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寧蹙眉,扭頭看去,就瞧見孫令儀搖曳生姿地走了過來。


    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兩人麵容極像,一看就知道是兄妹。


    這應當就是孫正則了。


    雲舒寧笑了笑:“孫小姐都不問問這養顏丹多少錢嗎?”


    “多少錢我們孫府都能買得起,是不是,大哥?”孫令儀挎著孫正則的胳膊,親昵地說道:“我大哥最疼我了,我要什麽他都會買給我的。大哥,我這幾日為了給你挑納入府中的妾室,熬的臉色都變蠟黃了,興許這養顏丹能補救一二,你會給我買的吧?”


    孫正則還是第一次見到雲舒寧,當即被她的容貌身姿驚得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直到孫令儀不滿地叫了好幾聲,才迴過神道:“啊!買,買,這養顏丹多少錢?”


    小廝看了雲舒寧一眼,似是在詢問。


    雲舒寧淡淡一笑,示意他迴答,小廝這才放心地拱了拱手:“一千兩一顆,全京城僅此一顆,公子若是要的話,小的這就給您包起來。”


    “多少錢?!”


    孫正則在聽到這丹藥的價格時,心頭一跳,下意識地提高了嗓音,引得旁人紛紛側目。


    孫令儀不滿地拉了拉他的胳膊:“哥,不過才一千兩,你這麽大反應幹什麽,這麽多人都看著呢。”


    孫正則臉色微變,壓低了聲音:“你以為咱們家還像從前那樣嗎,前幾日才剛剛拿出去五千兩,現在這……”


    “那難道你要在這麽多人麵前丟了麵子?”孫令儀瞪著眼睛打斷他的話,全身上下都寫滿了驕橫:“你若是不給我買,我就將那養顏丹搶過來直接吃了,到時候你不僅丟人,還得付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日是從賬房帶了錢出來的。”


    “你!”孫正則語氣一滯,看著麵前無法無天的妹妹,頭一次覺得有心無力,體會到了林玉薑的感受。


    雲禮這時候也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快步走過來,擋在了雲舒寧身前:“怎麽迴事?”


    雲舒寧微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在櫃台上放著的養顏丹。


    “多少錢?”雲禮毫不猶豫地開了口。


    小廝笑眯眯地迴道:“一千兩銀子。”


    “我要了,包起來吧。”雲禮從懷中掏出銀票,直接遞給了小廝。


    “得嘞,”小廝檢查了一遍後,笑的眼角全是褶子,“小的這就給公子包起來。”


    孫正則見雲禮搶在前頭買了,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可這口氣才剛到嗓子眼,便聽見孫令儀不滿地道:“等等!”


    她大步走到雲禮麵前,雙手掐腰嗤道:“這丹藥是我們先說要的,你是沒長眼睛看不見嗎?”


    “哦?”雲禮好笑地睨著她:“既然是你們先要的,那為何剛剛在一旁一直不付錢?誰先付錢那便是誰的,這個道理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你這個小人!”孫令儀不看他,抬眸瞪向小廝:“你這既是拍賣行,那自然是價高者得了,這丹藥我出一千五百兩,我們要了!”


    小廝裝丹藥的手一頓,有些為難地看向雲禮:“公子,不好意思了,的確如這位姑娘所說,這售賣區的物件也是以拍賣形式出售的,若是有人競爭,那便是價高者得。”


    “我們出兩千兩。”


    雲舒寧往前走了幾步,譏誚地看了一眼孫令儀和孫正則:“價高者得,不過我勸孫公子還是勸勸你妹妹,不要和我爭這養顏丹了,畢竟前幾日,你們才剛剛賠了鎮國公府五千兩,這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這麽多錢吧?”


    孫正則被她這句話當即激起了心思,他本就不願意在女子麵前低頭,更別提現在這個女子還是雲舒寧,還沒等孫令儀說話,孫正則便道:“我們出兩千五百兩。”


    小廝又看向雲舒寧。


    雲舒寧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道:“四千兩。”


    “四千兩?!”小廝大驚,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看向孫正則:“這位公子,可還要出比這更高的價格?否則,這養顏丹就歸這位姑娘了。”


    孫正則沒想到雲舒寧竟然會對這養顏丹這麽較勁,他咬了咬牙,道:“四千五百兩。”


    雲舒寧毫不猶豫地跟上:“五千兩。”


    孫正則這下是真的猶豫了,攥緊了拳頭。


    他現在渾身上下也不過就帶了三千兩,這剩下的銀子還需得去庫房裏取。


    更何況,今日他帶來拍賣行的錢,算上庫房裏的那些,都是上麵那位大人的。


    若非因為那位大人要他來此處拍下一塊玉兆,命人給了他通行證,他怕是這輩子都難以踏足這裏。


    若是他再競拍下去,不僅完不成任務,還要平白無故地搭上幾千兩銀子,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的。


    再怎麽說,丟臉也比丟命強。


    思忖至此,孫正則下定決心地道:“這養顏丹,我不……”


    “哥!”


    話剛說到一半,便被孫令儀打斷。


    她湊近孫正則,眸光有意無意地瞥向雲舒寧,陰惻惻地道:“哥,你還看不明白嗎,這雲舒寧是打定主意想要這養顏丹,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再給她抬一次價格,這樣咱們若是認輸,旁人瞧了也不會覺得是咱們孫府落了風頭,隻會覺得是鎮國公府人傻錢多行事奢靡。”


    “大哥,你聽我的,再叫一次價格,隻要雲舒寧出價,咱們就立刻退出不競爭了,”孫令儀眼神陰冷,嗓音嘲諷,“鎮國公府不是愛爭嗎,既然如此,就讓他們爭一個夠。”


    孫正則心神一動,讚許地拍了拍孫令儀的肩膀:“還是妹妹聰慧,這一點我這個當大哥的都沒有想到。”


    他抬眸,毫不猶豫地開口道:“這養顏丹,我出五千五百兩。”


    他等著,等著聽到雲舒寧緊隨其後喊出的那個價格。


    可這一次,雲舒寧卻沒有像前幾次一樣毫不猶豫地往上疊價出聲,而是沉默著,衝孫正則和孫令儀露出了一個明花般璀璨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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