定很準的,他說的話,對她來說,那就是希望啊,這方麵她自然相信他了。


    莊周承笑笑,將她擁進懷裏:


    “除了這點外,你還要多信任我一點,我是為你好,全世界最愛你的女人是你母親,全世界最愛你的男人,隻有我!我隻會為你好,隻想你更好,明白嗎?”


    霍煙靠在他懷裏,良久才咕噥著接了句:


    “為什麽又說這個了?”


    他不覺得,在以死恐嚇過她之後,再說這些話,很突兀,很荒唐嗎?


    他這樣說,要她怎麽迴答?


    在以前,她真的以為他是喜歡她的。


    可她錯了,他根本就隻是一點興趣,連喜歡說不上啊。


    那樣的感情,說這樣深刻的話,他不覺得不合適嗎?


    是不是男人,都是這樣騙女人的?


    “會冷嗎?”


    莊周承握了下她的手,冰涼,側身將海風擋下:


    “迴去了好嗎?風太大了。”


    “不要。”


    霍煙推開他,避開他伸來的手,撒丫子往前跑。


    莊周承無奈,可難得她現在高興,這硬要拉迴去吧,鐵定不樂意的。


    “煙兒,別脫鞋……把鞋穿上,聽話!”


    莊周承那話還沒落呢,她那鞋子就撂了,這話音不得不急轉直上。


    快步朝她走去,霍煙迴頭看他走過來,鞋子也不要了,拔腿就跑,小口裏小聲不斷,大概是腳丫子與溫熱的沙子碰觸,讓她感到很歡樂吧。


    莊周承當場下臉子了,冷聲喊道:


    “霍煙,迴來,把鞋穿上!”


    這沙灘上多少貝殼沙礫,一個不注意劃進血肉裏,到時候再來哭就晚了。


    “不要不要,莊周承,你來追我吧……你等下,別那麽快礙,等我說開始呀,你別走了,我說你別走了……”


    霍煙起了玩鬧之心,正在興頭上。


    可惜得很,不懂風情的男人不配合,黑著臉子大步走來。


    她就鬧著玩兒啊,可他當真了。


    霍煙也看到莊周承的臉色不對了,愣了下,轉身拔腿就跑。


    “我就是想玩一下而已,為什麽連這都不可以?”


    霍煙大聲喊著,跑得很快。


    莊周承提步追上去,得,倒是順了她的意,去追她了,隻是目的不一樣。


    “啊,啊……”


    人被身後大力抓了去,小身子被拽著轉了半圈後,塞進了男人寬闊的懷裏,這同時屁股上挨了兩下:


    “讓你聽話,穿上鞋怎麽鬧都行,不知道沙子裏很多碎了的貝殼嗎?嗯?”


    霍煙挨了兩下,老實了,也不再吭聲。


    莊周承很想再訓幾句,可見她悶聲不吭,軟塌塌的趴在他懷裏,心裏無疑又覺得委屈了,這便生生止住後麵的話。


    拉著她走了兩步,俯身將她抱起來,走迴去,鞋子給穿上。


    “不是我管著你,說話你要聽啊寶貝,沙子裏麵的石子,扇貝,一些藏在沙子裏麵的活物,光著腳踩下去會有多危險,你自己想想?”


    霍煙悶聲不吭的看著他,莊周承直起身時順了下她的頭發:


    “有話說?”


    “你又打我……”


    霍煙聲音很低,聽得出裏麵委屈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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