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風波已定,燕京的風雨欲來之勢,卻已在皇城內暗流湧動。


    景盛帝按了按眉心,滿身的疲倦。


    這幾日邊疆戰亂與柳州疫情早已折磨的他心力憔悴,若不是前幾日聽到了柳州傳迴來的好消息,他怕是會因此害上一場大病。


    景盛帝握拳在唇邊輕咳幾聲,掃了眼禦案下蠢蠢欲動的朝臣們道:“說吧,又出什麽事情了?”


    周國公瞥向身後的劉禦史。


    劉禦史會意,立刻邁出一步,手持笏板沉聲道:“皇上,這幾日下官一直在奉命調查太子失蹤一事,未曾想太子殿下還未尋到,卻尋到了他‘謀逆’的證據!”


    他特意咬重了“謀逆”二字。


    “什麽?!”


    滿殿群臣聞言皆是目露驚懼,尤其是江弘門下的幾名大臣,更是臉色驟變,相互對視一眼,痛心疾首地道:“劉禦史,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不能瞎說,你可有證據,若是沒有,輕則是你調查不清,失職之罪,重則,是你有辱皇家威嚴,故意離間之名!”


    劉禦史輕蔑地瞟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異常堅定地看向高位之上:“皇上,臣既然敢說,那自然是已經準備好了證據。”


    他從衣袖中掏出一本書冊,雙手呈上:“皇上,這書冊內詳細記載了太子在柳州私自挖礦、打造兵器的種種謀逆之證,最重要的是,太子在私自鑄兵的這段時間內,與鎮國公府往來頻繁交集甚多,想必是這二者早已有了勾結,狼狽為奸,意欲圖謀不軌啊!”


    景盛帝臉色鐵青的駭人。


    李公公看著麵前的書冊,愣是沒敢接,直到景盛帝抬手,他才小心翼翼地呈上去道:“皇上……”


    江弘門下的寧刺史立刻就急了,上前一步道:“皇上,這書冊必然是假的,太子重情重義,仁德在懷,萬萬不可能做出此等謀逆之事啊,這其中必定有奸人作祟意圖構陷!”


    “是啊,皇上……臣也認為這其中定然有誤會……”


    始終未發一言的景盛帝在此刻終於抬起了手。


    殿內鴉雀無聲,在位朝臣們皆是心照不宣地交換著眼神,隻等著龍椅上的景盛帝拍案定奪。


    景盛帝眉頭緊鎖,目光在書冊上細細掃視著,忽的,他眼睛微微睜大,眼色明顯變了。


    “怎麽可能……”


    他喃喃自語,手指顫抖地撫摸著一枚私印。


    那是江弘的私印。


    這枚私印,是他陪同年幼的江弘一同製作的。


    他記得清楚,那時年幼的江弘正興致勃勃地刻著印章,卻在最後關頭打了個噴嚏,導致右下角留下了一個不完美的小印記。


    當時他沒忍住笑出了聲,卻惹的江弘嚎啕大哭,直到他安撫江弘說那印記恰似龍尾,是個天佑他皇兒的好兆頭,江弘才啜泣著又笑了開來。


    這獨特的印記,也自此成為了他們父子之間一個獨有的秘密,外人不可能得知,亦不可能仿造的出來。


    也就是說,這書冊上的證據不可能是假。


    心髒驟然一陣絞痛,憤怒與失望交織在一起,景盛帝捂著心口麵如白紙,氣急攻心猛地嘔出一口鮮血。


    “皇上!”


    “父皇!”


    李公公與江宸皆是麵色一變,齊聲喊道。


    “來人啊,快來人,快傳太醫,快!”


    李公公急的嗓子更尖了:“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將皇上扶迴寢宮,各位大人也別愣著了,都散了吧!”


    景盛帝當場嘔出鮮血,氣病退朝,也從另一個方麵說明,那書冊上記載的證據並非為虛。


    太子謀逆,已經被徹底坐實。


    “這,這,怎麽會這樣……”寧刺史和其他幾位大臣麵麵相覷,滿臉的灰敗之色。


    柳州之事分明已經在江弘的授意下叫停了,怎麽可能還會被人查出來,那些所謂的證據又是怎麽到的劉禦史手中?


    他們本還指望跟著江弘一朝飛黃騰達,可如今美夢破碎,完了,一切都完了。


    劉禦史得意洋洋地睨了他們一眼,高聲喊道:“太子早已生了謀反之心,此次前去柳州,怕是根本就不是去調查什麽暴斃瘟疫,所謂的失蹤更是無稽之談,恐怕就是趁著這個空檔去往柳州私自調遣軍隊呢,為了我朝社稷,應當立刻派人阻攔太子迴京,將叛臣賊子拿下。”


    他掃視了一圈在殿眾臣,朝一人躬身行禮道:“此等重任,如今,也唯有宸王殿下一人能予以勝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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